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点头，叹了口气：“说来奇怪，平日里皎皎并未和谁结仇怨，当然除了程婉儿和刘云杰，这两人你也是知道的，今天他们俩大婚，想来也没有那个功夫做这卑鄙的事情，可除了他们两个，细细想来，旁的人也不该有理由做呀。”
王婶想了半天，没有想出究竟是谁所为。
冯衍对她提示道：“她手下所雇的人很多，有没有辞退的？或许是那人心生怨恨，顾此想要报复？”
她这一提醒，王婶这才想起来，一拍手：“对了，李大麻子，很有可能是他！”
“李大麻子是玉水村的人吗？”
王婶点头：“是，他这个人一向行为卑鄙，前些日子被程皎皎雇佣来运输花材，但后来因为偷奸耍滑，给辞退了，当时他好像还对程皎皎放了狠话，加上程皎皎说她看到的人影是个男的，如此害人性命的事情，最有可能是他了。”
冯衍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即派人去抓捕李大麻子。
这种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的事情，轻而易举的行动，只会惊动对方，也更会让对方有狡辩之词，拿捏住他们没有证据这一点脱身。
冯衍做事不会如此不周到。
“我知道了，王婶，皎皎还多谢你照顾，我带人去后山查看一番，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然后，他便带着学徒去了一趟后山，由学徒领着他到了事故发生的地点，并指出了所找出那个坛子的灌木丛。
冯衍在灌木丛中，敏锐的闻到了异样的味道，并非是花香，也并非是青草香，而是淡淡的酒的味道，因为隐藏在青草和花香之下，若非细细查找，根本察觉不到。
想必来这放毒蛇的人，应该是喝了酒。
他又在以灌木丛为中心的四周搜寻了一番，在一处枝桠上，找到了一块破碎的布，是衣料上的，那个人在慌忙逃窜的时候，应该是被树枝给刮到了。
只是这种衣料，玉水村几乎家家都有，并不能作为证据，这就有些棘手了。
“除此之外，当时还有什么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冯衍对小郑问，小郑努力回忆，摇了摇头：“我也是在事情发生之后，半个时辰之内赶到的，凶手早已离开了发生地点，再多的事情不得而知。”
冯衍叹息一声，有些自责，早知如此，他就该多资助程皎皎一些银两，让她早日搬到京城之中，也免得跟这些做事毫无底线的人们相处，要么是被纠缠，要么是被暗害。
这次若非救助及时，他只怕再也见不到程皎皎，而他肩上背负的，寻找丞相嫡女的任务，也就此中断。
唯一庆幸的是，因祸得福，他得以能够查看到程皎皎小腿上的胎记，确认她是秦惜时的女儿无疑。
他想着，回到京城之后，把此消息告诉秦惜时，夫人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这么长时间的期待，总归是没有落空，否则对秦惜时来说，又是一个大的刺激，本就虚弱的夫人，还不知道会虚弱抑郁到什么地步。
鉴于程皎皎身体有恙，晚饭之后，冯衍并未离开，而是随同小翠，赵婶一同守在程皎皎身边，谨防有意外发生。
暗害程皎皎的人，一次未得手，没有让程皎皎归西，保不齐会发起第二次攻击，冯衍要确保程皎皎活蹦乱跳了，他才能安心离开。
时至深夜，小翠和赵婶都在一旁的椅子上睡着了，冯衍则保持清醒的守在程皎皎床前，点着一盏油灯，手里捧着一本医书翻看。
突然，他听到有人在轻轻敲窗户，不由得一个机灵，立即警惕起来。
打开门走出去，却惊讶地发现，喻皑正负手站在院中，头也没回的对冯衍问道：“出什么事了？”
冯衍便将程皎皎被毒蛇咬的事情告知，顺便告诉他，凶手还没抓到，但却有唯一的怀疑对象，便是李大麻子。
喻皑文言，沉默了片刻：“她现在怎么样？”
“余毒已清，剩下的便是养好伤口，休养身体，三五日之内，都不能过于操劳，”顿了一下，他又道，“更不能再练武了。”
喻皑闻言，这才转过身看向冯衍。
“她连和我学习武功的事情，都同你说了？”
“她只告诉我拜了一个师傅，在学习武功，我本来并不知道她所拜的师傅是殿下，不过眼下看殿下前来，便猜出来了。”
喻皑毫无掩饰，也没隐瞒之意：“不错，我教她武功，用于自保，你教她认识草药，毒物，迷药，无非也是这一目的。如今看来，这两样本领，她更需极速炼成，否则之后若再遇到同样的情况，身边没个旁人，小命不保。”
这一点冯衍十分赞同：“草药，毒物和迷药这些，只要记住，会辨别，对程皎皎来说并无难事，可是学武功并非一朝一夕，殿下倒不如给她打造几件趁手的，又便于携带的兵器和暗器，让她在遇到突发情况的时候可以应战。”
喻皑淡淡的望着他：“你以为我没准备吗？这种事情我自有分寸，无需你的提醒，好好照顾她，凶手的事儿，我来解决。”
说完，喻皑纵身一跃，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冯衍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有殿下帮忙，凶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殿下的手掌心了。
次日一大早，程皎皎醒的比谁都早，开口便说自己饿了。
也对，昨天吐了一天，也没怎么吃东西，一直都在昏迷中度过，一天一夜过去了，饿才是正常的，也说明她在逐渐好转。
赵婶不敢耽搁，拉着小翠一起去给程皎皎准备吃食，当然，都是一些易于消化的流食。
程皎皎见冯衍顶着两个黑眼圈，对自己一直笑，她用发虚的声音对对方调侃：“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跟个大熊猫似的，你不用一直守着我，我这个人福大命大，别说蛇毒了，就算中了别的毒，也一样能活下来。”
她当然有信心了，老天费这么大劲，把她从现代弄到了古代重生，怎么可能会让她轻易挂掉？
冯衍却问出了一句：“熊猫是什么？”
“呃……熊猫嘛，就是一种动物，或许在深山野林里比较常见。”
程皎皎这才想起来，在这个时代，这些距离京城较近的人，嫌少知道这些稀有的动物，她刚才不过是想要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倒是没有顾虑到，冯衍并不知道熊猫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