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章 冒死一试
方文桂2020-03-07 12:555,415

  狄所长最后一个离开了会议室,共周思一会儿看测试数据,一会儿手指在脑伴上滑动着。他的心情非常沉重。随着时间的一分一秒的过去,共周思手指滑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这样,共周思又熬了通宵,当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最终的数据出来了,共周思望着这个数据,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根据计算,灵心和朗声丽她们在乌村的时间正好是人体受射线感染的时间,也就是说灵心和朗声丽就象乌村的村民那样,已经被射线感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像乌村人那样,生命会缩短,想到这里,共周思非常痛苦,痛不欲生。他想到灵心、朗声丽他们刚从非洲死里逃生回来,刚和家人团聚没有几天,如果又得知这个消息,那是一个怎么样的心情啊。共周思想,命运对灵心和朗声丽为何如此不公,她为何要选择救助苦难这么一个神圣却困苦、危险丛生的事业,她们正处在豆蔻年华,她们这样的年龄应该是享受爱情的时候,可她们偏偏将自己投入苦难之中,一次次地使自己面临死亡。她们虽然一次次地脱离了苦难和死亡。如果这些数字是正确的,她们将面临着生命的缩短,甚至是被射线造成的痛苦折磨一生,象乌村人那样病痛缠身。共周思一想起乌村的病人,一个个面黄饥瘦、骨瘦如柴。一个个眼睛失神、牙龈出血。一个美丽动人、天姿国色的女孩子变成那样的人,共周思心如刀绞。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正在被千刀万剐。但愿这个数据是错误的,或者是不准确的。刚才仅仅是对猴子的测试,根据猴子的测试推测出人体的结果,猴子与人肯定不一样。动物是动物,人是人。对,应该对人体进行测试,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想到这里,共周思刚才绝望的心情好了一点。用人体测试,只有自己。共周思想到自己测试,如果测试的结果没有问题,那就是说明灵心和朗声丽就会安然无恙。共周思主意已定,决定自己去做人体测试,现在就去。可当他一起身,发现还是早上六点钟,研究所还没有上班呢,共周思疲困已极,便趴在会议桌不到三秒钟便睡过去了,直到狄所长听说有人在会议室睡觉,估计是共周思,赶忙到会议室,果然发现是共周思。狄所长坐在那里,看着共周思睡着,他叫任何人都不要发出响声,以免吵醒他。狄所长心想,共周思比自己的孩子还小,这么小的年青人担负如此重大的使命。狄所长坐在那里,看着共周思,陪着他直到十点,共周思才醒来,他第一个动作就是看挂在墙上的钟,十点。他一跃而起就往会议室的门前冲,当他听到狄所长叫他的名字:“共先生,你还没吃早饭吧。”共周思看到狄所长也在会议室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狄所长,你怎么也在这里?”

  狄所长说:“我一直在看着你呢。”

  共周思说:“狄所长,我正要找你呢。”

  “你先不要找我,先吃早饭吧。”狄所长说。

  共周思一听狄所长说早饭,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很饿很饿。当他发现狄所长的会议室的墙壁伸出来的小盘子里的高能食品时,便赶紧去卫生间洗漱后。吃完高能食品后便迫不急待地对狄所长说:“狄所长,我正好找你有事。”

  “行,是不是到我的办公室谈。”狄所长说。

  “好的,到你办公室。”共周思说。

  他们来到了狄所长的办公室,共周思关上门,对狄所长说:“狄所长,我想用人体做测试。”

  “用人体?”狄所长吃惊地问“用谁?”

  “我。”共周思说。

  狄所长瞪大着眼睛,非常吃惊地问:“你?”

  “是的,是我。”共周思坚决地说。

  听共同思的话,狄所长如登云里雾里,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他不明白,共周思一定要用人体做试验,用动物做了基本数据已经出来了,用人体没有必要,要知道,人体做测试,危险极大,不要说人体接受射线的照射,会杀死很多正常的细胞,轻则影响健康,重则危及生命。共周思年纪轻轻接受这些测试,是不行的。狄所长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共同思估计狄所长会不同意。

  “我不能让你冒险,因为这个测试可能会危及人的生命。”

  “正是因为会危及生命,所以才应该由我来做。”

  共周思的话,让狄所长一时语塞,他不知道共周思为什么如此固执,他也固执起来,说:“我不同意,这种危及生命的测试,我们所不能做。”

  见狄所长不让他测试,有些着急地说:“狄所长,请你带我去。”

  “我是不会同意对你进行人体测试的,要测,你到别的研究所或测试机构去测吧。”狄所长不为共周思所动。

  共周思一时心急,便拿出小孩子的那种脾性,跑到狄所长的身边,摇着狄所长的身子说:“狄所,求求您,行不行,不要紧的,我自己心里有数。一旦有什么情况,马上终止测试不就行了。”

