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四下无人,宁臣越发觉得心里焦躁,若是旁人自己哪里用的着这般焦急。可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另一个却是母妃。
都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任何一个都割舍不得。
他无力的趴在桌上,目光无神,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了。
“为何这般作态?”昶王醇厚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宁臣这才站起身,低头道:“儿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他走到桌前取了茶壶给昶王倒上一杯香茗。
接过香茗,昶王叹了口气:“你这些日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倘若当真是你母亲所谓也不奇怪。”
宁臣没想到父王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一向都爱母妃的很么?
不过转念一想,正是应为爱,所以才了解吧。
两人的目光对视,昶王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是该说清楚了,你跟我来。”昶王将手上的香茗放下,走出了门,宁臣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
周围的景色变换,宁臣这才发现是王府禁地。
昶王带着宁臣走到了里面的一个房间,宁臣定睛一看便发现,原来是一个书房,不过早就已经破败不堪了。
这里居然都没有人过来打扫。到处都是灰扑扑的。
“着书房,为何没人打扫?”宁臣环顾四周,明明父王这地方是有人打扫的啊。
昶王并没有理会他的问话,反倒是走到一面墙的前头,伸手敲了敲墙面,里头整齐摆放着一摞书籍。
“你过来。”昶王将宁臣招呼过来,宁臣过去的时候却看见那书籍里头放着一块肚兜,在里头格外的炸眼。
“肚兜?父王你这是什么意思?”宁臣有些疑惑,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却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和昶王对视了一眼之后,见他摇了摇头,宁臣也没有动作。
父子二人咋这里静静的等着。
没多久王妃就带着一群下人赶来了,看见丈夫和儿子战在一起,有些诧异。
“臣儿怎么在这里啊?”似乎想要掩饰自己尴尬的笑容,王妃侧过脸,那鲜红的肚兜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咦,这不是臣儿小时候的肚兜么,怎么在这里?”
她伸手接过宁臣拿着的肚兜,好奇的把玩了一下:“我上次还叫春喜儿去找,说是不剪了,我寻思着是不是收拾东西的时候丢了。”
说着她又转身对着宁臣道:“你可不知道,当时我怀你的时候就想要要给你做个肚兜,这小老虎还是我一针一线秀出来的呢。”
她自顾自的说这话,等停了话才发现父子二人都有些沉默,不由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昶王第一个没有忍住,落下泪来。
宁臣有些吃惊,不过却心里有些不安,父王找自己过来这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
这件事情和肚兜有关,那就适合自己有关。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顿时就惨白了下去,但是这不可能!他们二人对自己的态度完完全全都就叫他否定了这个想法。
王妃第一个开口问:“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你忘记了,你当年为何一直都不愿意叫我名字,是为什么了么?”昶王颤抖着手抱住了王妃:“当年我说臣儿不行了,你不相信直接吐血晕了过去,我后来去难民堆里找到了个孩子,骗你这就是臣儿,所以晴儿,你清醒一点好么?”
收到打击最大的是宁臣,他直接向后倒退了一步,讲桌上的茶杯打翻,慌张的转头就跑。
不可能,怎么可能,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十八年,现在告诉他,他是捡来的。
急切的想要一个温暖的慰藉,他冲向了傅府,一路上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到了傅梓姝的院子里,才发现这时候她大概是在午休吧。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都能听到她轻微平缓的呼吸声。傅梓姝睡觉的时候不大喜欢有人伺候在身旁,宁臣一个灵巧的翻身跨过了窗沿,站在了傅梓姝的身旁。
看着她恬静的睡姿,却突然没了那么多的难受。
王妃和王爷是因为他是宁臣而爱他,他都不敢回到王府,若是王妃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将他赶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傅梓姝,却只是单纯的爱着他,无论他是谁。
蜷缩着做到旁边的小塌上慢慢的睡了下去。
等傅梓姝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宁臣皱着眉头躺在小塌上,这中午的睡醒之后还有些迷糊,但是看到宁臣,傅梓姝瞬间就清醒过来。
她稍微一动,宁臣就张开了眼。
“你怎么了?”傅梓姝察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使得受伤,莫名的有些心疼的坐到了他的身旁。中午是合衣睡下的,春采正要进来,傅梓姝连忙道:“春采,先去准备茶水过来。”
春采伸到门前的手,退了回来。
“姝儿,如果我不是,世子你还会爱我吗?”宁臣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鼻端轻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即便她还没有回答,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傅梓姝不知道宁臣发生了什么,但是能够感受到他此刻的伤心。伸手轻轻搂住他的窄腰,安慰道:“你就是你,我爱的一直都是你,不是你那个身份。无论皇亲国戚,还是平头布衣我爱的一直都是你呀。”
宁臣笑着将她松开,“我这些日子就不回去住了,先去柳湖别院,住上些时日若是有人来问,你也不用告诉他们。”
傅梓姝抬眼看他,见到他眼中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定然是还没到时候告诉自己,到时候宁臣定然会自己说的,也用不着她催着。
宁臣走后不久,门便被春采推开了。见到里头空无一人,他还有些吃惊,手上端着两杯茶水。
“小姐……?”春采将茶水放下,疑惑的看向傅梓姝。
下午吃饭的时候,王府便来人打探消息。
“去告诉他们,我不知道。就说今天一天也没见着世子的身影。”傅梓姝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随后站起身回了屋里。
今日的事情竟然是王府出了事儿,傅梓姝坐在床头,翻弄着手上的花儿,心神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宁臣。若非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他也不会如此失态。就怕这事儿与王妃也脱不了干系。
傅梓姝气恼的将花丢到了,梳妆台上,此刻自己这般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半点用处也没有就罢了,反倒浪费时间。
况且自己身上还背着一道罪名如何祛除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