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已经过于悬殊,再这般冲上去,必然一死!
于是在他踉跄着冲过去时,叶今手中搭弓射箭,一支箭便射穿了他的腿,让他闷哼一声半跪于地上。
叶今不理会他回头那杀人的一眼,接着表示三支冷箭上弓,射杀了闪躲不及的敌人。
“我一定要杀了你!”
竹天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冲了过来,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
张青砚早已从车窗看到了方才得情形,他掀开车帘大声道:“小天,她是为了救你!”
竹天毫不理会,这一刻,战斗的几人皆已经看过来。
也许他们想救叶今,也许不想救,但终归他们分身乏术,无法过来。
“小天!”
张青砚拔高声音叫了一声,也没有拉回竹天的理智!
所有人都以为这一次,叶今必死无疑,可没有人想到,叶今会直接跳下马车,主动冲迎过去。
这一波敌人终于被那几人尽数斩去,于是几人都不由自主看向马车前的身影。
只见叶今迎着长枪冲到竹天身边,却在长枪挥舞而来之时,侧身躲过,随后抬手,一支箭于掌心转动,趁着竹天抬臂调转长枪时,那箭尖便顺着竹天的手腕而去。
出手之迅捷,让本就已经身受重伤的竹天反应不及,他果断放弃长枪的攻击,该用拳头近身而战。
可下一刻,那支箭便已经直指他的胸口。
可尽管如此,也没能叫他停下,他不要命,叶今却还得顾及,所以等叶今缩回手那一刻,竹天带着内力的一掌便直击叶今的胸口。
这回是必死了吧!
明决抿了抿唇,梅香岸睁大了眼睛看着,兰寂嗔惋惜的叹了一声。
早知道即使这种情况下的竹天,一掌劈死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弱女子,也是轻轻松松,何况还是他盛怒之下拼尽全力的一掌!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只见下一刻,叶今一个侧身,便贴着竹天转了一个方向,竹天一掌打空的时候,她迅速出手,重击竹天腹部几处位置,随后脚下一扫,竹天便往后仰躺,倒在了地上。
“啊!”兰寂嗔叫了一声,语气几分兴味,又有几分遗憾!
几人终于反应过来,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往马车这边走来。
叶今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着竹天,竹天双拳紧握,双眼通红地盯着她。
眼看就又要爬起来,奋起反抗,叶今猛地一脚踩在他胸口。
周围几道抽气声响起,叶今没理会,只望着竹天道:“你这个样子,连我这个没有功力的人都打不过,你能杀的了谁?”
竹天剧烈喘气,一张娃娃脸已经扭曲。
叶今又道:“即便你成了天下第一枪,你就真的能护住所有你想护住的人吗?”
竹天不妨她会突然说起这个,反倒愣了一愣。
来不及为此愤怒,就听叶今又顾自道:“不能,因为即使你成了所谓的天下第一,也只是天下第一,屈于天下,在你之上,还有天地,还有物力,灾害病痛,生老病死,你永远无法与它们抗衡!”
“你懂什么?”竹天大吼道,他似乎想说什么,再开口,却又是将这句质问重复了一句。
叶今漠然地看着他,见他眼中疯狂退却便收了脚,只对他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愧疚,在她死的那一刻,你为何不跟她一起死了呢?”
张青砚适时咳了两声。
竹天却像被什么击中一样,脸白如纸。
叶今继续道:“你没选择去死,却又不清楚你为什么而活着,活的稀里糊涂地,浑浑噩噩,倒不如死了干净!”
“你!”竹天喘着粗气,望着叶今脸色更白了。
叶今面无表情地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捡起方才使用过的箭矢,一番擦拭后又收了起来。
回身之时,见一干人都望着自己,只顿了顿,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回去。
竹天在地上躺了许久,像失了魂魄一样,呆愣愣地望着天空。
后来还是兰寂嗔将他拉起来,扔到了马车上,祝神医给他拔剑上药后,他和叶今一左一右,坐在马车前。
入夜之时,终于暂时甩掉了追兵。
夜晚,众人在山脚下的林子里生了火。
百无聊奈,叶今用匕首斩了一截衣摆,用燃烧以后黑色的碳头在布料上写写画画。
张青砚在马车边跟奉君说了些话,便过来坐到了叶今边上。
他盯着叶今看了一会儿,忽道:“叶姑娘在忙什么?”
叶今头也不抬地道:“也没什么,一点小乐趣罢了。”
张青砚道:“你看起来不似一般的土匪!”
他眼中闪过精光,怀疑揣测一闪而过。
叶今淡淡道:“否则呢?你以为是什么?”
张青砚摇着扇子,摇头道:“难说!”
打量了叶今一会儿,又道:“就算你得了我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心,也未必能给你什么助力!”
“你或许还不知道,这味解药制成服用之后,病人并不会即刻清醒,需七日之后才能醒来。”
意思再浅显不过,就是说,你做的这一切不会有人告诉当事人,你再怎么笼络人心也都是无用功。
“哦。”叶今只是淡淡答了一声,在张青砚的审视中抬头,莞尔一笑道,“你以为我想做什么?对于赢得任何人的心,我都没有兴趣,我说过了,我的目的你们一开始就知道不是,不过是想送他一程罢了!”
她眼神清澈坦荡,神情又带着几分洒脱,又道:“至于七日之后才清醒,我觉得甚好!”
免去尴尬纠葛,也让她少去几分不舍,当真是好。
马车里传出奉君絮絮叨叨的说话声,与之前和叶今对峙时的声色俱厉判若两人,当真是温柔至极,也可见深情至极。
张青砚手中的扇子顿了顿,才又道:“在一段感情中,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在心上人的眼中是特别的,幡然醒悟之时,才发觉自己其实跟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叶今毫不吝啬地赞道:“你看的很透彻!”
张青砚没能在她眼中找到任何一丝别的情绪,又道:“也有许多人,都以为自己足够喜欢一个人,足够深情,事实上,分开之后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很快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