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皎皎要是有小翠这般骂人的动力,也不至于和这些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还要自己憋出内伤,浪费精力。
这次“回礼”,便是她给自己的一个交代,也是给自己和刘云杰,自己和程婉儿之间关系的一个了断。
不多时,刘云杰带着新娘从里面出来,可出门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用目光搜寻程皎皎的身影,看到人的时候,眼神里还带着纠结,为难,好像在向程皎皎诉说,一切都并非是他自愿的,他是被逼的。
程皎皎却并未迎上他的目光,而是望向一旁往外走,欲要招待客人的李月如和程江海。
相比刘云杰,这两人脸上的神色更值得令人玩味。
“大家快吃饭吧,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快不要拘着了。不过,那些送东西,我们也没有递消息让来参加婚事的,就请自回吧,小门小户的成亲,可经不起这么多张嘴吃喝。”
李月如说着说着便变了脸色,目光还特意望向了程皎皎,似乎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小翠碰了碰程皎皎的手肘:“听见没,人家挤兑咱呢,这新娘子都要走了,咱们走不走?”
“走什么,我也是要送礼的人的,事情总要办完了再走。”
就在小翠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便见程皎皎走出人群,朝着盖着盖头的程婉儿走了过去。
李月如警惕的盯着她,见她朝着自己女儿奔过去,忙上前站在了女儿前面,瞪着程皎皎:“今天是婉儿大喜的日子,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这可是里正大人赐的婚,你若是敢捣乱,里正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李月如知道自己吓不住程皎皎,在大喜的日子里,她也不想吵的难堪,故此将里正大人给搬出来,试图把程皎皎给吓退了。
可程皎皎没有半分怕的,她本也不是来找麻烦的,不过是随手送上东西,聊表祝贺罢了。
“大娘莫怕,我可不是来捣乱的,而是送贺礼的,表姐这么喜庆的大日子,我这个堂妹,总要表示一番,否则岂不是太过无情?”
程皎皎眼里带笑,可在李月如看来,却是笑里藏刀,让她下意识便要拒绝。
岂料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跟着刘云杰一起来迎亲的,甚至于连接新娘的时候都没露面的王翠花,从轿子后面走了过来,走到程皎皎跟前扬起笑脸。
“真是让你破费了,不知是什么礼物?”
王翠花最是财迷,即便不喜欢这门亲事,但碍着里正大人,以及关乎到刘云杰将来在里正大人那里的印象,咬着牙答应下来,可在通知村民们参加婚事的时候,却是最为积极,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收礼。
包括平日里和她关系并不亲密,乃至是结过梁子的,王翠花都一一的通知道,无非是想要占便宜,多收一些礼物。
可不管她邀请的时候说的多好听,态度有多好,去刘云杰参加婚事的人,却也是寥寥无几,多的无非是看热闹的人,全都是空手而来。
这让王翠花十分恼火,来接亲的时候,都在路上一直叨叨这个,说什么村民里的人没良心,一个村子里的,连点儿成亲贺礼都拿不出手,以后断然是不会同她们来往的。
刘云杰不想接母亲的话茬儿,心里想的却也是收礼的问题,琢磨着,若是他娶程皎皎的话,便不会忧心这个问题,村里定然有好多人来参加婚事,送的礼物肯定也都是拿得出手的心意,哪儿会像现在一样,门可罗雀,只是看热闹,却并不送东西。
“亏了亏了,原本还指望能够通过收礼,把送出去的聘礼给填补上,结果一半都及不上,娶个媳妇,花销也太大了,还不如娶程皎皎呢,所有的钱财,她都能够出得起,根本不用咱们自己花钱,她还得带一份厚厚的嫁妆过来,而且将来她赚的每一分钱,都会是咱们的。”
王翠花想的挺好,憧憬的也很美,可到了程婉儿的家门口,王翠花回到现实,瞬间觉得堵心,接新娘的时候,也是让刘云杰自己去的,她则在门外等着,看都懒得看一眼。
直到看到程皎皎,立即迎了上来,又听闻对方要送礼,更是合不拢嘴。
因为她知道,凭借程皎皎现在的身价,送出来的礼物,肯定十分贵重,没准能够抵消了她之前的聘礼,也好让她赚一笔。
看她一脸眼馋的样子,程皎皎很是鄙夷,财迷不可怕,也不可耻,可财迷到王翠花这种程度,令人十分生厌。
旁的村民都觉得王翠花现在的嘴脸,像是一只等着施舍的狗,恨不得跪舔程皎皎,越发对她心生不屑。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刘云杰除了读书聪明一点儿之外,一无是处。”
“可不是,真是活的久了,什么人都能见识到,好在啊,我和刘云杰一家牵扯不多,否则日后被贪了便宜,还要傻傻的帮人家数钱呢。”
“这个王翠花,脸皮也太厚了,程皎皎的礼物都想要收,钻到钱眼里去了,幸好没给这桩婚事送礼物,不然都落入了王翠花的腰包,岂不是便宜了她?”
对王翠花,村民意见大了去了。
她的名声本就不好,当初要不是因为生了个聪明的儿子,村子里的人才不愿搭理她,她也算是母凭子贵,可后来刘云杰出了事情,在村子里的名声一落千丈,这一家人可谓是被村子里的人戳断了脊梁骨。
偏人家还一点儿害臊之心都没有,我行我素,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不然也不会厚着脸皮再去纠缠程皎皎了。
虽然眼下是刘云杰和程婉儿的大喜,可看王翠花对程皎皎的那个巴结,对程婉儿无视不屑的劲头,看来日后,这程皎皎的日子依旧不会太平,只怕这王翠花和刘云杰还是要上门纠缠的。
村子里的人,为程皎皎捏了把冷汗,多数人觉得,她不该来凑着热闹,这样很容易让王翠花误会,误会她对刘云杰还存有留恋,便也让王翠花越发觉得,让刘云杰再娶了程皎皎也并非是难事。
不过,众人也都好奇,程皎皎究竟会送什么贺礼。
程皎皎和程婉儿关系不和,众人皆知,她能来参加婚事,已经令众人意外了,这还带上来了礼物,着实令人心中好奇的很啊,不由得都将目光盯紧了程皎皎手上的一个包装精美的檀香木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