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今将戚凤即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戚凤即坐在她的塌上，她本想转身替他沏一杯热茶，却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
他搂着她坐下，两指捏着她的下巴亲吻她。
她化被动为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带着攻击性回应他这个吻。
缠绵良久，叶今才问他：“这几天肯定不少事，累吗？”
戚凤即望着他：“说不累恐怕你也不信。”
叶今笑了笑：“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戚凤即便躺倒了她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叶今顺势搂住他的头，从上而下看着这张如玉俊美的面容，手指抚过他乌亮顺滑的黑发，随后隔着一段距离描绘他的眉眼。
就这样一直望着对方，感受这份静好，便觉得满足。
戚凤即看样子是累坏了，他这一睡就是半日，一直到天黑都没醒过来。
屋子里虽然有暖炉足够温暖，但到了夜里仍旧寒凉。
叶今稍微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拉过身后的被子给他盖在身上，不想这一动，人就醒了。
戚凤即睫毛颤了颤，便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阿今……”
叶今应了一声，问他：“睡醒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戚凤即没有回答她，而是借着昏暗的月色看着她。
忽然一个翻身就将她推倒在床，随后压在了身下。
久别重逢的浓情都化在这一刻，两人都抛却了理智。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静静躺在床上，叶今浑身发软，戚凤即倒是神清气爽。
戚凤即起身，叫人送饭食来，随后在等候的时间里，用热水过了毛巾给她清理。
他做这一切做的十分细致，毛巾地擦拭叶今的皮肤，动作轻缓而温柔。
叶今一直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替自己擦拭手指，她忽然道：“你这么温柔，让我觉得是一个剑痴在擦拭自己的宝剑。”
戚凤即：“也差不多了，只不过是情痴和宝物的区别。”
叶今便噗嗤笑了，灯光下眼睛亮如星子。
戚凤即见了，便忍不住在她眼睛上落下轻柔一吻。
很快便有清粥和爽口小菜被送了进来，叶今在戚凤即的服侍下用了一些，他才起身自己做到桌边，就着叶今用过的筷子也吃了些。
叶今看着他们之间自然又顺畅的相处和习惯，不由感慨道：“我怎么觉得我们跟老夫老妻似的。”
戚凤即笑道：“也算得是老夫老妻了。”
叶今道：“哪里有不到一年的老夫老妻？”
“你觉得不好？”
“没有，我觉得很好。”
又补了一句：“这样我安心。”
戚凤即便道：“如果按一日三秋来算，我们还当真是老夫老妻。”
“确定是老夫老妻，不是老妖精吗？”
戚凤即也笑了：“只有你是妖精。”
这样闲侃了一会儿，叶今又问起元景纯的事。
戚凤即道：“他的确如你所说，很聪明，也很有城府，不过……”
他这一说，叶今心里本能一突突：“不过什么？”
戚凤即叹了一口气，又回身坐到了叶今身边，握着她的手道：“他未曾真正踏足过朝堂，朝堂这趟水，他还不知深浅。”
叶今看到他神色中的思量，知道他话还没说完，就没有接话。
戚凤即顿了顿，才道：“其次，他可能是个疯子。”
他说的很淡定，叶今也听的很淡定。
虽然早知道元景纯被叫了很多年的疯子，最近也刚刚被元奉君和老皇帝骂过疯子，可她很清楚，这和戚凤即口中的疯子是两个概念，完全不同的意义。
叶今目光有些缥缈，忽然道：“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最近几日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戚凤即手指抚摸着她的手指：“那么当初，你只是看中他的聪慧和悟性？”
叶今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还有感情上的原因。”
戚凤即手中动作一顿，眼睛里瞬间闪过一抹情绪，虽然很快就消失了，不过叶今还是敏锐感受到了他一瞬间的变化。
她解释道：“其实，我之前有个弟弟，小时候一直缠着我，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有些烦他。”
她顿了顿，才道：“他和我弟弟长得很像，不，不是像，是几乎一模一样。”
戚凤即问：“那你之前的弟弟呢？”
其实以戚凤即的聪明，又如何能想不到缘由，除了那个原因，没有任何道理解释叶今为什么只是把人当烙印一样烙在心上，却从不曾跟人提及，也从不曾尝试寻找。
果然，叶今道：“死了，早就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浅浅笑了一下，声音只有平静。
戚凤即想到了她的身世，父母双亡，山寨瓦解散尽的身世。
他轻轻搂住她，一下下顺她的发：“你还有我，你有我，阿今。”
“嗯。”叶今轻声应道，“我知道，我有你。”
片刻之后，戚凤即又道：“你的选择的确是当下最合适的，不管是于大衍还是于我们。”
他道：“元灏的其他几个儿子你不了解，我却是知道的，除了元景珞，没有一个成器的。”
他又道：“然而元景珞其人，并不适合于官场，也不适合帝位。”
叶今想了想：“我只见过他几次，对他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本能上，我觉得他也是一个疯子。”
戚凤即笑了一下：“没错，他和元景纯，区别只于，一个明疯，一个暗疯。”
叶今叹了口气：“显然都不适合帝位。”
“没错，不过暗疯比明疯总要好一些。”
叶今接话道：“就好像伪君子和真小人的区别，伪君子尚且有所顾忌，真小人则是疯狂又不计代价。”
“嗯，娘子聪慧过人。”他吻了一下叶今的额头：“所以，不要多想，不管大衍的未来如何，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道：“便是没有你的抉择，没有这场宫变，这场宫廷的腥风血雨未必会避免，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外敌和内乱并行，大衍才会真正摇摇欲坠。”
“我知道。”叶今道，“我其实不关心大衍，可能这样说不够爱国，不过我担心你我，还担心咱们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