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颖走出共周思的宿舍。天有些凉,她下意识的用手抱了抱身子,叫了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便回了家。她本想睡着,但怎么也睡不着。她回味着昨晚与共周思那激动人心的时光,一股热流涌遍全身,同时也为自己幼稚而鲁莽的举动而感到可笑。但不管怎么说,她是爱他的,也是想救他。她想着共周思的病,想着他在痛苦中挣扎和煎熬,心痛不已。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治好他的病。她想着想着实在太困,便睡着了。当她被闹钟叫醒,想起今天要去医院看望知知和婷婷。
程颖赶到医院,令她高兴是,知知和婷婷的脸色几天没见有些好转。看到汪行知,程颖就想起他和共周思一起设计太空船的情景。程颖想着想着,她抓住了汪行知的手,说。”知知,你知道吗?思思的头痛的很厉害,痛的用头去撞墙,痛不欲生。”程颖摸了摸汪行知,继续说”我该怎么办?你是医生,你能告诉我吗?”她越说越痛苦越说越痛苦。痛苦地流下了眼泪。“爸”汪行知嘴里吐了一个字,程颖没有听清楚,因为那声音很弱很弱。但她听到了他的声音。她急忙问:“知知,您说什么?”她见汪行知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等了很久,才勉强的听清楚了个“爸”字,就这一个爸字,汪行知吐了好几遍才吐出来。程颖不解地说:“爸?谁的爸?”不管程颖问多少遍,汪行知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颖颖,怎么这几天没有见到你?”赵构成来看汪行知和舒玉婷,见到程颖,说;“哎呀,颖颖,你眼圈发黑。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要不要将共周思的病情告诉他。”程颖问自己,应该告诉他。他和共周思亲如兄弟。出了这么大的事。应该让他知道。
“成成,共周思得了很严重的头痛病。”程颖说。
“得了头痛病?昨天我白天看到他还是好好的。”
“哪是白天。”陈颖说,“晚上10点钟一过,他的头痛的就撞墙,那不是撞墙,那是去求死。”陈颖将共周思发病时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赵构成听,听得赵构成惊得一身冷汗。
“那可怎么办?”
“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效。”
“我来用大数据搜搜看怎么治?”
“我将思思的病情对知知说了。”
“知知怎么说。”
“他吃力的说了一个爸字。”
“爸字,什么意思?”赵构成沉吟了很久。他一边思考着,一边嘴里念叨着爸爸这个字。过了好一会儿,赵构成激动的一拍大腿。说:“有啦。知知的意思是说,思思想爸爸。”赵构成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共周思是一个孤儿。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发现他一个人沉思,我问他,他不说。问多了才说,他想爸爸。”
“那和共周思的头痛病有关系吗?”程颖说。
他们两个人又想了一会儿。程颖说:“知知的意思应该是,在思思犯病的时候,用他最亲最亲的人的转移他的注意力,也许能治他的头痛病。”
“要不我们试试?”
“试试。”赵构成说。
当天晚上,程颖、赵构成来到共周思的家后,便忙乎起来,他们拿出买来的菜,程颖一挥手,房间里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小厨房,他们在厨房里动手烹饪起来。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晚餐便做好了。
“来,思思,尝尝颖颖的手艺。”
“哇噻,色香味俱全。当今极少自己在家里做菜。”共周思尝了一口说:“味道好极了。”
很快,他们将程颖烧的菜一扫而空,赵构成打着饱嗝说:“味道真的不错。”
程颖很麻利地将饭桌收拾得一干二净。
程颖对共周思说:“思思,你过来。”
“好。”共周思坐到了程颖的身边。
赵构成关上了灯一挥手,一个立体影像出现在房间里。
随着音乐声的响起,共周思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感觉到自己站在漫天的鹅毛大雪中,自己穿着一件棉袄,棉袄外面套了件羊毛背心,脚上穿着一双羊毛皮靴。
“腊八,腊八,过年啦。”自己在雪地上欢天喜地的跑着,跳着。他的身后留下了一双双不深不浅的脚印。
“思思,别跑,小心摔跤!”小思思听到爸爸叫自己的声音。
“爸爸,爸爸,还有几天要过年?”小思思问。
“快了,今天是腊八,从今天开始起就是过年了。”小共周思听爸爸说。
“爸爸,爸爸,我们来垒雪人吧?”小共周思讲
“雪好大,等雪停了再来垒好吗。”
“不嘛,爸爸,现在垒。”
“好的,好的,爸爸跟你一起垒。”
风雪中,雪地里,一老一少堆起了一个雪人。
“思思,眼睛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呢。”小思思在雪上画了一双眼睛
“鼻子呢?”爸爸问。
小思思抓了一把地上的雪,堆了一个鼻子。
“还有嘴呢?”
小共周思又堆了嘴唇。
“真像,小思思真聪明,思思,过来让爸爸亲一个。”
“爸爸,宝宝要抱。”小共周思撒娇,他跑到爸爸张开的怀里。
“爸爸,小宝宝也要抱。”从屋里跑出小妹妹,接着又跑也了一个小弟弟。他们争着要爸爸抱。小共周思紧紧吊着爸爸的脖子不肯松手。几个孩子一起上来拥抱着爸爸。爸爸紧紧的搂着孩子们高兴地说:“我们来打雪仗,要谁打赢了,爸爸就抱哪一个,行不行?”
