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操起了个大早，离开被窝非常不情愿，洗了脸还一脸没睡好，闭着眼睛胡乱塞了一点吃的，然后急冲冲出门了。
这是她给张飞当助理的第一天。
更加不幸的是张飞今天早上有戏，她得过去。
到片场的时候曹操很快就找到了张飞，公司似乎已经不管她了，周围连一个人都没有，孤零零的。
如果不是这部戏的话，估计张飞已经完了。
昨天晚上曹操熬了一个通宵，了解了一下张飞，因为之前的恶毒配角演的非常好，公司其实是有意栽培的，这次的是一个大制作，男主是星宇公司的顶梁柱，蝉联影帝的沉迟择。
据说有颜又有演技，曹操撇撇嘴，娱乐圈每一个人都被这样夸。
这个人不是曹操的重点，所以曹操连照片只随意瞥了一眼，然后就被扔了。
这件事情，男二关羽才是男主。
关羽是男二，沉砚是女二，两个人的戏份本来就很多，在戏中两个人还是情侣，这次爆出来受到了很大的关注，制片方在心里要美死了。
免费的广告。
曹操走过去，就看见张飞在看剧本，今天早上是她跟关羽的对手戏，曹操瞥了一眼，好巧不巧，还有吻戏。
“你好，我是陆陆。”曹操不喜欢用真名。
“你好，你就是CP事务所的吧，这次麻烦你了。”沉砚神色不是很好，还有一些心不在焉。
曹操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关羽。
作为出轨方，居然还前呼后拥的一堆人围着。
曹操为了缓解气氛，蹦蹦跳跳的挡住了她的视线，“你怎么不好奇为什么让我一个小姑娘过来，你不害怕我给你办砸了吗？”
曹操不喜欢抛头露面，CP事务所对外的老大的曹植，之前曹操每次去负责事情，都会有当事人怀疑她能不能办好，毕竟她看起来单纯天真。
所以每次曹植都会跟过来，她负责查出真相，曹植负责跟委托人报告。
“不害怕，刘玄德跟我推荐你们事务所之后，我也有去了解，名声很好，既然让你过来，自然有让你过来的道理。”
张飞声音十分温柔，跟她妩媚的外表十分不相符。
曹操点点头，有人肯定的感觉还挺好的。
“张飞，下一场戏准备。”
沈泉走过去，然后就看见另一边的关羽也走了过来，他们这一场是女二勾引男二，还有吻戏。
沈泉的脸色很难看，越靠近关羽越难看。
拍的时候沈泉的肢体动作很僵硬，眼睛也没有看关羽。
“卡”导演在一边十分暴躁，“沈泉表情，动作，眼睛看着对方。”
“对不起。”沈砚十分慌张，眼圈瞬间就红了。
曹操凑过去给沈泉递水，然后趁机往关羽的旁边靠了靠。
是那种水果腐烂很久的臭味，跟沈砚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刘玄德是对的，沈泉果然是无辜的。
那那张接吻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还有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中午吃饭的时候，曹操特意打包了带回酒店，然后终于找到了跟沈泉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机会。
有很多事情，她需要问问沈泉。
“那天你们是怎么回事？”曹操问的直接。
“那天晚上我没有戏了，我很早就回了酒店休息，然后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接到了关羽的电话，说有事情找我，就在酒店门口。”
“然后你就去了。”
“是的，大家是一个公司的，他又是前辈，我们现在又在同一个戏里面，他说有事情找我，我就没有想太多。”
“网上接吻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那是视角问题，我出去之后他忽然凑过来，说看到了记者，在他对面的方向，事情也没有说，然后就回去了。”
“所以说你们见面就几分钟，然后被拍到了，角度还选的特别好。”曹操问的十分耿直。
“我是早上被经纪人电话打醒的，当时网上的消息以及传疯了。”
“你有什么消息吗？你们现在在一起拍戏，有没有碰到过他跟其他的女人一起？”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觉得自己是背锅了，关羽在圈里其实风评不好，但是从来没有跟女明星闹出这么大动静的，更何况我跟他现在还在一起拍戏，再怎么说他也应该顾及影响，不应该拿我当挡箭牌。”
“所以你真的觉得你们两个是运气不好被拍了吗？”
“不是。”沈泉忽然语气坚定，“本来我以为是这样，但是公司现在已经打算放弃我了，这让我很奇怪。”
“怎么说？”
“是这样的，我跟他都是星宇的，虽然说我的咖位没有他大，但是不谦虚的说，我最近的商业价值也是很乐观的，并且我现在手里还有好几个广告，现在还在拍戏，再怎么说也应该有所商讨，但是太快，公司放弃我太果断了，一点犹豫也没有。”
