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砚有些诧异,而后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你……知道?”
叶今不在意地道:“我有眼睛会看,自然知道。”
见张青砚眼中闪过戒备,又道:“不过你放心,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我还十分乐见其成,毕竟,我不希望有别人惦记着我的人。”
我的人三个字他说的很顺口,可张青砚听来却觉得别扭,毕竟那个十分强大强势的人,实在没办法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别人口中。
他轻微咳了一声,便听叶今又道:“况且,这个别人背后还有一个一心为她的智慧之人。”
张青砚想到了什么,神情略微有些僵硬,想了想,他还是问道:“姑娘是指……”
叶今道:“你知道。”
静了静,张青砚才道:“当日他一醒过来,就问你的事,我早有准备,便省去了见鹤山上发生的事情,只道你决绝而去了,事后我找过其他几人,和他们达成了一致!”
他道:“不瞒姑娘,张某既觉得你和他结果如此,有些事便没有了说的必要。”
叶今挑眉:“是吗,不是为了元奉君?”
张青砚顿了片刻:“恐怕张某说不是,叶姑娘也不会信。”
叶今笑了笑没说话,他望着叶今又道:“想必姑娘早就知道此事,可他到现在还没有跟我提这件事,恐怕是你替我们做了掩护!”
他弯腰揖道:“多谢姑娘了!”
“不必谢。”叶今道,“我不是为你们。”
张青砚诧异:“那是?”
叶今道:“别把我想的太善良,我只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被最信任的人隐瞒了而已。”
又道:“我只是不想他生气,不管为任何事情。”
“何况,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没有刻意去提的必要,我又不想让他感激我。”
张青砚看着叶今,似乎在分辨她话里的真假。
他认识的所有女人,包括元奉君在内,都希望用自己付出的好去换取对方感情上的回报。
更别提那样的生死相随,以命相护,在她口中竟成了微不足道。
可在看见叶今脸上那毫不在意的明媚浅笑时,他朝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了。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也难怪君儿会输给她了。
“只不过,不管因为什么,你们做为他信任的人,我不希望这种欺瞒之事再发生第二次!”
叶今虽是笑着,声音却添了冷意:“否则下次再有我撞见的时候,可再不会心软!”
张青砚尴尬道:“姑娘放心。”
“谢谢!”叶今道。
“啊?”
被威胁之后又被突然道谢,张青砚这样智商超群的人也不由懵了懵:“姑娘为何道谢?”
叶今道:“谢谢你叫我叶姑娘,要知道,这些日子被喊卫夫人,我真难受的很!”
张青砚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叶今肩头:“姑娘有伤在身,便早些回去吧!”
叶今点头:“好,告辞。”
张青砚很是周到地派了一个人为叶今引路,一路到出了宫门,便见外面停着的两辆马车。
一辆是叶今来时坐的,卫凌霄的。
她和公主离开的时候对方也没说一句话,倒没想到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还留在这里等着她。
在看到另一辆马车时,叶今脚步一顿。
便在这时,仿佛心灵感应一般,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
戚凤即俊美的面容露出来,深深地望着叶今。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谁也没有动一下,就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小姐?”
剪月早就发现了叶今,从她出来便一直盯着,此时见叶今站着不动,便一边朝前走,一边唤出声。
叶今回过神,看了一眼剪月,再看向戚凤即时,对方正好朝自己笑了笑。
那笑容温暖至极,加之容颜无双,便叫叶今心神荡漾,一时有些神魂颠倒的感觉。
不由得,她也回了对方一个会心的笑。
随后便转过头,朝着剪月走过去。
剪月一眼就看到了叶今的伤,立刻红了眼睛,憋屈地嘟囔道:“怎么就进了一趟宫,就伤成了这样。”
叶今道:“只是小伤而已。”
剪月道:“小伤也是伤,自从来了这京城,小姐就三天两头受伤,这上次的伤还没好,这……”
叶今见旁边侯着的侍卫都看向她们,便摸了摸剪月的头:“好了好了,先回去再说吧,我的伤真没事。”
剪月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瞬间也明白了,那个受伤最严重的人还在车里等着呢。
她之前见卫凌霄被抬出来时,也是吃了一惊,后来没见自家小姐跟着出来,便心惊胆战地问了一句,卫凌霄没说什么,倒是眼睛红肿的柳素吟冷着一张脸跟她说小姐没事。
还没没事,肩膀受伤了她看不见吗?
剪月因为此时一路都有些窝火,感觉那女人实在叫人讨厌。
回府之后,她便将这些话给叶今说了,叶今却安慰她:“这也正常,毕竟自己的最爱的男人为救别的女人而受伤,放谁身上都会生气的。”
叶今道:“换做我也一样。”
剪月吃惊道:“太尉是救……救小姐受得伤?”
叶今又想到回过头看到的那一幕,卫凌霄冷汗淋漓,却强撑着替她挡住那一刀的情形。
“我欠了他一命!”她揉着太阳穴,“那一刀,是替我挡的。”
“啊?”剪月张着嘴,半天才反应过来:“那,那小姐怎么说也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他救小姐也是理所当然啊。”
叶今道:“如果他当时身体康健,龙马精神,我还可以这么认为。”
见剪月实在好奇,她便将宴上的事情简短跟她讲了一遍,当然,省去了戚凤即的做为。
剪月还没见过戚凤即,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果就这么告诉她,这毫无心机的小丫头很可能露出马脚。
剪月听完有些纠结:“前几天还觉得太尉大人真不是男人,现在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
又奇怪道:“那他为什么不顾性命救小姐?难道他想和小姐你……”
“没有的事。”叶今打断她:“应该如你刚刚所说,我是他名义上的夫人,他不能不救,毕竟他是一个英雄主义的人!”
话虽这么说,可叶今也知道,不管怎样,她欠他一条命是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