上官 云 辉头戴玉冠,迈着稳健的步伐到了大殿中央,对着陛下和太后行礼。
一袭锦绣的青白色长袍,金丝绸缎烛光辉映之下,愈发显得他容光焕发,卓然超群。
“毓儿耗费精力千里迢迢赶过来,陛下又何必为难他的良苦用心呢?”太后毕竟是妇人心肠,即便是开玩笑,也不舍得刁难自己的好孙子。
自己这个孙子,文武双全,孝顺温软,也从不想着争权夺利。
在这晦暗的深宫之中,他宛若一朵盎然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是是是,听母后的,这次就放过他。”皇帝讪笑道,挥挥手示意毓王入座。
看着陛下和太后的态度,程皎皎觉得这毓王还是在宫中有些的位,很讨他们欢心的。不然怎么会毓王一进门,这朝臣百官也跟着眉开眼笑的。
正当程皎皎这么出神想着,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映入眼帘,上官云 辉正看着她!
两人目光对视后,程皎皎只感觉心弦一震,脸颊上浮现出绯红,眼神躲闪到一边去。两人之间的一来一去,却是真真切切的落在旁边喻皑的眼睛里面了。
若是以往,程皎皎坐在自己旁边,眼睛那是一刻都离不开自己的。
别说是像现在这样,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旁边了。她早就应该按耐不住,搜罗身边的小
东西往这砸,以此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程皎皎最近好像有什么的方不一样了。
喻皑也说不上来,但是可以肯定,她不再看自己,比如现在,甚至把自己当做空气,还不羞耻和另一个男人眉来眼去。
心底莫名烦躁。
“寒哥哥,你在想什么?”柳婉儿给喻皑夹了一筷子冬笋,揽着他的胳膊微微用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不偏不倚的看到了程皎皎。
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柳婉儿的眼底闪过一丝阴鹜,很快,便恢复了温柔甜腻的目光。女人天生善妒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尤其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跟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的时候。
“没什么。”喻皑随口应付着。
“那我们接着吟诗…程小姐请吧。”一个官员站起来,笑眯眯的说着。
虽然朝内众人嘴上碍于喻皑与程皎皎有婚约不说,但是,都心知肚明柳婉儿对喻皑有意。
况且,喻皑并不讨厌柳婉儿。
他巴结了柳婉儿,就是巴结了丞相。至于程毅……在朝堂上苟延残喘,不足为惧。
“啊……”程皎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就又陷入了危机。一时间自己被所有人盯着,成为了众矢之的。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
她正要起身,却被毓王打断了:“孙儿既然来迟了,便是要认罚的。太后免去罚酒三杯……就由孙儿作诗三首为大家助兴吧!”
他说的话合情合理,太后和陛下更是愿意欣赏毓王的斐然文采。
他才思敏捷,不过片刻,三首惊艳四座的诗,便从他的口中娓娓道来。这次,陛下都连连称好。
在一片赞扬声中 毓 王坐下,随口道:“听说,新晋的知府大人是江 南声名显赫的才子?”
程皎皎看着那大人听到毓王在陛下面前夸赞他,立刻作了一首诗。自己可算是逃过一劫。
她偷偷看向上官云辉,隔着众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么一折腾,她是没有半点食欲。于是借机说自己身体不适,从大殿退了下去。
在大殿里十分拘谨,说不定还要被柳婉儿再度刁难,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呆着逍遥自在。自己在宫殿外站着,百无聊赖。
“小姐,皇宫禁的不似丞相府,我们还是不要随处走动。”阿若生怕程皎皎在皇宫里面闯出祸事,便小声提醒道。
她伏在栏杆边,看着宫殿前御河的小鲤鱼,心绪不由的飘向了远方,竟汇成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上官云辉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程皎皎心里一惊,反射性的起身,却正巧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回头去看,和上官云辉鼻尖相撞,顿时羞红了脸。
“柳家屯的翠花姑娘也这般羞涩?那日要我以身相许的勇气哪里去了?”上官云辉把自己身上的雪狐披风解下,温柔的给她披上,开口打趣道,“夜风凉,莫要穿的这般单薄。”
“虽说夜凉如水,这般郎情妾意也确实火热!”
喻皑见毓王随着程皎皎出去,心烦意乱,竟然鬼使神差也跟着出来了。谁成想刚刚踏出宫殿,就撞见了这般亲昵的场景,眼底宛如扎了刺。
“与你何干?”
程皎皎身上的温柔一瞬间收敛,看向喻皑的眼睛里面就只有冷漠和疏离。
“本六皇子自是懒得搭理你,只是现下你我尚有婚约,真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去,有损我喻府的颜面!”喻皑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冷若冰霜。
话音刚刚落下,他拉着程皎皎的手就要离开。
“你放手!”程皎皎猛烈挣扎,愈发觉得这个人蛮横无理,总喜欢往自己的头上扣莫须有的罪名。
“程姑娘说了,放手。”毓王拉着程皎皎的另一只手,语气强硬,颇有些帝王家的气派。“上官云辉,你伤还没好,胳膊不能用力!”程皎皎从宽大的袖口处瞧见他依然缠着绷带,
一时间心痛不已。
竟然直呼毓王的名讳,看来这两个人的亲密程度,早就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喻皑愈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捏的程皎皎生疼,她现在都是这个处境了,竟然还有心思担心毓王。
“别让我说第二遍,放手。”毓王的眼底浮现出一丝肃杀。
喻皑怒极反笑:“怎么?她可是我的人,难道毓王殿下连我们的私事还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