“确实很快，你们晚上十一点被拍，第二天一早照片就被传到网上去了，你热搜还挂在第一，你就来我们公司了，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知道自己被放弃了吧。”
曹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分析。
“是的，我是被经纪人打电话打醒的，都没有任何风声，公司就要求我道歉并且承认错误。”
“你拒绝了？”
沈泉点了点头，“我拒绝了。”
“那你现在身边还有什么人吗？”
“只有我经纪人了。”沈泉看起来有些落寞。
除了刘玄德，曹操一向不懂得怜香惜玉，她喝了一口水，说话十分直接，“所以说现在你是孤立无援，那我们来谈谈价格吧。”
沈泉：……
“钱好说，我工作这几年攒了不少钱，不过价格的话你可以做主吗？”
曹操：“……”
她忘了，平时这种要钱的工作都是小欠子的。
可不能让他们知道在这种重大的问题上面她有决策权。
“没有，到时候我们老板来了再聊。”曹操笑了笑，然后迅速转换了话题，“我听说那天晚上关羽其实是约了其他的女人，被发现了才拿你背锅。”
“现在看来这个可能很大，但是为什么会选择我？选择我他有什么好处？我现在正处于上升期，曝光度很大。”
“自然是为了掩盖曝光度更加大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沈泉问。
“既然他藏了人，那肯定要把那个人挖出来。”曹操十分自信。
曹操的笃定也给了沈泉不少安全感，下午去片场的时候，她整个精神明显好了起来，拍戏也没有再挨骂。
曹操趁这个机会在周围转动，她必须找到跟关羽身上一样味道的人。
但是她转了半天，在现场的女性味道都跟关羽不一样。
情理之中，在现在的除了女主角，没有谁比沈泉的咖位要大了，关羽既然会牺牲沈泉，那必然是更加有身份的人。
曹操终于坐下来发獃。
说是发獃，其实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关羽那边，得找到机会跟他或者他周围的人搭上关系。
关羽旁边站着一个小姑娘，正在给他补妆，是一个很好的对象，曹操盯着化妆师想。
她专注极了，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骚动。
是沈迟择来了。
沈迟择出现的地方，他永远都是焦点。自带光芒似乎是他的属性。
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很在意，他看了一眼场上，还在演男二的戏，于是他找了一个地方，助理把他的专属的靠椅打开，他闭上眼躺了下来。
昨天晚上又没有睡好，刚刚来的时候外面一大帮记者，明明是来堵关羽的，看到他也是一窝蜂地冲了过来，有一个最前面的男人还撞到了他。
沈迟择现在很烦躁。
手中的小蛋糕吃完了，曹操随手打开了一瓶桌子上的酸奶，目光不经意的瞥到了对面的沈迟择。
她首先愣了一会，一项自诩没有缓冲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是她的好朋友（其实是未来的吃饭对象）！
曹操简直要兴奋地跳起来，这可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沈泉所在的剧组换了拍摄地点，本来以为会遇不到好朋友的，谁知道原来他是跟沈泉一个剧组的！
曹操拿着喝了一口的酸奶就兴冲冲地跑过去。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曹操说话的声音很大，沈迟择也没有睁开眼。
旁边的助理拉住企图扑上去的曹操，小声的训斥，“你干什么？”
现在的粉丝可真是猖狂，居然都追到剧组来了！
曹操十分懵地站在那里。
已经很久没有人朝着她这么凶了。
认识的她直到她不好惹，不认识她的因为她萝莉的可爱外表，总是跟她轻声呓语的。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防备地护着好朋友？
哦，想起来了，之前那个男人说过好朋友是明星。曹操想。
于是她笑着凑过来，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副十分无辜天真的样子，“上次你还欠我一杯奶茶，我是来要账的。”
电视剧里说过，要想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必须别出心裁。
对于明星来说，粉丝的身份太过于普通了，如果她说她是他的粉丝，他怎么愿意跟她交朋友？再说上次见面的时候粉丝的身份已经被戳穿了。
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是债主这个身份可就不一样了，明星谁还欠账来着。
没有。
一直闭着眼睛的沈迟择果然睁开了眼睛。
