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分明就是那个程皎皎,为人死板,违背我的意愿,惹恼了我,我砸毁她们的东西,那是她们罪有应得,爹和娘为何要斥责我?”
喻芊芊想不通,平日里自己再如何任性顽劣,到头来爹娘都顺从自己意愿,站在自己这一边,就算自己做错了事儿,也从未有半句责怪,这次竟是为了一个庶民指责自己。
她转眼便联想到,一定是丞相夫人,在父母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父母因为忌惮丞相夫人,故此才责怪自己。
“爹,娘,你们都是有身份有权势的人,难道仅仅因为丞相夫人的几句话,就认定是女儿的错?胳膊肘总不能向外拐吧,何况丞相夫人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前因后果你们都没有听我说过,便不分青红皂白来责怪我,也太不把女儿当回事儿了!”
说着,喻芊芊嘴一撇,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闹脾气不行,她就哭,只要一哭,父母就心软,舍不得骂她,这次故技重施,她就不信丞相夫人能耐再大,还能让爹娘狠心看自己哭?
然而这一次喻芊芊失算了,靖王和靖王妃即便看到她哭,虽眼中露出心疼,却都没有开口哄她,也没有说软话。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以前看在你年纪小,无非也就在府内惹事生非。我们疼惜你,不忍心责骂,可如今你都到了嫁人的年龄,却总在府外得罪人,还被人看了笑话,损失了名声,传扬开来,成何体统?你还想不想嫁人了?”靖王恨铁不成钢道。
喻芊芊带着哭腔,据理力争:“这跟名声有什么关系,跟嫁人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程皎皎就是一介庶民,无权无势,无背景无后台,我就算把她打死了,扔到乱葬岗,也不会有什么的……”
然而她话没说完,靖王妃“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喻芊芊顿时被打蒙了,不可置信的看向靖王妃,连哭都忘了。
靖王虽斥责喻芊芊,但对靖王妃的举动,也着实意外,忙上前一把拉住王妃,对正在火气上的她极力安抚:“”别生气,芊芊还是个孩子,何况丞相夫人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种事儿,她不会出去乱说的,自是不会影响芊芊的名声,更不会传扬到宫里去。”
靖王妃则把矛头指向了靖王,一把将靖王给推开:“平日里她胡作非为,你也不管管,把她纵容成这个样子,全然不将旁人放在眼里,眼下是跟一个庶民起了争执,被丞相夫人看到了,若是日后同位居高位的权势者起了争端,惹出更大的事儿,可如何是好?”
“消消气,这不是还没那么严重吗?何况咱们现在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今开始管也不晚呀。”
靖王对靖王妃柔声安慰,轻轻的给她拍着背顺气儿,避免靖王妃气得晕过去。
“还不严重吗?丞相夫人是什么人物?那去了宫里,后宫皇后妃嫔都争相拉拢的人物,丞相更是诸多皇子想要拉拢的势力,能够惊动她来说情的人,必然也不是能够随意得罪的人。王爷,这个道理孩子不知道,你不知道吗?你还护着她!依我看,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教教她,以后该如何处事!”
“如今正是朝局动荡的时候,稍有不慎,便被人抓住把柄,谁又知道会在什么时候遭遇灾祸,珠联九族呢?”
靖王妃一气之下说了这些话,喻芊芊没有想到事情竟这般严重,她不过就是同一个庶民起了争执而已,怎么还和朝局扯上关系了,又哪里会让整个家族,因为她这一点儿小脾气,赔上性命?
可是看母亲脸色惨白,气得浑身发抖,她便知道并非是戏言,再看父亲,脸色也是越发的铁青,眉头紧皱,显然也认可母亲的话。
靖王目光狠厉的看向喻芊芊:“现在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吧?无论之前对你的骄纵,还是眼下对你的责打,都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保住我们一家的名声和性命。眼下的局面,二皇子,四皇子,还有六皇子,在朝中三足鼎立,为太子之位的争夺暗中出手。”
“朝堂之上,稍有不慎,便被人抓了把柄,何况是在朝堂之外,更要谨慎。免得被人抓了把柄,违背心愿的去支持所不看好的皇子,从前我和你娘,从未这般郑重其事的同你谈朝堂上的事情,无非是想让你在无忧无虑当中度过,别沾染太多世故,也以为我们有足够能力能,把你保护的很好。”
“可眼下看来,你都把丞相夫人给惊动了,我们也不便瞒你,如今我在朝堂之上,并未表明意愿支持哪位皇子,处于中立,所以便被这些皇子纠缠,暗中给我施加压力,多日以来甚是苦恼,平日里你们的千金宴会之上,想必已经有其他的千金对你百般讨好,明里暗里想让你帮忙,说服我去支持哪位皇子吧。”
喻芊芊仔细回想,惊觉的确如此,只是她玩心太重,当时并未在意,事后也没有把这些话告知爹娘,如今爹提及,她便想了起来,也不免有些后怕。
原来在无形之中,自己已经卷入朝局,甚至成为被利用的一颗棋子了,而她还浑然不知,终日四处惹祸生事。
若非今天捅了娄子,惊动了丞相夫人,只怕她还被蒙在鼓里,不懂事儿的四处张扬。
“丞相夫人之所以前来,也是好心在对咱们家进行提醒,庆幸的丞相夫人发现了此事,也只有她在场,若换作是别的大臣的妻子,回去之后告知夫君,日后在朝堂之上,那些人还不知道如何为难你父亲呢!”
靖王妃没好气地说道。
喻芊芊跌坐在椅子上,细思极恐,心中也终于有了害怕之意。
“可……可是,爹是皇上的兄弟呀,谁敢对王爷动手?”
靖王冷哼,紧接着又叹了口气:“那些皇子还是皇上的儿子呢,还不是一样斗的凶狠?期间不知要有多少性命因此丧生,区区一个王爷,又有谁在乎?”
喻芊芊咽了口唾沫,也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扑到靖王妃跟前,哭着认错:“娘,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收敛,再不惹是生非了,只是爹和娘以后也不要瞒我,女儿长大了,不能总让爹娘保护,也该尽自己所能保护爹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