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道良妃的事情后,他更是想要迫不及待的保护她,看着她逞能的样子,他的心就情不自禁的为她心疼。
这个时候,他似乎明白了,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的心情。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求到了皇上和皇后面前,这一刻他觉得他不丢人也不后悔,哪怕他的举动在其他人眼里看来,多么的不可思议,认为阿常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若是做他的小妾都是高攀了,更别提他是直接让她做自己的将军夫人……
只是还好,顾钰和乐昭都不是腐朽的人,在见到贺兰执着的心意之后,两人就没打算阻拦,乐昭只告诉他,她要亲自问问阿常的想法,若是阿常不愿意,哪怕是他们也不能随意的把阿常许配给他。
乐昭问过阿常的想法后,她看出阿常对贺兰也是有感情的,提起贺兰她的眼里都是闪着亮光,即使她嘴上说着,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可是少女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阿常自然是对贺兰心有爱慕的,毕竟这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默默站在她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秀秀死去的真相,或许永远都不会摆在众人的面前。
可是,她却知道,爱是爱慕,但是身份的差距,是横跨在他们年前的鸿沟。
若是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而她也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他如同现在这般,对自己表达爱慕,就算是拼上这么一条命,她也会无怨无悔的和他在一起,她愿意和他偷偷出宫,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两个人重新开始。
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那个人人提起来,都会竖着大拇指的,在大旭国为了百姓日日守卫沙场的贺将军,他是一个英雄。
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奴仆而已……
她这样的人,就和路上的杂草一般低贱,哪里能高攀上他。
若是别人,遇见这样的事,恐怕会觉得是天上掉下馅饼的好事,可是在她心里不想这样。
她不想他因为自己,在他的人生中背上污点,她不想要因为她,让他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乐昭知道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的担心,当局则迷,她以前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她没有说些大道理劝解阿常,只不过是把自己和顾钰的事情和她讲了讲,然后再和她说了一下当时她的想法和阿常担心的一样。
阿常听完后,心中终究还是有些松动了,或许对于她来说,还是舍不得,所以即使知道很有可能她不会幸福后,还是愿意试一试,万一……就像是皇上和娘娘一样,会变得很幸福呢。
……
阿常和贺兰成亲的那一天,难得的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停了,太阳露出了尖尖的角。
阿常是从皇宫里出嫁的,皇后还给她添了三十六抬的嫁妆,乐昭经过和她的相处,发现这个丫头和她的腊月很像,两人都是没有心眼,都是善良的人,便把她认下做妹妹,顺便抬了她的身份,有皇后在她身后给她做靠山,堵住了那些悠悠之口。
只是那个时候,乐昭已经接近临盆了,不便出宫去参加她的婚礼,就算是她想去,那时候也被顾钰拦着不让她下床。
自从回宫之后,这接近半年的时间,顾钰除了上早朝,几乎一整天都赖在她身边,吃喝拉撒两人都是在一起。
有时候她觉得他烦人,想他离自己远一些,
但是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便狠不下心了。
说实话,其实看着顾钰对自己这么上心,她的心里就像是吃了蜜糖一般甜蜜。
如今后宫里也没有其他女人,或许他们两人就算是亲密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乐昭不知道顾钰用了什么办法,让那群腐朽的朝臣们默认了他把那些妃嫔送出皇宫的行为,甚至改了律法,若是皇上不主动要求,其他朝臣不得干涉后宫选秀扩宫之事。
只是这样的事发生了,乐昭心里觉得顾钰对自己更好了,虽然自己大着肚子,但是对顾钰也比以前更为上心起来,平日里也时常关心他的衣食住行,两人的感情倒是更加的和谐和深厚了。
乐昭生产是在三日后的凌晨,只是早早的顾钰安排了七八个稳婆在未央宫里住着,稍微有点征兆就让人把她们唤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格外的体贴乐昭,从她怀孕后,到生产时,几乎没有让乐昭吃过什么苦头,很快就迫不及待的生出来了。
是一个六斤六两的小皇子,小小的人不过刚刚出声,就能从眉眼上看出和他母亲一样,以后长大了有一双多情的,楚楚动人的美眸,而他的鼻子和嘴巴倒是像极了顾钰……
乐昭躺在凤床上,浑身觉得酸痛,一动不敢动。
但是看着另一旁,乖乖的躺在贵妃塌上,一脸酣睡的小家伙,而他的爹爹,正低头拿着巴掌大的帕子,把它放在盆子里打湿后,然后轻轻的在小家伙身上擦拭,他一个大男人,做起这样的事情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原本这些事情是不需要他来做的,只需要交给乳母就行了,只不过是乐昭随意的对他说着,如果他事事亲力亲为,以后孩子长大了,定是会和他们两个父母亲一些。
或许是乐昭的眼神里带着太多期待,也或许是对于这个她好不容易给自己生下的孩子,他也爱屋及乌般的疼爱,所以她说了这话之后,对于小家伙的事情,他也都是一手包办,没有丝毫怨言。
