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盛典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傅梓姝站在马车上,回身看依旧灯火通明的皇宫,叹了口气。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美好年华就葬送在这儿了。不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命运,她自然是干预不了的。
“姝儿。”宁臣与那边的大臣们寒暄了几句,便告辞过来。“现在就要回去吗?我送送你。”
“不了,王妃还在那边等着你呢,可莫要我为难了。”傅梓姝用眼神暗示了他一下。这些日子培养起来的默契还是有的。宁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送她上了马车。
这时候王府的马车才嘚嘚嘚走过来,车夫将马停在了宁臣身旁。
“上来吧,这么些日子没见着了,也不见你写封信回来。”王妃的声音从马车的帷帐里传来,纵然心中有气,可终究多日未见难免思念。
宁臣自然是知道的,却还是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对于王妃做的那些事情,他还是有气的。
“怎么,一句话也不想与母妃说了?”王妃端坐在马车里,王爷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宁臣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个不着调的父王定然在幸灾乐祸。
“儿子不敢。”宁臣寻了一旁的位置坐下来。
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车顿了一下,便开始向前运行。
车厢里格外安静,王妃深吸了一口气,道:“虽说我是不同意的,但现在圣上于你们赐婚了,我也无话可说。”她盯着宁臣,等着他抬头与自己对视,“但我希望你们二人都安分守己些,莫要到时候干柴烈火……”
话还没说完,旁的王爷立刻咳了一声。
宁臣感激的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不说话的父亲。
等到马车慢悠悠的到了傅府门口,门上还有两个红灯笼,春节时换上的,如今也泛了白。
可是当傅梓姝下了马车,看着这灯笼的时候,没由来的心中一热。
纵然府里有自己不喜的人,可这里也是她生长了十八年的地方。
才进了门,管家就迎面过来。
“哎呀小姐回来了,快,去通报老夫人!”管家打发了站在一旁的下人,赶忙迎了上去。“老夫人方才还在念叨着,估计是快回来了,打发我出来看看。”
老管家的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欢喜的意思止不住的从眉眼间流露出来。
“老夫人还没睡下呢?”傅梓姝跟着管家一路走向了老夫人的院子。
瞧着前头院落通亮的灯火,还有不断走动的人影。傅梓姝嘴角抑制不住的翘了起来。
归家最大的暖意,不正是无论你多晚回来,家里总有人在等着你?
等她走到了门前,老夫人就已经在下人的搀扶中走出来了。
“祖母这是做什么?你可是要折煞了孙女。”傅梓姝赶忙从一旁的仆从手中接手过了老夫人的手。
握住了傅梓姝的手,老夫人用力的捏了捏道:“瘦了,黑了。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她微微有些浑浊的眼珠,慈祥的看向傅梓姝,傅梓姝鼻头一酸,哽咽了一声道:“这一路上世子将我照顾得很好,只是颠簸了些,倒没什么危险。”
“你这孩子呀!”老夫人一手牵着傅梓姝,另一手拄着拐杖就向屋里走去。
“这来去折腾了一个月,你自小又是没出过家门的,可叫祖母担心死了。”说罢,老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一旁伺候的妈妈赶紧道:“小姐这不是回来了吗,老夫人可别哭了,这时候该笑的呀!”
傅梓姝伸手用帕子将老夫人眼角的泪水擦去。“若是因为孙女的事情惹得祖母掉眼泪儿,那可是我的不孝了。”
说罢,她又微微一笑,道:“古话说得好,富贵险中求,这次去了一趟,我得了个郡主的封号呢。”
瞧着傅梓姝俏皮可爱的模样,老夫人也笑了:“就你这样子还富贵险中求呢,以后可别再干这种事情了。要是有什么事儿祖母支会一声儿,祖母给你拿主意。”
这次傅梓姝说要跟宁臣出去的时候,只是留了句话说是与世子一同出去办件事儿,办完就回来了。
可这一去就是一个月。林氏闲着没事儿的时候便到处与人说傅梓姝是私奔去了。
先前都还没人信,后来说得越发有鼻子有眼儿的。
老夫人纵然怒不可揭,却也只能将流言遏制在府里头。
“祖母这些日子可还好?”她拍了拍老夫人的手,随后又回身望了望,“四哥儿现在已经睡着了吗?”
“这时候应该已经睡下了,刚才一直在念叨着要等姐姐回来,这不等你回来却又犯了困,回去睡了。”老夫人笑了笑,“哪里有什么好不好的,只要你回来了,我就好了。”
傅梓姝端了茶开始将这些日子的经历与老夫人说。
一路上也算是平平淡淡,倒没什么事情需要隐瞒的。
都说完了,老夫人也困了。
傅梓姝这才打着灯笼回去了。
她自己的院子里一直有人打扫着这一个月下来也没有什么地方落了灰,回来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一样的。
刚进了屋里头,灯都还是亮着的。
“都这个时候了,在宫里的时候已经沐浴过了,便不用打洗澡水了,端盆水擦擦就好了。”傅梓姝才坐下,春采就准备忙活着去小厨房烧水。
听到傅梓姝的话她才折了回来。
那些,其他的丫鬟听到动静也都出来了。本以为傅梓姝今夜回不来,便也只有一个丫鬟在门口守着。
“别在这杵着,都回去睡吧,现在天都已经这么黑了。”傅梓姝将人都打发了去。
夏何给她铺了床,点上熏香后笑着道:“这些个丫头们,也还懂事,我原想着回来的时候定有些不妥当,现在看,却没有那儿是不行的。”
胖子也被喂得很好,离开一个月回来,再见到的时候却更胖了。
对着傅梓姝喵喵喵喵了几句。估摸着是先前没认出人来,现在却是认出来了,嗖的一下就窜到了傅梓姝的怀中。
“到是个势利眼儿的,见着谁都不让抱,偏生的就知道讨好小姐。”春采瞧了一眼,拈酸吃醋的说。
“你倒是出息了,与个猫儿吃醋!”夏何伸手将胖子抱了下来。
傅梓姝换了衣服便睡下了。
春采熄了灯,到了后半夜,她却如何都睡不下了。
就这般得了郡主的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