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晨讨不到好处，没有在说什么。他只是和顾未央对视了好几秒钟，交汇的视线几乎要擦出激烈的火花。
但是最后还是季司晨转身离开。叶清欢跟在后面，季司晨一个闭嘴让她心里有了恐惧。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接触，她知道季司晨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比起那时候的裴天昊，只能说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也正常，那时候的裴天昊起码喜欢她。现在的季司晨，当她是棋子。
顾未央和夏若乔眼神复杂的看着季司晨和叶清欢上了车，车子甩尾掉头，直接离开了地下车库。夏若乔松了一口气，可心里依旧沉甸甸的。
季司晨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已经铺好所有荆棘，就等着未央吗？
“夏若乔。”顾未央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夏若乔有些莫名其妙，她转过头无辜地看着他：“干嘛？”
“你干了什么心里清楚。”顾未央面无表情，话里什么腔调都没有。他这样子的时候都很吓人。
可是她干了什么？
夏若乔低头，回想整个过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又追溯到更早，她脑瓜子一转，傻乎乎的问：“你在怪我给你招惹了季司晨吗？”
不该啊，如果是，这个男人哪会忍着？而且看着顾未央也不是那种男人，怎么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
“你招惹他了？”那就罪加一等。
“不啊，大一拒绝他之后，就没有招惹过了。现在鬼知道他抽什么疯。”夏若乔摇头，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嗯。”顾未央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啊，我怎么知道你气什么？
夏若乔十分无语的回看顾未央：“再不说话，我今晚陪孩子睡！”
“你敢！”顾未央把人拉到怀里，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好一会儿，他语气有些颤抖：“如果刚刚季司晨没有刹车，你知不知道那种车速能撞死你！”
夏若乔眨眼，点头。
她当然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推开顾未央。季司晨很明显就是冲着未央来的，她那时候也是下意识地动作，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怎么样。
夏若乔觉得，只要顾未央没事，她有事也没关系吧。因为没了顾未央，她一个人活着好像很没盼头。
顾未央简直要被她的态度气笑了。
她知道？她知道还敢推开他？现在还一副“我没错”的表情，是不是想气死他？季司晨的车子开过来的时候，顾未央觉得自己是淡定地。
他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知道季司晨不敢直接撞死他。
可是夏若乔推开他的那一刻，他简直想把夏若乔丢出地下车库。季司晨的确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不撞过来，可是如果这件事危及夏若乔，那百分之十的反面可能性就显得尤其可怕。
季司晨什么人，他现在也算有了初步了解。要是季司晨真的不管不顾起来，那百分之十的可能性随时可能发生。
夏若乔推开他，以那时候季司晨的车速，她不死也只会半死不活。
“夏若乔，如果你出事儿……”顾未央的话说得很缓慢，仿佛用了很大勇气：“如果你在我面前出事儿，我不会顾及两个孩子，我一定陪着你去死。”
夏若乔心神一震，久久不能说话。
在刚刚季司晨刹车的前一秒，夏若乔想过季司晨不停车的后果。无非就是她死活着缺胳膊断腿，她就想着顾未央一定能照顾好两个孩子。
但是她忘了顾未央的执念。
有生之年，很难遇见一个这么爱的人。
夏若乔和顾未央，一个愿意为之死，一个愿意死后陪葬。许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是却只求同年同日死。
因为……
“你留下我一个，我怎么过余生？”顾未央露出苍白的脸，眼神里全是后怕。
夏若乔猛地抱紧顾未央，再也不敢轻易松开。这一刻，她明白顾未央其实比想象中的还要爱她。
“夏若乔，做人不能太狠心。我要求很低的，我只要你和孩子，为了你们我可以拼尽全力去争取最好的物质生活。不然我这么努力，为了什么？”顾未央回抱夏若乔，仿佛要把人融进自己的骨血。
我要求很低的，我只要你和孩子。
这一句话，让夏若乔一下子哭出声。他爱她如命，她亦然。从那之后，夏若乔便开始惜命，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顾未央。
当然，这是后话。
说来季司晨带着叶清欢离开地下车库后，车里便陷入沉默。叶清欢到底是个胆小的，对于季司晨对付顾未央的举动只觉得胆战心惊。
她是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人，至少比季司晨了解顾未央在这片土地上的威名。
“这个游戏，是不是玩大了？”叶清欢小心翼翼地问道。
季司晨一步步逼近，看似把顾氏逼到绝境，可是顾未央不可能只有那么两把刷子，毕竟他的地位如此稳固不是吗？
可是显然，季司晨不这么认为。
“你话很多，很吵你知道吗？”季司晨没有废话太多，车子停在一边。
他望向叶清欢，只觉得她哪哪儿都让人觉得不顺眼。一想到她在地下车库说的话，他就觉得她在轻视他。
顾未央再怎么了不起，在他接下来的摧残下一样会一步步走向灭亡。
“游戏玩大了又怎么样？”季司晨钳制叶清欢的下颚，整个人靠近她的身边。
叶清欢怕发抖，季司晨的气息总是让人恐惧：“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是……顾未央的根基稳固，怕你……”
吃亏。
还未等叶清欢说完，一个巴掌已经扇在她的脸上。力道之大，她的耳蜗嗡嗡响。她甚至怀疑，她耳膜是不是破了。
“他根基稳固？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赢不了？”季司晨对着叶清欢的头，又是一巴掌。
叶清欢哭着摇头。
只是她的哭泣似乎让季司晨心底的暴虐因子助长，她被打了足足有十五分钟才被赶下车。
叶清欢被赶下车的时候甚至松了一口气，带着恐惧看着季司晨的车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