“是你呀。”沉迟择眼底的血丝很严重，本来没有休息好，现在被打扰心情烦躁，但是眼前的小姑娘着实给沉迟择留下了印象。
说是他的粉丝居然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这可是沈大影帝出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一大人气事故。
“你怎么在这里？”沉迟择摆摆手，助理就让曹操凑过去了。
一靠近沉迟择，曹操第一件事情就是猛然喝了一口奶茶。
是甜的！
没有变味！
如果不是身边有人，曹操简直要跳起来然后转圈圈。
一定要跟他交朋友，然后每天都跟他一起吃饭！曹操看着眼前的男人想。
这样想着，曹操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说，“我现在是张飞的助理，她可是女二，你也是这个剧组的吗？你演的什么角色？”
沉迟择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助理拿着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时候一个工作人员过来，“迟择，到你了。”
曹操的脑子里忽然就闪现了昨天看过的资料，迟择，沉迟择吗？
未来的好朋友站起来，笑的温和，“我叫沉迟择，记着了，当我的粉丝可别记错了。”
说完他就过去了。
留下曹操一个人僵硬在那里。
昨天看过的资料突然涌向大脑，这部戏的男主角就是叫沉迟择，当时自己给这三个字多少时间呢？
曹操想，好像一秒钟都没有到注意力就滑了过去。
还有张飞明明在旁边也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当时自己在干什么？
好像一边微笑着耐心倾听，一边自动的把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抛之脑后。
一瞬间，所有的之前被忽视过的细节一瞬间电光火石般的涌上心头。
沉迟择，这部戏的男主角，现在最火的演技派和流量派的明星，多次蝉联影帝，目前最具有商业价值的顶流。
还有最具有CP性质的男明星，绯闻女友最多。
现在跟他传绯闻的是这部戏的女一号卢若雨，清纯和妩媚结合一身的新晋影后。
为什么平时不多关注一下娱乐圈，为什么？
曹操苦着一张脸看着沉迟择离开的背影。
但是当事人沉迟择完全没有被影响到，这一场是他跟女一的对手戏，曹操瞬间就不觉得无聊了，她乖乖地搬了一个小的凳子坐在把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盯着正在拍戏的两个人。
确实般配，曹操想。
如果他这么受欢迎的话，成为他的好朋友，还是每天一起吃饭的那种好像不是之前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这年头，别说天天跟沉迟择一起吃饭了，就算是偶然在一起喝一杯奶茶，都会成为热搜。
那怎么办？火锅，烤肉，糖醋排骨怎么办？
刚刚通过了一场戏，沉迟择走到一边去补妆，秦墨给他递水，笑着说，“你看那边，那个小姑娘又跟过来了。刚刚我看了半天，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看。”
“她不是跟我过来的，她是张飞的助理。”沉迟择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说，“不过刚刚一直盯着我却是真的，你刚刚不在，拍戏之前还过来问我要联系方式，但是看上去确实不认识我。”
“张飞的助理？她的助理不是……”
还没有等秦墨说完，沉迟择就飞快的打断他，“我知道，不过你确定要在公开场合跟我谈论一个女明星的助理吗？别人会怎么想你这么清楚一个女明星的助理变化？”
“抱歉。我只是……”秦墨看上去有一些落寞。
沉迟择拍了拍他的肩膀，“公司那边我还在调和，但是现在把我们跟张飞的关系放在公众面前对她绝对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谢谢你迟择，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做了很多。”秦墨看了远处的张飞一眼，“不然她现在不可能还能够在这里拍戏。”
“下一场准备了。”
沉迟择放下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不过你倒是可以去跟那个小姑娘聊一聊，在这个关头成为沈泉的助理……”
话说了一半他就过去了。
秦墨看向曹操，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但是眼珠子确实在跟着沉迟择转动。
还没有等他想好以什么理由过去打招呼，曹操忽然就站起来朝着他走过来，她笑地甜甜的，“你好你是沉迟择的助理吗？”
