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傅梓姝回来的时候,春采和夏何就已经在院子里呆着了,夏何那里还是有些活血化瘀的药的,可惜不多就只用了一次就用完了。
“夏何,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春采哀叹了一声,只觉得自己今日格外的倒霉,只能说还好傅梓姝来的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这王妃会干出些什么事儿出来。
“来,我看看。”傅梓姝已经走到门口了,看见春采因为夏何力气大了点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的。
春采突然感动道:“小姐你就不要看了,这伤也不重,和平日里练拳脚的时候夏何大的差不多。嘿嘿……嘶!”
夏何打趣道:“叫你瞎说话,瞧瞧撕裂了伤口了吧?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将拳头巴掌打到你脸上过?”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难过的给春采敷上了些清凉的药材:“一个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这张脸了,若是没弄好毁了容了,可不就是害了你一辈子么?”
傅梓姝摇了摇头上前将上好的药膏放到了一旁,“这伤啊,算是我的,你日后就去报复,谁打了你,你就讲谁的手掌给剁下来,就算是王妃,欺负了我的人,也叫她掉下一块肉来。”
说罢还恶狠很的瞪了一眼手上的瓶子,仿佛这就是昶王妃。
春采和夏何微微有些震惊的看着傅梓姝,这还是自家的小姐么?平日里都是对事情保持无所谓的态度以至于平日里总有一种冷淡的意味。
念头一闪而过,却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感动。
一时之间,春采望向傅梓姝的目光中还带着几滴泪光:“小姐,这事儿咱们范不着与王妃争口气,说倒地也是我春采傻,怪不得别人。”
傅梓姝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都已经叫人欺负到了眼前了,若还是忍让着,说不定到时候就蹬鼻子上脸的更欺人。
今夜守夜就叫春采歇了下去,夏何站在床头和傅梓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她坐在梳妆镜前头将发饰一个个的摘了下来,如墨般的长发刷的就洒了下来。
外头院子里的小丫鬟怯生生的走来:“小姐,宁臣世子来了。”
傅梓姝手上动作一顿:“这大晚上的见面像什么话。叫他走吧,顺便的带一句,以后不要再来了,受不住。”
那丫鬟有些犹豫,傅梓姝淡淡道:“快些去吧,早些回来还可以休息着。”
这丫鬟才匆匆的跑了出去,夏何叹了口气,这世子只怕是无妄之灾降头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傅梓姝才能消了气。
从今日的态度看来,这气要消了只怕时间不短。
叫这么一打岔,傅梓姝顿时就没了继续聊下去的想法了,径自的落了帘子:“夏何你先下去吧,我这就睡下了,一日下来累得慌。”
得了傅梓姝的话,宁臣站在外头,瞧着里边傅梓姝的屋里灯都熄了下去,无端的感觉愧疚。
若不是他,她也不用受这般的委屈。
回了王府,府里的大小丫鬟仆人都朝着他行礼,可是偏生的就出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王妃就要睡下了,丫鬟却回来禀报道:“王妃,世子回来了,面上瞧着不高兴。”
“不高兴就不高兴。”王妃冷淡的回了一句,昶王这时候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你不是一向紧张你这宝贝儿子么,今日怎么还说这样的话?”昶王挥手叫丫鬟褪退下。
王妃先上了床去,钻入被子,闭上眼道:“今儿我去了傅府上,那丫头叫人看着就烦,一整个府里头都是乌烟瘴气的,在那样的小地方长大的人能有多好。”
说罢还翻了个身,背对着王爷。
昶王瞧着王妃的后脑勺,久久不语,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为了一个长长的叹息。
宁臣躺在床上左转右转的就是睡不着。干脆起身穿上了衣服。
旁的小丫鬟问道:“世子怎么了?”
这丫鬟是王妃给他安排的,宁臣哪里会不知道这是个眼线。
“睡不着,我去转转,你先去睡觉吧。”说罢就离开了。
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圆,傅梓姝坐起身,地龙在屋里散发着丝丝暖气,窗户是开着的,为了通风。
宁臣就在这时候落在了窗外。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明灭胶着。
“你来干什么?”傅梓姝清冷开口,他就知道她生气了。
他却不直接回答:“外头冷得很,能让我进去么?”
傅梓姝抬眼,笑了笑:“不怕我喊人来将你抓了扭送官府?私闯民宅也就罢了,这是要当采花贼么?”
“求之不得。”宁臣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进来了。
不过没有直接到傅梓姝身旁来,而是站在地龙前头将身上的寒气给去除了,这才走到傅梓姝身前四五米的距离。
远远的瞧着傅梓姝,心下一直吊着的情绪这才降落下来。
“还在生气?”宁臣突然问道。
傅梓姝脸色顿时就耷拉了下去:“你这话说的,我一个小小的民女哪里敢,世子爷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受不住王妃时不时的来一次,咳咳……咳。”
昨日风寒还没有好,今日越发的重了。
宁臣面色一凝,赶忙回头将窗子合上只留下了一个小缝。
外头的雪照的地面上都是亮堂堂的。宁臣身上却没有披风。“夜里的雪停了。”宁臣说着回过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是我该打,不过你也不要自己吹着风,这冬日里的风,冷冽的骇人。”
“干卿何事。”傅梓姝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嘴。
宁臣却是笑了,知道傅梓姝这是在发脾气了:“你若是还不消气就将我打上一顿,只要你消气就算是将我打死也是可以的。”
傅梓姝不言语了,瞧着宁臣,眼角微微湿润,今日着实是气着了。
宁臣想了想上前走了两步,靠近了傅梓姝:“若是还不行,就咬我一口吧,可别哭了,这眼泪若是流下来伤眼。”
说罢就要上前抱她。
傅梓姝一把躲开,小声道:“真是不知羞,这还是在我闺房,你我二人还没有成亲呢,一边去。”
今日王妃说的话她还记得,一直压着一口气在心下,上不去下不来的。
冷眼瞧了一眼宁臣之后,又道:“再说了王妃只会以为我是攀龙附凤之辈,你还是离我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