  不管共周思怎么百般恳求,狄所长终不为其所动。无奈之下,共周思耍起小孩子的脾气说:“狄所长,您不同意,我就坐在您这里不走。”共周思抱着一个心愿,为了灵心,他决心不顾一切。

  狄所长仍坐着不动。

  共周思就坐在办公室里不走。狄所长出去了,共周思坐在他的办公室不走。

  你不测,我就不走。共周思心想。他的心里,一个是象乌村那些人一样的灵心、朗声丽,一个是象现在健康美丽动人的灵心朗声丽,他一定要有一个现在的灵心朗声丽,决不能象乌村那些病人一样的灵心朗声丽,为此,他宁愿冒死一试。

  狄所长又进了办公室,他假装不看共周思一眼,实际上是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共周思的一举一动。这是一个为了理想可以牺牲自己生命的年青人,这是一个为了追求科学真理愿意付出生命的人。他很象当年的居里,为了测试镭元素的放射性,不頋生命危险,这个年青人的精神崇高而伟大,他为了乌村人,真情可感日月。但是伟大也好,崇高也罢,在万事万物中,人的生命是第一位的。他不能让一个天才般的年青才俊陷于死亡的危险之中,如果自己做了,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有什么不测,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那自己是犯罪。他又多瞥了几眼共周思,看着他年纪轻轻却心思重重,满脸的疲倦却在强打精神,又好象很委屈。真是一个小孩子。他的父母看到了肯定是很心疼很心疼的。是啊,把这个事告诉他的父母,让他的父母来带他回去。狄所长想到这里,离开办公桌,走到共周思的面前,对共周思说:“共工,你的父母亲呢?”共周思见问他的父母,便象要哭的样子,狄所长莫名其妙,估计是不想告诉他,或者是他的这个事不想让父母亲知道。狄所长又说:“共工,你今天在这里公司知道吗?”共周思一听问他的公司,马上“哇”的声哭了起来,一下子坐到地上了。共周思的这一举动,吓了狄所长一跳,也惊动了所长办公室的人员,他们跑到所长的办公室,看看出了什么事,他们看到共周思坐在地上,委屈地一边哭一边还用手擦自己的眼泪。嘴里还说:“狄所长,我的事,千万不要让公司知道。”这番话让狄所长更加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这两天的所作所为,是工作,是职务上的事,为什么不能让公司知道。其实他那知道共周思的想法。公司知道了,就意味着汪行知灵心她们知道,要是灵心知道了,肯定跑到这里来,以她的性格,不但不让自己试,为了她的牵肠挂肚的乌村人,她肯定会亲自上。并且不达目的,她决不会罢休。

  “为什么不能让公司知道?”狄所长想问问理由。

  听到狄所长的话,共周思哭的更凶了。“狄叔叔,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公司。”

  “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公司的理由,我现在就告诉你的“时空折叠公司。”狄所长说。

  听到狄所长这样说,共周思突然停住了哭声,张着惊恐的眼睛盯着狄所长,那眼神让狄所长想起好象受伤又受惊吓的动物,要和他拼命一样。或者是告诉他,如果你狄所长告诉公司,他会和你拼命,或者是与你同归于尽。共周思完全象个小孩子。如此神情,狄所长也就不坚持要告诉他公司了。他让共周思坐在地上。心想:你一个娃娃,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看到狄所长没有发耳伴,共周思也停住了哭声,从地上起来,坐在凳子上,但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狄所长,生怕他在什么时候有发耳伴的举动。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下班,狄所长要回家,他问:“共先生,你是不是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来?”

  听到狄所长的话,共周思二话没说,便站起来和狄所长一同出了他的办公室,出了研究所的大门,同学叫也不理,搞得狄所长有些尴尬。狄所长走到十九住宅区,要到家的时候 ,共周思便停住了脚步。狄所长见他不跟着自己了,便松了一口气。

  其实,共周思并没有走远,而且在狄所长住的楼下,他决心在这里等他明天上班截住他,他一定要他同意让自己做人体测试。他边等边想起了灵心、朗声丽、汪行知、程颖他们。他想打开脑伴,看看灵心他们,但又一想,不能和他们联系。如果和他们联系,不就是告诉他们自己在那里,那不是等于告诉灵心自己在干什么吗?共周思停止了发脑伴的念头。但是,与此同时,他想与其逼狄所长,不如自己想办法。他立即自己行动起来。他想,如果自己的测试在医生的监护下进行的话,狄所长应该会同意让自己做人体测试。他立即将自己的想法挂在量子网上。共周思完成了量子网的操作之后,便来到狄所长的楼下。深夜了,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天空漆黑的,只有路灯还发出一点点的光。共周思感觉有些凉,用双手抱着自己取暖。夜越深,天气越冷,共周思很想找一个地方避避寒,但他怕自己会睡着。万一明天狄所长一早走了,他不就白等了。他不想自己做人体测试的事拖着。如果灵心他们明天就去乌村了怎么办。自己必须在她们再去乌村之前拿到可靠的数据。只要有数据,就可以阻止她们继续去乌村。他倦缩着身子,在可以看到狄所长出来,又离狄所长住的楼比较远的地方跳着热身。同时,也可以借此驱赶睡意。就这样,他坚持到了天亮的时候,他才想起昨晚挂在量子网上的设想有没有人解答。他打开脑伴,发现有很多回复。而且,很多医生回复第二天一早就赶来,看到这么多回复,共周思高兴极了。他頋不着是不是等狄所长的出现,而是直接去研究所的测试中心。