“我是。”
曹操点点头，然后下一秒拿出手机，笑的更加甜了，“你可以给我他的电话号码吗？”
秦墨：……
在要不要跟守住自家老板的隐私和跟面前这个小姑娘交好然后获取张飞的信息之中，秦墨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你是张飞的助理……”
秦墨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小姑娘就笑着跑开了。
秦墨：……
这可真是舍了孩子，狼也没有抓住。
拿到了未来好朋友的电话号码。曹操暂时解决了自己的交友问题，现在得去解决赚钱的问题了。
曹操会唇语。
刚刚秦墨和沈迟择说的话她都知道了。
她刚刚之所以去朝着秦墨要电话号码，一是私心，她确实想要，而且她相信秦墨会给她，因为她也有想要从她这里拿到的东西，就是张飞的信息。
但是她现在不能给，因为她不确定他们是敌是友。所以要完电话号码她就立刻跑开了。
二是她要去确认秦墨身上的味道。
跟张飞有关系，沉迟择的助理单方面暗恋张飞。
那么张飞知道吗？她得去确认这一点。
曹操在化妆间找到张飞。
“你在这里，我有事想问问你。你认识沉迟择的助理吗？”
“秦墨，认识呀，不过交流不多，怎么了？”
果然不知情。
“你们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不是常联系。”
“我不是问这个，他有跟你表达爱慕之类的情感或者行为吗？”
这个问题显然让张飞愣住了，“不好意思，你这……”
“确实有一些失礼了，不过我不是无缘无故才问的。”曹操尽量表现得无辜天真，这样子会让对方放下戒备。
刘玄德说过，她的样子很具有欺骗性，只要她愿意，她可以让大部分人放下戒备。
显然张飞也是其中一个，她想了一下，“没有。”
居然不知情。有人喜欢自己都不知道，真是对不起这么好的一张皮囊。曹操在心里翻白眼。
但是面上她还是笑的天真，她看了看周围，然后悄悄地凑到张飞的耳边，“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秦墨喜欢你。”
张飞一脸错愕。
“真的，我刚刚经过的时候听到他跟沉迟择说的，好像你还能够在这里拍戏，也有一部分沉迟择的缘故。”
“那……”
“开心吗？有人喜欢你，支持你。”
后知后觉在被安慰和鼓励的张飞，“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想这对还我清白没有多大的帮助，我……”
但是这对我接近沉迟择有帮助呀！曹操在心里快乐地想。
“虽然感觉太着急了，但是我想要问一问，你的进展怎么样了？你知道的，舆论会杀死一个人的，虽然你什么错也没有，而且我……”
“你今天一天都没有上网吧。”
“没有。”
曹操打开手机，“你忘了你是请了公关团队的吗？虽然现在网上还是骂你的多，但是还是有理性的声音，我们公司也会尽快为你找到关羽保护的那个人的。”
“谢谢你安慰，我知道，出轨这种事情，如果不是真的证明清白，肯定是一边倒，根本不需要对方攻击，更加别说关羽请了最好的公关团队。”
曹操还想要说点什么，忽然电话响了，是曹植，“老大，你让我调查的有眉目了。”
“怎么样？”
“资料我已经发你手机了，长话短说就是这个关羽私生活很干净，大家的评价都很好，是一个老实本分的演技派。很多人都说他跟他的妻子是真的恩爱，两个人不是炒作，但是也有传闻说两个人的感情确实不错，但关羽红了之后他就在外面有人，有几个记者还蹲过，不过没有什么结果。”
曹操看了一眼旁边精神不济的张飞，这段时间的折磨让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曹操忽然想起来关羽身上的味道，那种腐烂的味道是骗不了人的，关羽背后绝对有人。
看来关羽这个人，是一个谨慎行事派。
“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说。”
曹操在一个偏僻的转角找到了曹植，他看上去神经兮兮的，他一看见曹操就赶紧招手，“老大，我在这。”
曹操：……
她瞬间就不好了，“我不是说让你去酒店等我吗？你这是找的什么鬼地方？”
曹植笑了一脸狗腿，“老大酒店我去了，外面全是记者，保险起见我就找了这个地方，隐蔽偏僻，适合进行非法活动。”
曹操一脸傻逼的看着他，她为什么会雇这种人？还让他当公司的门面？
“我们这可不是非法活动，张飞很大可能是遇到隐形渣男了。”
“渣男？我就说我男神是一个真挚善良的人，肯定是被诬陷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要从哪里开始查起，关羽张飞的社会关系我已经查明白了，如果关羽是渣男的话……”
曹操一把扯过曹植手里的资料，“第一件事，你去跟张飞把价钱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