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我们暂时让别人知道,还不合适,你是知道我现在的情况的,很有可能我随时会战死沙场,我的命由不得自己,若是等我一切都好起来,就算那个时候,你成为了别人的妇,我也会想办法把你接到身边的,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穆勒见她这般,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过分,这才把人抱在怀里解释道。
“我不想耽误你,你若是觉得年纪大了,该听从父母的安排嫁人,可以先找一个看得上的,好好的过日子,待到我成功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把你留到我的身边。”
女孩果不其然,听到了他的话,心里还觉得一阵感动,想不到他一向这么骄傲的人,竟然能为了自己,容忍别人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生活。
她心里一阵甜蜜,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是不是不爱自己,不然为什么两人见面除了做那档子的事,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交流,更不要说什么谈情说爱了,而且他一直告诉自己,他们两的感情如今是见不得光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哪怕她一直劝说自己,从各个方面想要去理解他,但是在她心里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或许并不是那么重要,只不过是一个闲时可以取乐的物件罢了。
只是如今听他这么说着,她才发觉,原来他的爱这么深沉,只是自己一直以来疏忽了,没有察觉到而已。
可是她没发现,躲在暗处的穆莎却看见了,穆勒脸上的表情,是格外的冷漠,再联想到他刚刚对王姐姐说的话……他莫不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姐姐放在心上。
可是,他既然不喜欢王姐姐,为何又会和她在一起呢。
“穆大哥,我不想嫁人,不想嫁给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我等你,我成为老姑娘也愿意等你,等到你成就大业的那一天,等到你能娶我的那一天,我要告诉穆国的所有人,我是一直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你若不离,我便不弃。”她搂着穆勒的腰说着。
她感受到穆勒的身子微微僵硬,但是她以为他在害羞,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只是可惜,我们得孩子……没有了,若是它来的是时候,这时候也该出生了。”女孩的声音低垂,像是格外的难受一般。
孩子呀,在去年的时候,她怀上了他的孩子,她原本只是以为自己身体不适,这几天才经常反胃想要呕吐,时逢她在外面逛街,想着他即将快要来到的生日,在外面给他用心的挑选礼物。
刚好那一会她的恶心感觉又出现了,便去了一旁的医馆……
刚知道消息的她,内心的感情是复杂的,有着高兴激动,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爱情的结晶,可是又有些害怕为难,因为她和穆勒的事,她的父母根本不知道,其他人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她怀上了身孕,别人该如何想她,恐怕她父母会被气得晕死过去。
只不过,这些担忧和害怕,还是被激动的情绪掩盖了,她该庆幸,那时候的她出门,因为想着晚上会去和穆勒约会,脸上覆了厚厚的面纱,所以就算是近身相处的大夫也不知道她是谁。
没一会她收拾好情绪,从医馆出来的时候,去对面的铺子里买了一些她最近爱吃的蜜饯,心里想着,她的孩子想吃什么,她都得给它吃上,她要把所有的爱都给它,就算是有人嫌弃它,她也会和它的父亲一起一直一直的保护它。
刚好看到他和一群人去了一旁的酒楼,那时的她,满心欢喜的跑到他面前,顾不得那时候有其他人在场,就迎向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和他分享这么一个好消息。
可是,他却目不斜视的从她面前走过,冷冰冰的样子,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她知道,他不可能不认识她,她和他约会,为了让别人不察觉,她的装扮一直是这样,而她为了突出,让他一眼就看到自己,还让人在面纱上绣了牡丹花。
如今他这般……不过就是不想要认出她。
也是啊,这几年虽然他们是在一起了,在私下里的时候,做了很多很亲密的事情,可是只要是在人前,他们就算是站在对面,他也不会对自己投来一个眼神,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
可是就算这样,她也不过就觉得有些失落而已,并未多想。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还是来到了老地方,满心欢喜的等他,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来,等到了半夜,只有她一个人。
那天晚上的风很大,她就算穿着厚厚的衣服,在风吹来的时候还是冻得忍不住的发抖,她在心里想着,他为什么不来,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吗,可是就算是有事,在以前的时候他也会托人提前给她说呀。
只是到了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那个被他叫来传话的人,见她捂着自己的衣服,冻得全身僵硬的样子,眼里带着不忍心。
“姑娘,我家爷说今天不来了。”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有些为难的说着。
她听闻,理解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来了,此时已经天色大亮了,平日里他们两人见面都是在晚上,白天的时候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他怎么可能在白天的时候来找她。
“他忙吗?你知道为什么他没来吗。”虽然她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问这些,他知道了会觉得不高兴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会不打招呼就把自己扔在这里,在寒风中等了他一晚上。
“额,爷只告诉我,姑娘犯了错,最近都不见面了,具体什么时候再见,等爷的通知。”他挠挠头,说完便急切的离开了,像是多待一秒钟,就心里会对她多一分同情。
她听完这话,脸色顿时惨白,像是失了力气一般,坐在地上。
