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林氏其实早就已经将家里管制的很好了,但是耐不住老夫人不喜,有时候就是会挑些毛病。
听着老夫人在吃饭之前直接说,要早些置办冬衣,林氏只觉得面上无光。
林俊志还在一旁,怎的就直接说了呢。
她默不作声,只是点头。
整顿饭都是安安静静的吃完的。
前世,因着父亲死去,家中财产叫二房分去了一半,林氏脾气越发的不好,倒霉的都是傅梓姝。
好在林氏在外头还要经营这一个好继母的身份,不然傅梓姝只怕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白骨了。
她永远都记得跪在冰天雪地的时候,寒风冻得双手火辣辣的感觉。本就有冻伤的双手,最后直接就生了冻疮。
那时候她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却没有办法。
事后却连个药都没有,还是王妈妈用自己少得可怜的月利给买的药材回来敷上的。
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却有一双冻伤的手。
她一直都知道,林氏虽然是母亲,却不是她的。
千喜就在这时候来了。
“小姐,小喜说林氏又去动库里的东西了。”千喜小声的说。
自从傅梓姝知道千喜和小喜的关系之后,小喜就成了傅梓姝的暗线,只是这个暗线却是由千喜代为传达。
林氏一直以为千喜是她的暗线,殊不知,究竟谁才是那个被埋线的人。
“那就叫她去拿,回头叫小喜暗自记下来,我若是记得没错的话,那里头还有一些是我母亲的嫁妆,不过我没有找到罢了,这次就叫她吐出来。”傅梓姝狠狠地说。
上次带走的就是几个箱子。
林氏那时候没有直接翻脸,就是因为她其实还有私藏的,带走的那些都不是她看重的。
那些真正贵重的却还在库房中。
天又黑了,傅梓姝瞧着外头的月亮格外的大,披了个纱衣就走出了院子。
没想到又在树下看见了宁臣。
为何总能见到他?
宁臣瞧着她,却是又迷了眼睛,嘴角裂开,笑了起来。
在黑夜中却仿佛星光一般璀璨。
没有白日的那种灼热感。
傅梓姝慌了神,明明每天都都会看见他的笑容,为何偏偏就是抵挡不住?
傅梓姝低下了眉眼,将眼中的惊艳遮挡住了。
宁臣笑嘻嘻的上前道:“姝儿,今日可还好?”
傅梓姝撇了撇嘴,道:“今儿才见着,就问我还好不好的,难不成你是那傻子,白日里的记忆都没有了么?”
宁臣却不生气,只是道:“文婆婆说女孩子都喜欢花露,刚巧前些日子我去的地方有个卖花露的,我就弄了些回来。”
傅梓姝皱皱眉,就为了一点花露?
她的表情没有被宁臣忽略,宁臣低声笑道:“你闻了就知道了。”
今日早早的就去了柳湖,身上没有带着那花露,晚上想起来了,自然就来了一趟,没想到傅梓姝就在这时候出来了。
“这是什么花露?味道好奇怪啊。”傅梓姝将那花露放在鼻端细细的嗅着。
一股花香带着点点的青草香味就传入了她的鼻尖。
这个味道似乎格外的清新,方才还有些困意的傅梓姝直接就精神了起来。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似乎是用那个地方独特的草做的。据说提纯用了很多繁琐的工序。”宁臣将花露接了过来,轻轻的滴了一滴在傅梓姝的手上。
一刹那,香味弥漫开来,直接就将傅梓姝保住了一般。而且这花露入手清凉。
傅梓姝身上的一点燥热直接就被消散了去。
“这东西定然十分贵重。”傅梓姝将花露塞回了宁臣的手中,眼里带着坚定。
宁臣却笑着将花露放入了她的手中道:“这是给你的,自然是你收着,还有驱蚊的效果,这日子虽没有夏日里的蚊虫多,总归还是有一些的。”
傅梓姝耳根都红了,她是格外招蚊子的体质,这时候宁臣说的话,不就是见着了自己的鼓包所以才送的么。
“那我走了。”说罢她就转身要走。
宁臣瞧着她害羞的背影,心下微甜。
前些日子就瞧见了她手腕处的鼓包,记在了心下,就一直在找这些适合傅梓姝用的,又可以驱蚊的东西。
傅梓姝一夜好梦,第二日一起,就发现春采站在面前,好奇的嗅着什么。
“小姐你醒了啊。”春采道,“我今日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好好闻的味道,而且今日早上小姐你身上没有鼓包诶。”
每天早上傅梓姝都会起来说身上痒,叫蚊子咬了。
放了帘子都不好使。
今日却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给我逗趣,先去老夫人那里请安去吧。”说着傅梓姝就起了。
今日还有事情要做呢。
想到了小喜给的那些单据上的东西,傅梓姝心底暗自压着怒火,没想到林氏居然还收了呢么多。
“祖母,母亲。”傅梓姝到的时候,林氏已经到了,身后放着的是十几匹布料。
“姝儿来了啊,来来来,挑上三个花色,拿去做冬衣。”老夫人见到傅梓姝来了,笑着说道。
小四已经站在一旁看着桌上的那些布匹了。
“小四挑了么?”傅梓姝抱起了小四问道,小四摇摇头说:“小四,剩的。”
他的大眼睛水润润的,显然是不知道什么是剩的。老夫人笑呵呵道:“这小子,就会告状了?姝儿不用管他,最后的几块料子才是他的,到时候等你们挑完了再说他。”
傅梓姝笑着拍了拍小四的小脸,将她放下去挑了几块喜欢的料子。
“这次送来的是苏绣么?”傅梓姝双手抚摸着这块粉色的料子。上头有一些花纹。看着格外的喜人。
林氏将手头的茶水放下,淡淡的说道:“这些都是从那边运来的,当然是了,价格可不便宜。”
傅梓姝了然的点头道:“母亲幸苦了,不过我正好想问问这价格呢。”傅梓姝瞧着这一片布匹,虽说对于府上的人来说算是齐了的,可是只要瞧瞧林氏身上的衣服就能发现又不一样的。
“什么价格?”林氏看向了傅梓姝,不知道为何要问这个,这些价格可都是放哪挂在了账本上的。
傅梓姝笑道:“我瞧着母亲身上的这衣服似乎是更高级的绣法,只怕价格只高不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