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为什么抓我？”赵泽瑞满脸的怒气。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上一次也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小陈在学校废弃厕所撞见陆洁跟一个男子碰头。
这次小陈在跟踪陆洁出了教学楼的时候，就已经叫人早早的等在废弃厕所边上的围墙。
这次两人碰头没多久就吵起来了，张泽瑞在跟陆洁翻脸之后，按照原路往围墙这边走，正在他打算翻墙的时候，小陈一声令下，直接让警员把人给绑了。
“你们为什么抓我，我只是京南中学的学生，你们为什么抓我？”赵泽瑞在被逮捕的时候，嘴里一直愤愤不平的说着这句话。
小陈听到声音，打开手电筒一照，看到这张脸的时候立刻认出他来，没错竟然是赵泽瑞。
等赵瑞泽坐定之后，吴虞依然感到有些意外，这个案件从始至终他都没往赵泽瑞身上想，没想到竟然真的跟他有关系。
周冰提笔在笔记本上记录写道：“姓名？”
“你们不是知道吗？”赵泽瑞的态度很不配合。
吴虞说道：“端正态度。”
“赵泽瑞。”赵泽瑞很不情愿的回答说道。
“晚自习不在教室待着，去废弃厕所干什么？”周冰问道。
“去厕所当然是拉屎拉尿啊，还能干什么？”赵泽瑞说道。
“那你翻墙出去要干什么？”周冰问道。
“逃课，回家。”赵泽瑞回答说道。
小陈翻开当天晚上学校晚自习的考勤记录表，指着上面责任老师的签名说道：“昨天晚上你是请了假的，根本就不存在逃课这一说，你如果是以正当的理由离开，那你应该走正门的，你既不走正门，又不存在逃课，只能说你今天到废弃厕所就是为了见陆洁，随后才翻墙从学校离开。”
在小陈找到赵泽瑞的漏洞时，赵泽瑞竟然一点都不惊慌，像是有十足的把握一般，“我是请了假，就算跟你们说的一样，我见了陆洁那又怎么样，我翻墙离开又为什么不行？”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小陈问道。
“因为我早恋，在学校严令禁止早恋，所以我见了陆洁之后悄悄离开。”赵泽瑞说道。
赵泽瑞这一出明显是丢车保帅，用一个小的错误想要掩盖掉大的错误。
赵泽瑞竟然果断的承认了和陆洁之间的恋情。
周冰快速的在纸上记录着，问赵泽瑞说道：“你跟陆洁之间是什么关系？”
“恋人，怎么现在早恋都要被抓回来判刑吗？”赵泽瑞理直气壮的说道。
吴虞听了赵泽瑞的这番话，已然明白了不少，也不跟赵泽瑞打圈圈直接了当的问道：“24号这天晚上12点之后你人在哪里？”
赵泽瑞眼睛眯了一下，他知道吴虞问这个时间是什么意思，也知道这个日期自己在干什么？他佯装在回想一般，约莫过了一分钟才回答说道。
“可能是在家睡觉吧。”
“可能？”吴虞说道：“你再想想。”
赵泽瑞想了想说道：“那天晚上十二点之后我还到学校跟陆洁见了一面，之后就离开了，再之后就回家睡觉了。”
“也就是说你回学校了？”吴虞问道，吴虞还以为赵泽瑞没有这么轻易承认，可能还要审问一番，没想到赵泽瑞竟然爽快的承认了那天晚上跟陆洁一起。
“是啊，她是我女朋友，我去学校看她，除了违反校规之外也没什么错吧。”赵泽瑞说道。
“你们在什么地方见的面，当天晚上又干了什么？”吴虞接着问道。
赵泽瑞不屑的笑了一声说道：“我们青年男女，干柴烈火的晚上能干什么？需要我回答的这么仔细吗？警官我们可都已经成年了。”
吴虞听赵泽瑞这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故意编一个由头来搪塞他。
此时周冰给小陈使了使颜色，让他带人过来认。
小陈立刻明白周冰的意思，抬脚就往审讯室外面走，把之前询问过的那些贩卖盗版书籍中的女老板带了过来，隔着单面玻璃问女老板说道。
“这个人你认识吗？”
女老板看着玻璃里面的赵泽瑞点了点头说道：“有点眼熟有点眼熟，这个人就是之前送一麻袋盗版杂志给我的那个男子。”
小陈心里明白，又重复了一遍说道：“你看清楚了，到时候是要出庭作证的，如果你说实话，贩卖盗版书籍的事情我们可以网开一面。”
女老板一听，更加确切自己心中所想的，指着赵泽瑞说道：“没有错的，警官我确定就是他。”
在女老板确认之后，小陈这才把女老板带到审讯室里面来，指着女老板问赵泽瑞说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赵泽瑞丝毫不反驳也不找其他的借口，直接承认说道：“认识啊，这不就是我们学校门口小卖部的老板吗？我经常到她那里买东西，怎么可能不认识。”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是不是曾经拿一批盗版书籍给这些小卖部的老板进行贩卖？”吴虞问道。
赵泽瑞笑道：“这怎么说的，我又不是做生意，干嘛拿盗版书籍给他们贩卖，只是我朋友的印刷厂刚好有一批废弃的书籍，不要了的，当废品卖也可惜，我就干脆送给他们，这个赠送的关系因为不犯法吧。”
“送？你吃饱了撑的送钱给他们赚？”吴虞问道。
