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吗？”林佳妮偏了偏头，问裴天昊。
无疑，裴天昊是答应的。为了夏若乔，他必须去。他对夏若乔有亏欠，有内疚，也有一丝心疼，所以他会去。
不多说，两个人告辞了老医生，便往山的方面走去。那座山也不是很陡，只是碎石很多，很容易滑倒。
林佳妮是个富家小姐，从下含着金汤勺出生。爬山，她自然爬过。不过都是那种一层层楼梯的山，那种路径分明，根本不想眼前这座山。
没有路就算了，还十分杂乱。
裴天昊很照顾林佳妮，跟在她的后面就为了防止她滑倒。好不容易爬到平坦的地方，裴天昊便开始找草药。
林佳妮体力跟不上，首先就坐在原地休息一下。别看上山的路杂乱，可是到了平坦的地方的时候，风景还是不错的。
“能找到吗？”林佳妮休息好之后，站起来蹲在裴天昊身边。
女孩子的体香，一下子侵袭裴天昊的鼻息。他有些愣住，已经很久没有女人和他距离这么近了。他装作不经意往后退了一步才开口：“能找到，但是只有一种。”
所以还得继续往上爬。
林佳妮帮忙采了一些，不一会儿又要继续往上爬。因为路面平坦，林佳妮跟在后面。因为她不认识草药，走前面错过了也不知道。
裴天昊也很认真，看得出很卖力。林佳妮看着他宽大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裴天昊这是爱着乔乔吗？
“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后面的视线实在是存在感太强，裴天昊不得不出声提醒。荒郊野外，林佳妮也是大胆，什么都没准备就跟他一个大男人上山。
说她大胆也不是，可能只是因为单纯。
“裴天昊，你是不是还爱着乔乔？”林佳妮心直口快。
是不是还爱着夏若乔？
裴天昊的身子一顿，这个问题他也问过自己。
多少个日日夜夜里，他失眠到天亮。一想起自己害了夏家，害了夏若乔的父亲，害了夏若乔，他就恨不得时光倒流。
他爱夏若乔，但是那是曾经。
在那些还没有迷途知返的岁月里，他的爱也跟着迷失了，最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裴天昊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淡：“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亏欠。”
也许是环境使然，林佳妮竟然也不觉得裴天昊这话无情。他或许放下了，只是还在泥沼里挣扎。那些还没有称心如意的日子，让现在的他活在痛苦里。
这样的人不是无情，恰恰最多情。
林佳妮没有在说话，心里突然有些心疼这个男人。她沉默地跟在他的后面，只有遇见草药的时候才会说上两句话。
她觉得吧，如果不是她摔下山坡，估摸着他们之间的氛围会一直这么冷漠。
林佳妮摔了一跤，直接滚下了山坡。好在山坡不算陡峭，不然林佳妮可能会没命了。
“没事吧？”裴天昊立刻踩实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滑了下去。
林佳妮坐了起来，像是没事人似的晃了晃脑袋。她看着裴天昊紧张的面容，十分认真的开口：“好像有事！”
“哪疼？”裴天昊皱眉。
“腿疼”林佳妮动了动自己的腿，疼得哇的一声叫出来。
裴天昊看了看林佳妮，到底没有办法：“你不要介意，我背你回去吧。”
也没等林佳妮回答，裴天昊便扶起林佳妮，利索的让她趴在肩上，然后直接背起来。反正草药也齐全了，现在回去也可以。
加之天色也到了傍晚，要是全黑了的话下山也不方便。
回到车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裴天昊先查看了一下林佳妮的脚，发现她的脚已经肿成了闷葫芦似的。
“今晚怕是走不了，要不找个农庄住下吧。”裴天昊皱眉，这是无奈之举：“然后让老医生给你看看。”
林佳妮点头，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到骨头要及时就医，不然容易严重。裴天昊得到林佳妮的同意之后，便找了村口的农庄，要了两间房子。
随后又请了老医生，好在老医生也过来了。她查看了伤口，只说没有伤到骨头。随后回家拿了一瓶药油，让人送了过来。
药油是玻璃瓶装着的，看不出什么。可是药味很浓，味道很像那种跌打酒。
“你忍着点儿。”裴天昊搓热了自己手掌，倒了一些药油到手里。抬头提醒了林佳妮，直接抬起她手上的脚，另一只沾了药油的手揉了上去。
“卧槽——”林佳妮疼得咬牙切齿：“你能不能轻点儿……”
“不能，轻点儿的话揉不散淤血。”裴天昊看都没看她一眼，专心给她揉脚。
“可是很疼啊……”林佳妮很想一脚踹开他，可是他抓着自己脚的力气很大，她根本动弹不了。
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林佳妮欲哭无泪，只能鬼哭狼嚎的喊了半个小时。直到裴天昊住手了，她才消停的喝了口水。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裴天昊露出无奈的笑容，进去卫生间洗了手。药油的味道是洗不掉的，只能等它自己慢慢消散。
“你可不就是对我做了什么。”林佳妮委屈巴巴地戳了戳自己红肿的腿，现在热辣辣的，但是显然舒服了很多。
“瞎说吧你。”裴天昊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让她洗澡的时候小心。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你刚刚帮我上药的手法很熟练啊！”林佳妮一一点头，不过她是很好奇裴天昊怎么会这些。
“熟练？”裴天昊倒也没想到林佳妮会问这个问题，他有些苦涩的说：“我小时候也是农村长大的，在山里田里野习惯了。家里穷，没玩具，没吃的时候就去山上玩，顺便吃点野果子，挖点野菜。至于摔伤这种事也是常有的，但是去医院是不可能的。”
“那你怎么活到现在的？”林佳妮第一次听到裴天昊提起自己的过去。
他的眼底都是苦涩，在这座大城市里，他所有过去都让他自卑。所以他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出入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