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莉莎还在外面。
虽然她也没有隐瞒着不让陈莉莎跟凯森先生见面的意思,可是毕竟她在电话里都来不及跟凯森先生说明自己这边还有朋友在,且让他跟自己的好友在这种情况下碰面,苏婉心总觉得不够好。
不够郑重。
两人都是她在乎的,如果要介绍他们认识,就必须在一个足够正式的场合。
可她要怎么跟陈莉莎说?
总不能直接让她走吧。
就在苏婉心百般纠结的时候,有人已经替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客厅里的陈莉莎也接了个电话。
“惊寒,什么事?”
对面的谢惊寒说了什么,陈莉莎挑了挑眉:“既然是老板的命令,那我只好听从了。正好我也看过婉心,确认她就是有些咳嗽,其他倒是问题不大。恩,我现在就回去。”
等苏婉心出来是,陈莉莎刚好挂了电话。
“婉心呀,真不好意思,至臻突然临时有事,我得赶回去处理一下。”
“啊?”
苏婉心愣住,怎么会这么巧?
她前脚才想着要怎么跟陈莉莎说让她先回去的事情,后脚陈莉莎就主动提出离开?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不过公司的事情还是挺重要的,少了我不行。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好啦。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我走了没人监督你就不好好休息。别忘了,我的干女儿可是我的小间谍,你的一举一动她都会告诉我的哦。”
陈莉莎一脸严肃的警告着苏婉心。
“真不知道是谁的女儿。”
苏婉心哭笑不得的说。
“没办法啊,谁让你总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呢。好了,我走啦,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莉莎说着就开始麻利的收拾东西。
“路上慢点。”
“放心,我开车很稳的。”
陈莉莎摆摆手说。
“你不用送我了,快去休息。晚饭可一定记得吃,否则我可是会打电话骂你的。”
“放心,我会吃的。咳咳……”
说着苏婉心就又咳嗽起来。
陈莉莎了连忙摁着她的左肩,让她坐下不要动。
“你休息吧,我自己走就好。”
确认苏婉心不会再不听话的站起来后陈莉莎才急匆匆离开。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门铃响了。
苏婉心的心一跳,她知道,站在门外的一定是凯森先生。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不禁生出几分甜蜜。
生病让人脆弱,尤其是女人。
当一个女人脆弱的时候,她最渴望见到的,便是自己最想要依赖的人。也只有在对方面前,她才会卸去所有的伪装,露出疲惫不堪的身躯,显露出自己最真是的情绪。
更会因为对方的出现而满心欢心,因为对方的关怀而宛若吃了蜜糖一般,甜的发腻。
“凯森先生。”
苏婉心打开门,笑着跟门口的谢惊寒打招呼。
快乐是发自内心的,竟然连她脸上的病容也被驱散了些,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谢惊寒的眉头却皱着,因为苏婉心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而且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咳嗽。
“先进去。”
谢惊寒说。
苏婉心忙点点头,进了屋子里。
谢惊寒关上门,转身看着苏婉心的背影,心底的焦躁跟阴郁也在瞬间被一扫而空。
他的决定果然没有错。
想要让自己能够专心工作,就得先消除总是萦绕在心头的烦躁。而现在,看到苏婉心,那些烦躁便一扫而空,他总算有了能够专心工作的心情。
所以他来找苏婉心,并非是担心她,而是为了找回自己的状态。
谢惊寒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个可以接受的理由。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苏婉心面前把手里一直拎着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打开,从里面掏出各种各样的药。
拿出一样就跟苏婉心仔细的说明,严肃的脸上满是认真。
“这是止咳的,直接喝就好,上面有标注一天喝几次,一次喝多少。如果这个不行的话就换这个,店员推荐的,止咳效果很好而且还没有什么副作用。除了药物之外,我还查了一些食疗的办法,食谱都在我的手机上,待会儿发给你,等晚上保姆阿姨回来,让她做给你吃。”
苏婉心唇角含着笑,始终静静地听着谢惊寒说话。
在他终于停止的时候,才笑着说:“凯森先生,你知道吗?这是我跟你认识以来,你一次说话最多的一次。以前你总是沉默寡言,回答问题也只挑重点回答。今天却跟我交代了那么多,事无巨细,我很开心。”
苏婉心说的直白。
她脸上的笑容更是毫不掩饰。
谢惊寒看着她,没说话。
面上分毫不显,心里却在猜测着苏婉心说这些话的心情跟心思。
他是个聪明人,在感情面前也并非迟钝。只不过是以谢惊寒的身份,他在面对苏婉心时,整颗心都被极度的愤怒跟过去的恨束缚着,让他看不清楚很多东西。但现在的他是凯森先生,即便是强迫自己换了一种心态,但终究还是不同的。
用凯森的身份,他的心可以感受到谢惊寒忽略的东西。
比如苏婉心的感情。
她对凯森先生是有好感的,但谢惊寒无法确定这份好感究竟有多深。
呵。
喜欢吗?
这个时候的谢惊寒已经再次跳出了凯森的身份,以谢惊寒的固有思想去思考,苏婉心的这份好感就自然而然产生了扭曲。
他不相信苏婉心对凯森的好感是真心的,这份好感肯定夹杂了更大一部分的物质原因。
因为凯森有钱,有令人高不可攀的身份,能够带给苏婉心梦寐以求的好日子,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
对于苏婉心的好感,他自然是不屑的。
甚至这个时候开始想着,如果苏婉心知道自己想要勾搭的凯森先生就是她避之不及的谢惊寒时,会露出怎样震惊的表情,会多么的绝望。
她不是那么坚决地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吗?
那么,当她知道自己拼命想要抓住的救命稻草实际上跟自己拼命想要划清界限的是同一个人,她又会做出什么选择?
是会继续坚决的离开,还是为了过上好日子而卑微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