赵泽瑞始终都保持着微笑的状态说道：“吴警官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些东西在我手里就是垃圾，在他们的手里就能卖出钱，只不过是资源的合理利用罢了，我们老师也常这么教的。”
赵泽瑞的话几乎是让吴虞找不到漏洞，他并不反驳这些事情是他做的，只是不愿意承认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审问在这个时候遇到了瓶颈，让吴虞也甚是头疼，此时再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赵泽瑞显然有些得意问吴虞说道：“警官，我明天还要上学，要没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应该放我离开？”
“警方查案，现在怀疑你，我们有权拘留你四十八小时，你要是没有嫌疑，之后我们会联系学校给你补课，不会耽误你学习的，你给我老实一点。”小陈训斥说道。
“我还是个学生，你们逮捕我的时候连我的父母都没有通知一声，就这么连续关我四十八小时，你们有没有人性！”赵泽瑞一听到拘留四十八小时，整个人的显得有些暴躁。
“在我们眼里没有区别，现在我们怀疑你跟104宿舍四个女生的死有直接关系，你是我们的第一怀疑对象，现在可不是你想走就可以走的。”
赵泽瑞先是沉了一下，随即大声反驳说道：“你们说我什么都可以，你们不能没有证据就随便冤枉我杀人，我可是京南市的学生，你们警方如果因为抓不到犯人随便找个人来定罪的话，我一定会把这些内情上传到微博，让你们警局的人都声名狼藉。”
小陈突然不敢说话，看向吴虞，像是等待吴虞的指示一般，大家心里都清楚，对于赵泽瑞此时他们手里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有的只是一些相关联的证据和符合的猜想罢了。
现在他们自然是能对赵泽瑞实施拘留，但是如果四十八小时之后，警方再没有证据，到时候如果把赵泽瑞给放出去，以他奸诈狡猾的性格，必定会跟他说的一样，到处去网上宣扬，本来媒体就是喜欢兴风作浪的，如果再有赵泽瑞添油加醋，之后警方再想针对赵泽瑞进行调查，那可就不容易了。
周冰把手上的笔放下，挥了挥手让大家先出去。
吴虞什么都没说跟着周冰就先出来了，他知道赵泽瑞现在是肯定我们警方手里没有证据，他想要继续跟警方周旋下去，吴虞也没有办法，与其在这里听赵泽瑞编造这些理由浪费时间，还不如把更多的时间花费在其他地方。
吴虞交代小陈说道：“别管他怎么说，咱们先把他拘留四十八小时再说。”
赵泽瑞只承认早恋，警方又不能管十八九岁的小孩的早恋问题，吴虞实在是找不到突破口了，没想到这个赵泽瑞竟然心理素质这么强硬，人已经到警局了，还能这么从容不迫。
周冰申请了搜查令之后，带人去赵泽瑞家进行搜查，当天晚上到凌晨两点多，周冰这才收队回局里，他一回来就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
吴虞看周冰乐乐呵呵的回来了，显然是有所收获。
周冰把证物袋拿了出来，里面有一把类似钢笔的小铲子，这一般都是插花的人用来铲土用的，还有一个碳火炉子，里面有烧完的碳灰，最后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一支未开封的老式注射器。
去到现场的几个人还把赵泽瑞居住的地方都拍摄了照片，吴虞随手翻阅着照片，干干净净的卧室，一眼看过去很简洁明了，不是很脏乱比一般男孩子的卧室要干净的多。
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单人的书桌，墙上贴着科比的海报，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装饰了。
原本吴虞还以为证据没那么快到手，没想到周冰直接从他家搜出这两样东西来，他和周冰对视一眼，周冰开玩笑说道：“看来今晚是要加班了。”
吴虞直接要求连夜审讯，也不跟赵泽瑞玩虚的了，此时手上都已经有证据了，说话自然是硬气。
周冰二话不说直接把两样证物都搬到审讯台上问道：“赵泽瑞你应该认得这两样东西吧？”
赵泽瑞看了桌子上的东西一眼，点头说道：“认识啊，这是我妈平时松土栽花用的花铲，另外那个是我爸平时熬中药用的药炉子怎么了？这两个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周冰在搜查到这两样东西之后都还没送到化验科进行化验直接就带到审问室来，他还以为这已经是铁证如山了，任何一个成年人在如此铁证面前都已经该承认了，没想到赵泽瑞居然还这么嘴硬。
气得周冰二话不说赶紧让小陈把这两样东西送到化验科进行化验，如果这些真的是作案工具，就不信查不到什么东西来。
“我已经给你很多次坦白的机会了，既然你选择不主动交代，那到时候我们要是查出什么来，可就别怪我们没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周冰故意放狠话说道。