不过好在,小家伙一直很乖,整天除了吃奶就是睡觉,除了尿尿和拉臭臭的时候会哼唧两声,其他的时间,它大多都是乖乖的,倒也是让顾钰和乐昭省了不少的心思。
而皇宫里的人,私下里见皇上对小皇子和皇后娘娘无微不至的照顾的样子,私下里没有人不说皇后娘娘命好的。
她们长这么大,从来未曾见过有皇上这样的男人,对一个女人这般深情,为了她活生生把身边的女人都拒绝了,他整日围着皇后娘娘转,仿佛皇后娘娘才是他活着的唯一。
这样的人,别说是现实生活中了,就算是话本子里都不敢这样写,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众人只是在心里感叹,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坏心眼。
而皇后娘娘也不像其他主子那么难伺候,就算是她们做错事,皇后娘娘也会想办法在皇上面前给她们打掩护,而很多时候皇上虽然看出了,但是看在不是什么大毛病的事上,也乐得给皇后娘娘一个面子,让她高兴几分,她们这些下人看在眼里,自然心里也怀着感激,平日里伺候起来,也是更加尽心尽力。
日子过得很快,乐昭这一生,给顾钰生了四个孩子,其中前三个都是儿子。
她是偏爱女儿的,在生完老大后,顾钰就不愿意让她再生了,他对于子嗣的要求,一直都不是特别需求,而在老大出生后,他发现这家伙抢占了太多笑笑的注意力,让她都没有精力放在自己身上了,所以他更不愿意有其他人出现了。
只是乐昭太喜欢孩子了,她享受一群孩子围绕在她身边的样子,或许是她从小到大,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同龄的朋友和她一起玩乐,所以这么多年,她磨着顾钰让她生孩子,只是她未曾生一个女孩。
最后的女儿是她辛辛苦苦在顾钰喝醉酒的情况下,才好不容易怀上的。
两个人的相处之中,哪里会有一直的一帆风顺,牙齿和嘴巴也时不时的经常打架呢。
乐昭心里早就知道,所以在两个人的相处中,不再像最开始那样别别扭扭的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反而的,她日日把顾钰的好挂在嘴边,让顾钰从心里对她又多了几分怜爱。
日子过得很慢,但是两人这么多年儿女环绕,很是幸福。
乐昭生出太子之后,余文凯就主动请旨前往边疆去守卫国土,顾钰没有说什么,只是准了他的请求,而那个时候,他府里的秋姨娘刚刚生出个儿子。
在第三年的时候,边疆传出消息,余文凯在和土丘国打仗的时候,战术冒进,和两千名士兵战死沙场……
消息传到余府的时候,老太太一向身子不好,竟然当场晕厥过去,无数的太医往余府里来来往往,却每一个都面露难色,老太太终究还是……走了。
而秋姨娘也像是失了魂一样,只知道抱着自己年幼的儿子不知所措。
彼时的秋姨娘,一直以来都是被老太太和余文凯护在身后的,尽管这三年来,少爷一直在边疆,老太太因为她生了儿子的原因,对她一日比一日好,哪里让她受过半分委屈。
可是,如今两座大山轰然倒塌,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抱着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废物一般。
而当家主母胡月儿却一反常态,格外的镇静,身手利落的处理好了余文凯和老太太的身后事,转手就把秋姨娘的儿子,带到自己身边喂养,把秋姨娘打发到一个偏僻的院子里不让她见自己的儿子。
其实自从和乐昭边疆一别之后,她就看透了很多东西,也知道不是自己的,抢了抢不来,所以回京后,她便没有再如同之前那么执着了,反而帮着母亲拿到了和离书,和哥哥一起把母亲安置好了,一家人时常走动起来。
而直到她过上了这样的生活,她才恍然知道,以前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浅薄,她这一辈子到底错过了些什么。
如今女儿乖巧,母亲身体健康,心情一改以前的闷闷不乐,还能和朋友一起结伴出去玩耍,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也不用再纠结往日的那些患得患失,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心阔神怡。
在余文凯提出去边疆的时候,她其实想过阻拦,只是那时候她看到的是,余文凯已经是一个行尸走肉了,她感觉他活着,活在失去了乐昭的日子里,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尸体。
或许他去边疆,不过是光明正大的一心求死……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毫无意外,甚至有些感慨。
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有了她的女儿,她就有活下去的动力,她一日日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茁壮的成长,她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个社会对于女生的敌意太大了,余府的顶梁柱没了,她又没能生下余文凯的儿子。
所以就算是在皇上因为余文凯因公殉职战死沙场的事情,追封他为护国将军,赏了用不尽的金银珠宝,和无上的荣誉,就凭着自己和女儿,她担心守不住这些……
所以她把目光转到不过刚会走路的秋姨娘的孩子身上,
彼时那孩子不过三岁,还不会记事的年龄,正好放在她身边,好好的调养一番,哪里会不记得她的好。
而秋姨娘再怎么哭闹,这一次,也没有人能为她做主了……
就这样,她把这孩子养在自己身下,想着不用他太过于成才,庸庸碌碌的就好,若是以后她年纪大了,适当的时候,他还能帮自己照顾一下女儿。
那时候的胡月儿,也不过二十的年纪,她靠着自己和胡晨,把偌大的余府竟然几十年如一日的支撑了下来,让人提起她,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她的这一番动作传到皇宫里的时候,乐昭正在陪两个孩子玩耍,听到这番话,她眼里闪过笑意,她还以为胡月儿经过那些事后,变得不争不抢了起来,如今看来,不过是憋着大招在后面而已,罢了罢了,都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已,她也懒得去管了。
岁月静好,一切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