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笑笑,他们是来接我们回家的。”顾钰察觉到她的恐慌,轻抚着她的背部,一下下的亲吻她的额头和乌黑的头发。
这招很有用,她没过多久就平复了下来,依旧紧紧的抱着眼前的人,只是那两只眼睛时不时好奇的看看那些人,害怕了又转头埋进他怀里,不害怕了又开始探头张望,以此往复。
众人也察觉到了愉贵妃的不一样,只是都没敢问。
“贺兰呢?”
“我在这。”他话音刚落,从东南方向便飞出一个人,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在离顾钰两米处跪下。
他是听见那一声长哨才赶来的。
“臣救驾来迟,甘愿认罪。”贺兰跪在地上说道。
“为何这么晚?”搂着怀里的人,原本生气的心,见她这般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不由得让他心软了软。
“皇上和贵妃掉下去后,臣立马召集人马到处寻找,只是此次出宫,原本就是微服私访,皇上掉入深渊不敢走漏风声,只能私下寻找,晚上又黑,在皇上掉落的地方,臣等寻了很久,都没有一丝痕迹……”
他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两人的身影,只能扩宽搜寻面积,方圆十里都得寻找,这是一个很大的山脉,他们也没想到皇上能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臣今日早上在这片山头,看见陛下留下的记号,这才在这山里找了一天……”
贺兰一边回答,一边看着皇上怀里的愉贵妃投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怎么感觉,愉贵妃给人的感觉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看着头顶一头雏菊的愉贵妃,没想到皇上和贵妃的欣赏品味如此奇特。
“好了,回去再领罚吧。”顾钰说道。
“笑笑,我们回家好不好?”他低头,耐心的和怀里的人解释。
乐昭听闻,高兴起来,拉着他的衣角要往山下走,这里人多,她害怕,听到他要回家,便理所应当的想着是下山。
“不是的,夫君是要带你回我们得家。”顾钰阻止她,将散落在脸颊旁的头发轻轻顺在耳边。
却不想,乐昭还未听他说完,便摇摇头,硬是要扯着他下山。
“愉贵妃……”贺兰见她这般,皱着眉轻声呢喃。
“乖……不愿意离开么?那我们多待几日吧?”顾钰也不恼,摸摸她的脑袋,顺着她的话说。
“不是要进山玩吗?这么快回去?野果不要了?”
果然,听他这般说话,原本焦急要离开的人安静了下来,面带期待的看着他。
顾钰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深处去,这些人起身,隔了一段距离保护他们的安全。
贺兰此时才反应过来,看着前面那懵懂的愉贵妃,还有放任的皇上,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愉贵妃,莫不是被摔傻了吧。
刚刚那般模样,扯着皇上的袖子就要拉着他离开,还有想看这些人,又不敢看的模样,以及现在在前方,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便扯着皇上在那好奇的看……
这个样子,正常人是做不出来的啊。
在他心里,在皇上从慈宁寺里失魂落魄的出来后,在她选择和余文凯私会后,在皇上为了她跳下悬崖时,他在心里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这女人不知好歹,任性妄为,仗着皇上的偏爱,一次次把皇上不当人一般伤害。
他在找人的这几天,无数次在心里想着,若是这女人摔死了,便是上天的垂青,皇上今后再也不会为她伤怀了。
只是见她现在这般,皇上对她更为容忍了,他就不由得头疼。
“笑笑。”顾钰从树上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果子,乐昭抢着要往嘴里塞,顾钰拿了过去。
见她嘟着嘴不满意,他寝管她的额头,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才递给了她。
女孩接过去后,便笑得像一朵花一般,将果子一口口咬在嘴里细细的吃着。
她看见什么都好奇,有时候一颗长得奇怪的树,她也得停下来琢磨半天。
有时候一朵好看的野花,她便去摘掉,学着顾钰的样子要往自己头上插,自己头上插满了,她便把主意打到顾钰的身上,把他乌黑浓密的头发上也插上五颜六色的花朵。
后来顾钰的头发也插不上了,在顾钰颇为威胁的注视下,身边跟着的那些暗卫,主动的接过花往自己头上插。
乐昭觉得好看,见他们这样,每个人头上都有着那么漂亮的小花花,在一旁笑得开心极了。
她是觉得好看了,只是这一群大老爷们,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模样,头上的小花越戴越觉得怪异,偏偏皇上由着她闹,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
等到天色渐晚,顾钰带着乐昭一起回去。
他今日没有特意的打猎,只是在山里碰见猎物的时候,身边的那些暗卫便顺手猎了,所以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顾钰身上大大小小背了不少的猎物。
贺兰带着兄弟们在山脚下不起眼的地方驻扎下来,等着愉贵妃玩开心后,再启程离开。
“贺将军,您说愉贵妃和皇上……?”他们安顿好,便将刚打来的猎物架在架子上烤着吃,他们这几天夜以继日的找人,今日看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安然无恙,便稳了心思,拿出小酒,围着火堆喝了起来。
这愉贵妃也是个人物,京城里都说愉贵妃和余大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可是偏偏皇上护她护得如此紧。
“主子们的事,我们还是莫要妄加揣测。”有人说道。
他们原本就切忌不能八卦,今日不过是见那愉贵妃与往常不一样,才多嘴了一下,此时有人这般说,便很快将话题转到战场上去了。
顾钰身上挂了很多野兔野鸡,还有两个鹿,便不能背乐昭走了。
只是小姑娘也不哭闹,虽然路不平坦,她慢慢的一步步跟着前方的人走着,一路上蚊虫很多,女孩子身上有着天然的女儿香,细皮嫩肉的,蚊虫就爱往她身上跑。
她一边皱着眉头赶着蚊虫,一边追着前方的人,还时不时的空出手在脸上胳膊上挠一挠痒痒,很快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红肿和小疙瘩便浮在她脸上。
顾钰见她久久没吭声,停下脚步想看看她,一转头便看见她这般模样,又看着她像是全然不懂一般,他腾出手从怀里拿出今早买的药。
“以后但凡是痒,或者是疼,或者是难受,都得告诉我。”他将药抹在指腹,一点点的细致的将药抹在她的脸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