她明白了,他这是在惩罚她,惩罚她昨天下午时候,违背了他们两人的约定,在那么多人面前,差点暴露。
所以他昨晚没有如约赴约,也没有让人来告诉她,让她不要等。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不过是太过于高兴了,才忘了那些东西。
想着那人说的,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见面,什么时候再见面等他的通知。
她怎么可能等得住,他的性格她是知道的,有时候他十天半月就会联系自己,也有时候一两个月才会想起自己。
他没有有那么多事,他的心里装了好多好多的人和事,自己在他心中永远是放在后面,就算是不见自己,他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更何况按照他的身份地位,招招手就有太多的女人前赴后继的朝他来。
更何况就算是她能等,她的肚子也不能等,她若是回了府里,在父母面前暴露出破绽,他们若是知道她怀有身孕,逼着问她到底是谁的孩子,那个时候,她该如何回答。
她心里很慌,在这个情况下,她当天晚上扮作他府上的丫鬟去找他。
她心里忐忑,担心他原本就在怒气之中,若是看到自己,恐怕会更生气。
果不其然,她进了书房,看到了原本正在工作的他,见着自己后,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人告诉你,最近别联系了吗?”穆勒脸上的表情格外的吓人,就连是见惯了他冷脸的自己,也有些受不住。
“穆大哥,我有事找你……”她出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恐怕是在外面受了风寒,有些寒气进体。
但是,他却没有分毫察觉,或许是他就算察觉到了,只是他还在气头上,不愿意关心自己。
“有事快说。”他的脸上带着不耐。
“我怀孕了……”她来的路上,想了很多种场景,到底是该怎么告诉他这件事,他听到后又该是如何的表情。
他应该是高兴的吧,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那么孤单,若是有了一个和他流着同样血液的孩子,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陪伴。
她满怀期待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人,他的眼神复杂,她看不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也分不清他的喜怒哀乐,更不知道他到底接不接受这个孩子。
“穆大哥……”在长久的等待中,她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捏着,高高的掉起,或许一时不查,她就会落入万丈深渊。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带着期待,或许他不会像她想的这样。
“打掉吧。”良久过后,他的嘴里吐出这样的话。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忍,也没有半点的舍不得,甚至是犹豫都没有。
似乎,这三个字,就和他平时说的话一般,没有丝毫不同。
更似乎,他对于自己的孩子,没有一丝期待。
“……”她的心,彻底的沉入了谷底,她觉得,她就快要死了。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就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就轻而易举的决定他们两人孩子的去处。
他不想给他们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机会。
“你知道的,现在父王刚刚派我统兵,这个时候有了它,若是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就不太好了。”穆勒想了想,找了个借口敷衍她。
他看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人,他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感觉,没有觉得不忍心。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想过和她有任何牵扯,他从来都觉得男女之情可有可无,只是在很多时候,男人也需要发泄,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不错。
至少她干净,不脏……
而且她听话,从来不会惹事,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这样的性格,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性格最让他省心。
这么多年,在他心里,不过就把她当成一个处理生理需求的物件,她若是乖乖的,他便把她放在身边,她若是不乖,那她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起来,的确实有些残忍,她对自己的情谊,他是清楚的,可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感情,他只是负担而已。
如今,她说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且不说他如今并没有想做父亲的打算,他如今好不容易从最底层爬到了现在的地位,对于别人来说,他能被穆王高看一眼,就已经很成功了,毕竟其他的那些皇子,可没有一个到了他今天的成就。
可是他知道,这远远的不够,他要的并不仅仅是如此。
再说,就算是他的孩子,出生也一定不会是如此平庸的王家。
王家虽然在穆国也算是说得上话,但是说起来王家不过是商人出生,即使后面的后辈有几个利用家里的钱财,在穆国买了官员,但是在穆勒心里,这样的背景,他是看不上的。
“它是一个生命啊……”她见他还是没有改变态度,她不禁有些软着声音求饶。
这是她的孩子,它才刚刚被自己发现它的存在,可是很快,它就要和自己告别了。
尽管她心里很是不舍得,甚至有冲动自己偷偷把它留下来,可是理智却战胜了她,她知道,若是穆勒不同意,她这个孩子是留不得的。
他不同意,就算自己偷偷想把它生下来,但是她一个在别人眼里的黄花大闺女,是从哪里怀有身孕的呢。
穆勒不松口,自己永远进不了他府中,孩子就得被别人一直嘲笑,她也会一直抬不起头。
更何况,若是自己真的不听他的话,可能……他会和自己断了联系。
所以,就算她再不舍得,在穆勒让人端上药来的时候,她还是含着眼泪把药咽了下去。
她看着男人一脸嘉奖的看着自己,似乎自己的这番举动,取悦了他,她想如同往常一般,笑着回应他,却发现自己只能扯动脸皮,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心心念念的孩子,最终还是化为一滩血水,从她身体里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