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这边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程皎皎不提,回过头来再看那天在丞相生日宴会上相遇的孔素素和喻谨。
孔素素和喻谨两人刚刚走到院子里的凉亭坐下,还没有来的及从鲜花聊到明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间理想,孔丞相就过来了。
孔丞相来的这么巧,甚至让孔素素不禁怀疑,是不是有人告了密,或者是自己身边的这两个丫鬟通风报信了。
不过,这次是真的巧合,孔丞相不过是嫌弃前院里的官场客套话实在是太过厌烦,这才跑到府里的偏僻庭院里来讨个清闲罢了,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宠爱的女儿和二皇子交谈甚欢。
孔素素和二皇子喻谨都有些庆幸,好在方才让丫鬟守在了院前,给了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要不然真的是被孔丞相打个措手不及,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
孔彦昌看到孔素素和喻谨一起坐在亭子里,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波澜。
他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来,一路坐上了丞相的位置,自认为人正直,两袖清风。虽然得罪了不少人但也没发生过什么重大的事,其中有一点原则就是,他一直坚定的保持着自己中立的立场——只听皇帝一人的,不掺和那些夺嫡的纠纷。
但现在看来,自家女儿和这个二皇子之间的交情怕是不浅啊,他怕就怕素素识人不清,栽在二皇子身上,让相府不得不卷入这场皇子们间的争斗。这样一来,他多年积累的清名和功业可就毁于一旦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生这些事情,但是不得不说,浸淫官场多年的丞相大人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看出了二皇子喻谨的如意算盘。
只可惜,他对自己家的女儿的秉性还是不胜熟悉,还看不透孔素素的想法,万万没想到,这一盘棋局的下棋者可不止是二皇子喻谨一人,还有他的宝贝女儿,从头到尾,她的手也没干净过。
孔彦昌背手走了过来,向二皇子粗粗行了个臣子之礼,他现在好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了,对于二皇子倒也没必要太过敬重,尤其是现在,这个二皇子摆明了没安好心,他就更加不愿意行这个礼了。但到底君臣之礼不可废,因此还是行了这个礼。
“二皇子殿下,前院的宴席已经摆好了,您不妨……先行一步。”孔彦昌板着一张脸,严肃地开口说道。
他向来是如此,上对帝王、下对同僚,都是一张严肃的脸。
二皇子喻谨虽然是看着这张脸心里不舒服,到底拿他没办法,只能维持着自己君子如玉的作风,开口说道:“丞相大人说的自然是好的,本殿下这就过去。”说完,又转身对孔素素作揖,说道,“方才多谢孔小姐愿意带本殿下观赏丞相府的美景,本殿下先行一步。”
孔素素在孔彦昌的注视下,也说不了什么挽留的话,只能秉持着淑女的风范,回了一礼,同时说道:“殿下慢走。”
带二皇子走远了,孔彦昌这才看向孔素素,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了,问道:“素素,你和二皇子,是怎么回事?”
“爹爹,就是刚刚二皇子说的那样啊,女儿不过是带他转了下相府罢了。”孔素素自然不会蠢笨到说出真相了,顺着刚刚二皇子的借口圆了下去。
“果真是这样?”孔彦昌还是不太相信,看刚刚女儿和二皇子交谈甚欢的样子,他隐隐约约地觉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
“当然,不然我还能与二皇子有什么交集?爹爹一定要相信我啊。”
说罢,孔素素想了想,又补充上一句道:“爹爹该不会因此而责怪女儿吧,女儿只是见二皇子身份贵重,出于礼貌地招呼一下客人而已。”
“最好就像你说的一样。”孔彦昌依然一脸严肃,“你平日里跟谁交朋友,爹爹是不管的,但我记得我提醒过你, 不要跟这些皇室子孙走的太近。”
“女儿记得,谨遵爹爹教诲。”孔素素一脸温顺,但心里却一点都不是这么想的。
她一点也不明白孔彦昌为何不让他接近皇氏子孙。这二皇子当下可是太子之位的热门,如果自己要是能勾搭上了他,坐上二皇子妃的位置,那他们孔家不是也能扶摇直上了。到时候,这爹爹也不能说什么了。
孔素素还在心中盘算着,却不知自己即将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步错,步步错。
生日宴风平浪静,毕竟是当朝丞相的生日,也没什么人敢胆大包天地来搞破坏,所以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这天晚上的杏花苑,却并不风平浪静。
孔素素端坐在高堂之上,轻抿香茗,躺下跪着的正是她的两个贴身婢女小萌和珍儿,两人皆是伤痕累累。被罚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今天孔彦昌坏了她和二皇子的约会,她觉得是这两个婢女搞的鬼。
小萌和珍儿真的是百口莫辩,她们终日跟着孔素素,哪里来的时间去找老爷告状呢?何况她们哪里来的胆子啊?
孔素素又何尝不明白呢,但是,不过是两个婢女而已,她不高兴,责罚了就责罚了,又有谁能说一句她的不是呢,所以她毫无心理负担的吩咐嬷嬷打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纸条,从窗口悄无声息的飘了进来,站在一旁的嬷嬷去捡了起来,是二皇子的,她快速递给了孔素素。
孔素素也是很快就接了过来,纸条上写的东西很简单,就一句话:明日午时,醉仙楼天字间一号房。二皇子喻谨。
孔素素得意的扬起唇角,说道:“罢了罢了,爹爹来了又何妨,反正本小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次算你们两个好运,本小姐先饶了你们俩,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说完,她好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嬷嬷,一会你去和母亲说一声,我明天去外面街上逛一逛胭脂水粉地铺子,午餐就不回来吃了。至于你们两个,这次的行踪要是再外泄了,你们两个也就可以自裁谢罪了。”
小萌和珍儿在下面连连磕头,泣不成声,但还是说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自那天起,孔素素和二皇子喻谨就时不时的一起约出来吃饭、作词、赏花,但很心有灵犀的是,两个人都隐瞒了自己的行踪,所以除了彼此二人,这么偌大的京城,倒是硬生生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人私交过甚。就连隐隐有怀疑的丞相孔彦昌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女儿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自己耍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