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鲁齐家
齐怀铖看着皎月传递回来的消息沉默不语。
日暮西斜,齐怀铖从书房走出,随后去了东鲁最混乱的地方。
有血腥,有杀戮,更有人间极乐。
只是极乐的深处,是一个教堂,堕落的天使像,悲悯的神,宽大的王座,寂寞的人。
“你来了。”王座上的男人说。
齐怀铖覆手而立,“你疯了。”
男人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你不如你女儿,嗯,应该算是吧,来得有趣。”
“把皎月的血发给西戎的人,你就这么痛恨自己所在的国家吗?还是,你就这么痛恨这个世界?”齐怀铖强压住怒气。
“恨?那太虚无了,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恨,我会很开心。甚至会感激你,那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东鲁?还是虞国?北羌?西戎?或者整个天下?我拜托你,让我产生恨。”男人虔诚的说。
齐怀铖掌中运气,一掌打向男人身边的白衣剑者,白衣剑者不闪不避硬受一掌。齐怀铖收掌而退。
男人有些失望,“如果这就是你说的恨,那你失去了神的眷顾,你让神产生了期待和失望,你会是被选中的抛弃者。”
说完这一套他又转头看向口溢鲜血的白衣剑者,“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最亲近的仆人。你流血了,我是否该心痛?”
“如果你能挤出两滴眼泪,至少可以取悦自己。”白衣剑者说。男人认真思考,“那太无聊了。”
“这一掌只是为了警醒阁下,你并非神,若是一再挑衅齐家,齐怀铖会让你付出代价。”话落,掌风在出,悲悯的神像头部塌落。
男人觉得没意思,“如果这是警告,我会很快乐。只是……你不够格啊。”
随意的一道气劲,却逼得齐怀铖不得不动用齐家的向天借力,红莲之火勉强卸力。
“武功,学识……总是如此轻易的获取,你提醒了我,该自己找点乐子,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男人生孩子这事?你说,我是自己生还是找人生?不,神如此善良,应该先在自己身上做实验才对,白衣,我最亲近的仆人,由你代劳如何?”男人看着白衣剑者说。
白衣剑者看着齐怀铖,“你若有什么事最好现在说,在试探下去,他就没空搭理你了。”
齐怀铖收敛了神色,“北羌的女王北苏旗洛,西戎的祭祀巫女,这俩人可以让你不那么无聊,嗯,如果你还有点在乎沈家灭门一事的话,萧瑟道人也可以给你找点乐子。”
“我知你已经对祭祀巫女下套了,只是你觉得她会看不出来?越乱越有意思不是吗?”齐怀铖想了想补道,说完后转身离去。
“越乱越有意思……有意思……”
齐天佑醒来的时候有些茫然。
四下看看才发现是驿站,他是怎么回来的?齐天佑突然想到,“哎呀!突然晕倒还让吕公子送我回来真是太失礼了,我得赶紧去道谢。”
一脚踏进门的齐天弃嘴角抽了抽,这个智商真的可以做未来的齐家之主吗?
“嗯?是你啊?你怎么样了?”齐天佑发现齐天弃。
“……无碍。”齐天弃道。
齐天佑知道齐天弃不喜欢他,至于原因他也想不明白,所以看到齐天弃过来还是有些惊奇的,“你过来是?”
“回报昨天晚上在皇宫的见闻……”
齐天弃将在皇宫所见一一道来,只是隐了国师和帝王的一部分谈话,留给齐天佑自己思考,齐天佑却是气得双手发抖,“怎能如此!怎能如此!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我要去回禀陛下!”齐天佑道。
齐天弃连忙将人拉住,“你遇事之前能不能先动动脑子!”还是没忍住说了出来。
齐天佑被他拉住也开始思考,越想脸越白,最后一张俊脸直接没了血色。齐天弃知道这是他想清楚了,还好,不是太笨。
结果就见齐天佑猛地站了起来,“那就更应该找陛下理论!”
齐天弃被气得差点翻白眼,“你是脑子有病吗?那些人的生死与我们何干?与齐家何干?你应该想的是,今日未有圣旨召见,证明了什么?证明皇觉寺住持没死,他为何没死?期间发生了何事?该不该让人去调查清楚,这些事和齐家……”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明知道陛下滥杀无辜难道就不管了吗?那些人命是与我们无关,但是当我知道的时候,就与我有关了!之前我救不了那些宫人,但是现在至少让我尽一尽自己的力量为这些僧人讨一个公道吧!”齐天佑说完就甩开齐天弃跑了出去。
齐天弃气得脸色发白,吼道,“如果你想害死齐家,你尽管去!”
齐天佑停了步子,但依然坚定的离开了,“我会与陛下讲清楚,与齐家无关。”
齐天弃紧握手中拳头,最后一拳锤到了桌上,“你们是公子的保护者,用得着等我命令吗!”暗处的影子们立刻跟了上去。
与齐家无关,呵!只要你还顶着齐家大公子这个名头,你以为能拖得了干系吗?
不吃点亏,长不了教训!
齐天弃如此想,手上流血也不曾发现。
将军府
僧者坐在屋中诵经祈福,屋外几个丫头面红耳赤。
纷纷趴在窗口小心的看着僧者,一会儿换一个,前来的燕来剁了剁脚,“嗯哼!”
几个小丫头站成一排,燕来看了她们一眼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奴婢见过大师,不知大师住得怎样?若有不喜之处,奴婢好即刻让人改正。”说完瞪了瞪门外垂头丧气的小丫头们。
“将军府很好,贫僧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倒是施主,我看你眉目亲和与佛有缘,不如与贫僧一起修佛如何?”僧者站起。
燕来:……
“既然大师一切安好,那奴婢也就放心了,大师若有什么需要……”
“贫僧可能见夫人一面?”
燕来:……
“不知大师想见夫人是为何事?奴婢好回禀夫人。”燕来道。
僧者双手合十,“此次多亏夫人解围,贫僧想当面谢过,另,想要恳求夫人一件事,只是此事兹事体大还恕贫僧只能告诉夫人,阿弥陀佛。”
燕来想了想,“请大师稍等,奴婢这就去请示夫人。”
“多谢施主。”
燕来出了门,几个小丫头又趴在了窗口,僧者回头,马上又蹲了下去,僧者笑笑,随后继续打坐。
没过多久,就有丫头前来禀报,请大师前往花园。
僧者欣然前往。
谢梓姌让人将僧者请到了一方水榭,水榭四周是透明的玻璃,谢梓姌歉疚的笑了笑,“这是夫君自西戎带回的东西,叫玻璃,虽是透明,却可隔音,我到底出嫁了,还请大师多多担待。”
僧者自然不会怪罪,“是贫僧考虑欠妥了,多谢施主。”
“不知大师想见我是为何事?”虽是透明,谢梓姌在燕来不断的眼神示意下无奈开口问道。
“施主可信运?”僧者说。
谢梓姌点点头,“我运气一直很好。”
“……那真是不错。人有气运,天有天运,地有地运,国,自然也有国运,国运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兴衰成败,大势走向,贫僧想知,施主可愿护持如今国运。”僧者虔诚道。
谢梓姌摸了摸头,“为什么是我?”
“施主身份贵重,是贫僧现在唯一的选择。”僧者看着她,谢梓姌想了想,“我拒绝。”
“人有多大的能力,才能担起多大的事,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清楚的,我担不起护持国运的,而且……要灭国运的,不是现在的一国之主吗。”
风起,风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