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们都没有想到,所设想的事情,那么快就会实现了。
晋王府中。
夜胤澈用力的推开了房门,躺在床上的端木溪,听到声响后,转头望了过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不是说有要事要忙吗?”
她一脸很是欢喜的样子,但夜胤澈始终阴沉着脸。
这一刻,端木溪也察觉到有一些异样,满脸不由得浮现出关切的神情。
“王爷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您和臣妾说说,定不能气坏了您的身子。”
夜胤澈依旧一言不发,但他却慢慢走向了床边,站立在那里。
他伸出了手,那里的手帕早已变的褶皱不堪。
他缓缓的打开了手,里面的东西也随之露出来。
端木溪本来一脸疑惑的样子,很是认真的盯着他的手,但慢慢看清那里的东西时,她的瞳孔不由得猛缩了一下。
其实并不是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藏红花的残渣,而是自从经历那件事后,她看见类似的残渣就不由得紧张起来。
但紧张的情绪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她就平定了下来,笑盈盈的看着夜胤澈。
“王爷,这是什么东西?”
“你认不出来吗?”
听到这话,端木溪脸上的疑惑更甚了些,看着他的样子很是无辜。
之后,只听到夜胤澈冷冷的开口道,“这是藏红花的残渣。”
端木溪心中咯噔一声。
他这是在试探我吗?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日的事情会留下线索。
随后,端木溪装作很是惊恐的样子,在床上后退了几步。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王府中,王爷快把它拿走,看到它臣妾会想起我们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的。”
她说着话,便扑在床上痛哭起来。
而夜胤澈瞳孔也猛缩了一下,此后,眼中不由得露出些许的悲伤。
“这是本王在厨房不远处的小花坛中捡到的……”
端木溪听到后,哭声骤然停止了,心跳不由的更加剧了些。
她知道这个时候更不能露出一点的破绽。
端木溪缓缓的抬起了头,脸上沾满了泪水,好不凄惨的样子,她的杏仁般的大眼中却是满不置信的神情。
“王……王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你在质问臣妾吗?”
一瞬间,晶莹的泪水又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去,那双眼睛中布满了悲伤。
但夜胤澈却没有和往常一样,上前抱住她,安慰她,而是满脸悲伤的站在原地,垂下的双手紧紧攥着,青筋都爆了出来。
“那个花坛是在东侧,而怜惜阁就在东侧。”
晋王府的厨房设在府中最中心的位置,也是为了方便给两边的人送饭,而且厨房设了两个门,东侧一个,西侧一个,除了从厨房的正门进去,两边都是被封死的。
再说,从两个门进去,虽然都能到达一个厨房,但是厨房中间是两排火炉正好堵住了两侧的路。
总结一句话就是说,两侧是不可能互通的,只能从这个地方绕到另一个地方。
端木溪心中很是疑惑,花坛中怎么会有残渣?
突然她的脑中一个画面浮了出来。
原来当日,她在厨房中直接喝下了藏红花,而出来处理残渣时,曾经不小心把手中的坛子摔到了花坛的地方。
想到这里,端木溪的脸色变得煞白起来。
一旁的夜胤澈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但他一想到就因为这件事情,而引起了后来事情的发生,满满的欺骗感涌上心来,让他感觉异常难受。
这时端木溪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嘴角艰难的扯着。
“王……王爷,也许是姐姐就是在东侧煮的藏红花,之后才偷偷放进臣妾的补品中的。”
夜胤澈眼中如已死一般的沉寂,他看着依旧在强词夺理的端木溪,用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脑袋。
“她为什么不在西侧厨房煮好,这样不是更让人难以察觉?”
他说的话端木溪无法反驳,说多了谎话,漏洞随之也就多了。
突然端木溪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其中透露着些许的欣喜。
“那肯定是姐姐第二次喂臣妾藏红花时,不小心弄洒的,臣妾可怜的孩子啊,竟然惨遭两次毒手。”
她说着话,又低头抹起泪来。
夜胤澈眼中的失望越来越多,但他却在心中还是希望端木溪能亲口给他说出实情来。
“第一次是你自己喝下的藏红花吧,两次的用药量根本不同,残渣的含量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说着话,突然用力的拍向床边的围栏上,围栏瞬间被打的粉碎,连带着床都晃动了起来。
“你到底还要骗到本王什么时候?本王不是傻瓜。”
端木溪看着他双目充血咬牙切齿的样子,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她的脸上也慢慢的死灰色。
完了,这下全都完了。
她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费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生活,难道就这样消失了?
她不甘心!
端木溪低垂着的脑袋,眼中却流露出愤恨的神情。
这男人果然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她只不过就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而且最后受伤害的依旧是她,他却来质问她。
不要以为她没有看到,夜胤澈在说话时,眼中流出的那一丝心痛和后悔。
怎么这是后悔伤害白离那个贱人了?
想到这里,端木溪藏在被中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她狠狠的咬着牙齿,压制着自己内心的仇恨,使得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自始至终紧紧盯着端木溪的夜胤澈,看到这一幕还以为她因为后悔而难过,随后他便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时,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两人的视线都朝着门口望了过去,只见杏屏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端木溪脑中灵光一闪,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随后她便突然扑到夜胤澈身上,双手紧抱着他的身子,朝着门口的杏屏激动的喊道,“杏屏快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说着话,又把微微抬起头与夜胤澈视线相对。
“王爷,一切都是臣妾一个人做的,与杏屏无关,您就饶了她一命吧。”
夜胤澈两人被端木溪突然的动作,吓得有些呆愣。
随后没有多久,夜胤澈就缓过神来,他这才明白端木溪话中的意思。
难道这个傻女人又在为别人顶罪吗?
想到这里,他眼中不由得又阴沉了下来,冷冷的盯着房门口的杏屏。
“说,把一切都给本王交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