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十八九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段，同时又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
从审讯室出来之后周冰问吴虞说道：“你说是不是咱们侦查的方向错了，这个赵泽瑞心理素质强大到让我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清白了。”
“是我们操之过急了，如果今天晚上你从赵泽瑞的家里搜出来的是四具尸体的眼珠子，那这个案子基本上是定了，可偏偏是很寻常的铲子和火炉，让他有了侥幸的心理，再一个这个案子是赵泽瑞和陆洁两人合伙的，也不知道赵泽瑞是哪来的自信，让他认为陆洁就当真不会把他供出来。”
之前是没有证据所以苦恼，没想到现在有证据了也苦恼，吴虞看着这些证物和照片陷入了沉思。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因为案子的胶着一时间大家都感觉身心疲惫，小陈直接靠在椅子背上把文件往脸上一盖就睡着了，其他的警员或趴或躺的也找个地方就睡了。
吴虞只觉得脑子涨得很，眯缝着眼睛打算睡一会，可脑子里一直在回想这前前后后的案情，突然间吴虞的脑子闪过一张照片，刚才在摄像机镜头里面看到的，那张老式注射器的照片，他感觉好像曾经在哪儿也看到过。
吴虞就感觉自己的脑子灵光一闪，方灵。
立刻吴虞就从椅子上弹坐起来，赶紧跑到外面把小陈摇醒。
“小陈，你先别睡了，我有事情问你，之前方灵的案子你还记得吗？你这里有那个案子的资料档案吗？”
小陈刚刚进入深度睡眠，就被人给叫醒，情绪一度在失控的边缘，一看是吴虞，小陈也不便发作，但觉得有点烦躁。
“吴队你这个时候发什么疯啊，方灵的案子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大半夜的找那个案子的档案做什么？你先让我睡一会，我明天再给你找。”
“不行，你现在就得给我找出来，我现在马上就要得到那份档案，事关紧急。”吴虞看小陈刚趴下马上又给他摇醒。
小陈是恨不能手里有把水果刀直接就插在吴虞的胸口上，让他现在就消停一会。
经过两轮的轰炸，小陈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起身一脸的黑气看着吴虞说道：“方灵的案子不是差不多定了吗？一个自杀的案子有什么好看的，还让你大半夜的让我找档案。”
小陈嘴里一边抱怨着，但也强行撑起自己的意志开始从柜子里翻找档案了，约莫过了有十来分钟，小陈终于翻出了方灵的档案，小陈咬着牙把档案甩给吴虞的。
吴虞拿到档案之后是一句也没多说，拿起方灵案子的档案就往办公室跑。
吴虞把方灵案子的档案往桌子上一摊开，从众多的资料和照片中，终于翻出了他所想要的那一份。
被害人姓名方灵，尸体为女性，死因为罕见的自主桡动脉注射空气达到致死量。
吴虞又从案发现场的照片中，找到一张以手腕为特写的部分，尸体表面并没有太大的损伤，只有一个很小的注射器针眼，呈深红色，属于一般性可确定创伤。
“没错了，就是这个。”吴虞忍不住拍了一下桌面，直接把周冰给吵醒了。
周冰被这一声响给吓得差点从沙发床上翻下来，他看了一眼吴虞，看他这欣喜若狂的样子，不像是发神经，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吴虞赶紧拿着文件到周冰跟前，把文件递交给周冰指着档案上方灵尸体手腕处的照片，和注射器的照片说：“你看这个？”
周冰刚睡醒眼睛有点迷糊，但很快他就看清楚了尸体的照片，这个案子当时他没有接手所以并不知道缘由，周冰接过档案资料仔细的瞧了瞧问道。
“怎么了，这不是一起自杀的案子吗？跟咱们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吴虞赶紧把摄像机拿了过来，掉出之前搜查赵泽瑞家里时候拍摄到的照片说道：“你看这个，你们在他家里也搜到了同款注射器，这个是老式的注射器，因为已经被市场给淘汰了，所以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
周冰把摄像机拿进了一看，仔细比对了注射器的一些细节，确实属于同款，就连注射器上的中英文标识都是一模一样的。
“赵泽瑞和方灵是同班同学，当时方灵死的时候我就曾经怀疑过方灵可能是他杀，就连当时她手里的这款注射器我都曾经追查过，是十年前京南市医院所有的，如今这两款注射器显然是同款，不是偶然，我怀疑方灵不是自杀，而是被赵泽瑞所杀，但赵泽瑞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我还不能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