“好呀,好呀,我们打雪仗。”孩子们齐声欢呼。他们纷纷跑进雪地里,抓起地上的雪,揉成小雪团。嘴里吐着热气你追我,我追你用小雪球相互你砸我我砸你。不一会儿小思思,还有小弟弟和小妹妹身上都有很多雪疙瘩。孩子们在雪地上兴高采烈的欢叫着,全然不顾遍身的雪花。
“小乖乖们,快进屋吃腊八饭了。”母亲在屋里喊。
“啊,进屋了,思思,孩子们,吃腊八饭”。爸爸喊。
“吃腊八饭喽。”小思思和他的弟弟妹妹们齐声欢呼,他们清脆的童音,在漫天飞雪的空中回荡。
程颖和赵构成一直观察着共周思,看到他一直全神贯注的欣赏着雪地和飞雪,沉浸在垒雪球,打雪仗的欢天喜地之中。共周思已经和场景中的小思思融为一体了。他们在观察共周思的同时,也不时看看挂在墙上的钟,发现时钟已经过了十时十五分钟。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会意的笑了笑。可是,他们的笑刚刚开始,共周思就用双手抱着头,大喊着“疼疼。”,程颖赵构成急忙按住他,可是,共周思歇斯底里的挣扎着,嚎叫着要撞墙。他们死死地抱住共周思,才没有让共周思的头撞到墙上。程颖和赵构成死死地抱住共周思任凭他打拳脚踹。
今天多亏了赵构成,否则,程颖她一个人很难再撑下去了。她一边紧紧抱住共周思,一边看着墙上的钟。终于,共周思停止了叫唤,身子也安静了下来。陈颖又看了看时间,发现共周思今天头痛的时间,比往日少了15分钟。赵构成和程颖分析,共周思的潜意识里有强烈的思父情结,他渴望父爱。同时他们也认为,以这种虚拟现实的方式治他的病是有效的。
既然是有效的,那就趁热打铁。
上次是父亲,这次就设计一个母亲。
还是晚上,地点还是共周思的家里,但场景不是雪地,而是换成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这年立春和除夕正好重叠。当太阳落下地平线。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天空之后,开始是几颗星星张开笑脸挂在天上,随后,星星一颗一颗增加。没有多久,天空繁星闪亮。此时,庆祝除夕的爆竹声开始一家两家,随后是此起彼伏的响起。在这爆竹声中共周思一家欢聚在大堂。大堂的正上方,挂着曾曾曾祖父的画像。画像上的曾曾曾祖父慈祥的看着大家。大堂上方的香案上,大红蜡烛,屋上面正梁中央大灯笼和四边挂着的红灯笼将大堂照得通亮。大堂两边的股壁上贴有托塔镇妖的李天王,脚踏风火轮手拿红樱枪的哪叱,还有额头上亮作天眼的二郎神画像。大堂的屋柱上贴着四副红对联。在大堂正梁上一对龙雕刻的栩栩如生,大堂里,摆着六张八仙桌。八仙桌上。热腾腾的鸡、鱼,鸭,肉,还有汤圆饺子正冒着热气。但是,大家都没有上桌。而是全家多一百多号人,面朝曾曾曾祖父的画像老幼有序的跪在地上拜祭。小思思躺在母亲的怀里,瞪着咕噜咕噜的眼睛看着曾曾曾祖父。
当拜祭完毕,“打爆竹喽。”
小思思的父亲叫着,小思思在母亲的怀里,撒娇似的说:“妈妈,我要打爆竹。”
“好的,思思打爆竹。”妈妈说。
“给,思思。”小思思的父亲,将爆竹送到了小思思的面前。
小思思,脱开母亲的怀抱,高兴地说:“打爆竹喽,打爆竹喽。”
“让思思点爆竹。”小思思的母亲,将根冒着青烟的香给了他。
“谢谢妈!谢谢妈!”小思思怀里抱着爆竹,一手拿着香,高兴地说。
“思思,乖,将爆竹给爸爸。”思思的爸爸看到儿子高兴了好一阵,说。
爆竹声足足响了一刻多钟。爆竹声响完之后。小思思的母亲抱起小思思说:”我的小思思吃年夜饭喽。”
小思思在妈妈的怀里手舞足蹈的说:“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
“好的,妈给你鸡腿。”
“谢谢妈妈!”小思思高兴的亲了亲妈。
“爸给你鸡腿。”
“谢谢爸!”
“叔叔给你鸡腿。”
“谢谢叔叔。”“
姨给你鸡腿。”
“谢谢姨!”
很快,思思的碗里就有很多鸡腿。
“思思。这么多鸡腿怎么办呀?”思思的母亲说。
“给妈妈。”思思抓起一个鸡腿放到母亲的碗里。
“给爷爷。”思思趴在桌上,一个鸡腿放到了爷爷的碗里。
“给,奶奶。”思思,又将一个鸡腿放到了奶奶的碗里。
“小思思,真乖!”爸爸说。
“思思,真乖!”母亲抱着思思的脸一个劲的亲。
此时,隔壁桌上的大伯大婶,堂兄堂弟,叔叔阿姨轮番过来亲思思,向他的怀里塞红包。
如此亲切温馨的情景,不要说是共周思,就是设计者赵构成和程颖都陶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