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邢墨命令道:“去把所有治风寒的草药拿出来,你亲自跑一趟给林皇帝送去。 ”
他不能光明正大前去,只有先送去草药,夜里再偷偷探望为好。
“皇上,您说什么?”高田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千邢墨皱眉,语气又沉了几分,“你听不懂人话吗?朕命你带着草药去看望林皇帝,立刻启程。”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啊?如今天越来越冷了,稍不注意就会得风寒,这些草药都是给您预备着的,要是您全给了林皇帝,日后万一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何况那林皇帝还不一定领情呢!”
高田跪在地上阻拦,觉着皇上最近越来越古怪了。
以前皇上明明吵着嚷着要取林狗的项上人头,如今突然频频关怀林皇帝,实在是匪夷所思。
闻言,千邢墨不耐的抬脚就踢,“还在这里多嘴!耽搁了时辰朕拿你是问,还不快去?!”
“是……”高田揉着发疼的肩膀,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一骨碌爬起来带着草药离开。
……
陈袆喝了两副草药,头不疼了,身上也恢复了力气。
他想出去透气,海公公非得按着被子不让他见风。
“朕没事了,不过是得了点风寒,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陈袆无奈的直摇头,连安抚的力气都没有。
海公公执意拦着,“外头瞪大,皇上稍不注意就会加重病情,您还是好好待在营帐里吧。”
话落,霍郎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微臣参见皇上!现下有事禀报。”
“进来吧。”陈袆清了清嗓子,只得拢着锦被坐在榻上。
霍郎匆匆进来,脸色很是古怪,“卫皇帝派高田那厮送来了治愈风寒的草药。”
“快请高丞相进来!”
陈袆心里一喜,顿时激动的抓紧锦被。
他就知道千邢墨不会生气,却也没想到他会直接让高田送来草药。
看来他们即使碍于身份不能相见,心里定是牵挂彼此的。
不过多时,霍郎领着人进来了。
高田不情愿的行了一礼,把几个药包扔在桌上,“诺,这些草药够您喝半年的了,要是不够我再送。”
说完,他冷着脸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
霍郎直接抓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提溜到榻边,“怎么跟皇上说话呢?咒我们皇上风寒好不了是不是?给皇上赔不是!”
闻言,陈袆连忙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高田,这些草药是不是很珍贵?”
“您还明知故问?这草药是我们皇上留存的最后一点了!皇上竟然派我送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高田撇撇嘴,又不爽的抱着胳膊,“皇上君子之风,原本今日要派兵攻打,听说你病了便压着大臣不让发兵,说是趁人之危对林国不公平,我们皇上正直威勇,你们林国这回逃过一劫,就得感恩戴德供着我们皇上才是!”
一番话说完,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复杂。
霍郎斜睨身边的白斩鸡,“你们皇上这回做得好,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听着怎么这么想打人呢?”
陈袆若有所思的抿唇,也不在意他的话。
他知道千邢墨永远都是这样,不管以什么身份在哪里,必定会以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行了行了,我也没空跟你们磨叽,不过你们要记着,以后卫国再出手,可不会这么优柔寡断了。”
高田被踹了一脚,此刻正憋屈着呢,说完就一刻也不想耽误的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陈袆这才回过神来,“且慢,帮朕给卫兄带个信吧。”
“什么信?”高田勉为其难的停下脚步,转过身走过来。
陈袆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句话叠好递过去,“劳烦交给卫兄,多谢。”
高田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来揣进兜里了。
“我送你出城门,告诉你啊,别在路上偷看,否则下回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霍郎狠狠威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声音越来越远,陈袆心情大好的躺回榻上,全身都捂在被子里发汗。
海公公看得好笑,忍不住问道:“皇上,您这回不想着出去吹风了?”
“不想了,朕得赶快好起来才行。”陈袆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早点痊愈,他才能和千邢墨好好打交道。
城门外,高田看着霍郎走进去,这才从怀里掏出宣纸。
“夜里见?哼,还真是病糊涂了。”他直接将宣纸撕碎,匆匆回到对面的城池后。
千邢墨正坐在账里烤火,看到人回来,忙不迭起身追问:“怎么样?你可见到陈……林九州了?”
“见到了,他脸色有些差,看着病得不重,臣已经将草药全部奉上。”高田规矩的回话。
千邢墨这才放心,“那,他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的?”
高田听得一冷,脸色微微变了。
“说啊,他是不是让你给朕带话了?”千邢墨立刻催促。
高田回过神,迟疑着摇摇头,“林皇帝并未让臣带话,只说皇上您不趁人之危,下回林卫两国交战必定会正面对抗。”
闻言,千邢墨顿时有些失望,下一刻却又打起精神了。
高田是剧中角色,不可能贸然带话,何况陈袆如今病得难受,肯定没有什么精力熬夜等着他。
罢了罢了,还是再熬两日吧。
转眼又到了夜里。
往日从白天等到黑夜时,陈袆总觉得很漫长,到今天一想到千邢墨要过来看他,他就激动又紧张,生怕黑夜过得快,让他们两人相处的都变短。
他就这么等着,直到海公公打着哈欠去歇息,千邢墨还是没来。
已经子时,再不到就来不及了。
会不会是被陷阱困住了?还是被守城门的弓箭手射伤了?
陈袆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连忙披衣下榻,走出营帐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等待。
夜里风大,他哆嗦着站在风口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有什么动静,想回去又怕错过接应千邢墨的时机。
直到他心头一闷,弯下腰扶着墙咳出血来,才彻底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