  当共周思到了研究所的测试中心时,这时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等着他呢。他赶紧跑过去自我介绍,和他们握手,他们也自我介绍,说是某某医院的。共周思肯定这些人都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

  “老时,你昨晚没有值班吗?”来了一位医生,便和先到的医生打招呼。

  “老徐,你也来了。我昨晚值晚班,一下班就赶过来了。”那姓时的医生和他打招呼的医生握了握手,又向共周思介绍徐医生:“他可是我国著名的放射科专家。”接着,他又向徐医生介绍了共周思,徐医生盯着共周思看了好一会儿,说:“想不到,赫赫有名的非洲抗疫英雄,‘曲光’项目负责人这么年青。太出人意料了。”

  后来,又有不少的专家赶到了。他们有的是自己坐自动驾驶汽车来的,有的是坐飞机从上海、北京赶来的,还有的医院开来了救护车,停在测试中心的外面,仅救护车就有三部,还有附近一座城市的医院,将抢救设备都运来了。有设备的车子停在测试中心的外面,车上跳下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员,这几个人一一跳下车,便要找这里的负责人。共周思赶紧走上前,向他们道谢,并解释说:这里还没有上班,请他们等一等。

  来了十多位医生,他们原来就认识,有些是曾经的同事,他们相互打招呼,当他们相互询问是谁让他们到这里来的,他们不约而同地说是抗疫英雄、“曲光”项目的负责人在量子网上的消息才赶来的,他们都说能抗疫英雄、为“曲光”项目出力,感到十分荣幸。他们还说他们很想看看“曲光”项目的负责人,都说他很年轻。他们这些人有明星情结,只是他们不崇拜影视明星,而是非常愿意当科技明星的粉丝,当他们看到共周思本人,一个个地惊讶的说不出话。他们将共周思抱起来抛向空中。他们都觉得这小伙子太可爱了。

  这些人象欢呼胜利一样,欢呼共周思,将他抛向 空中的情景被早早来到研究所测试中心的狄所长看到了。他很奇怪这些医生们怎么一大早就跑到他的测试中心来了,而且还开来了救护车。他莫名其妙赶上前去,拨开人群,问刚被抛向空中又落到人群手中的共周思是怎么一回事。共周思才急忙向医生们介绍狄所长。狄所长是我国物理界有名的专家,特别在有关磁场的研究方向功勋卓越。随后,他又向狄所长介绍了这些医生们。说这些都是放射专业方面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生,还有救护专家。他们都是在他的脑伴上看到信息后,连夜赶到这里来的。“狄所长,我知道你不让我做人体测试,是因为怕伤害了我,现在有这么多专家在,你就放心了吧。”

  听共周思的介绍,狄所长很是感动。共周思的“曲光”项目牵动多少人的心,有多少人支持他的“曲光”项目啊。还有共周思的安危,更是让很多很多人牵挂,这么短的时间,还是夜晚,这么多与共周思素不相识的专家、医生,从四面八方赶到这里。不仅是对共周思的关爱,也是对他改变世界事业的支持和奉献,这是当代社会的良心的归位和大爱的诠释。与这些人相比,与共周思相比,自己这个号称物理界的著名专家真是自愧不如啊。自己只是想到要筒单地保护这个有为的青年,没有想办法去想即可以保护他,又能测试的办法,还是这个青年想到了办法。

  “先生们,外面有点冷,大家到接待室,先吃点东西,我们马上安排测试。”狄所长已经叫来了后勤服务中心的人,他们象接待外宾一样将这些专家医生请进了贵宾接待室,并给大家送上了高能食品。可是当这些专家医生们进到贵宾接待室时,大家都说,早餐我们就不吃了,我们还是研究测试方案,有的专家问,谁去做人体测试?当共周思说是他本人时,这些人都愣住了,也多少宽慰了一下狄所长的心。但与他不同的是,他们在敬佩共周思的同时,他们说,再仔仔细细地研究测试方案,更全面地做人体保护,要确保万无一失。他们把各种方案推敲了三遍,又经过激烈的讨论,才开始叫共周思走进了测试室。

继续阅读:五十二章 明知山有虎,更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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