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邢墨没好气的瞥了高田一眼,“朕为何要想高贵妃?她是吃不饱还是穿不暖,非得旁人挂念着才行?”
高田大受打击,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看他的反应奇怪,千邢墨也懒得理会,直接闭目养神等着马车驶进卫国。
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车终于晃晃荡荡的停下来了。
高田先下了马车,伸手想要扶着千邢墨下来的时候,却被一把甩开了。
千邢墨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池,还没来得及去睡觉,就见几个大臣和一个女子走了过来。
他没有空搭理别人,目光直直盯着那个女人看,良久都没有回神。
女人身穿华服,头上戴满了金银首饰,精致面容就像寒风中一抹春色,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可千邢墨的注意力完全没有在女人容貌上,而是紧紧盯着她的肚子,“你怀孕了?”
高灵顿时一愣,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皇上这是说什么呢,您带兵出征的时候,臣妾都有孕一月多了,如今已是七月身孕,您都不记得了吗?”
说完,她顿时委屈的抿唇,哭得好不可怜。
大臣们看着都动容了,偏偏千邢墨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紧紧盯着高灵圆滚滚的肚子,“你孩子都七个月了,为什么还往这里跑?”
“臣妾,臣妾知道您太过思念孩子,便想着过来陪陪您。”高灵被这话问得措手不及,忍不住看看旁边的高田。
高田更是面色凝重。
他把姐姐接过来,是让皇上回心转意的,却没想到皇上不仅没有回心转意,反而对皇嗣也不在意了,竟没有上前扶一把。
闻言,千邢墨终于有了反应,上前搭住高灵的手,“这里不知何时就要打仗了,你有孕之身待在这里不合适,朕明日派人送你回去。”
高田立刻皱眉。
看出自家弟弟的意思,高灵忙可怜巴巴道:“皇上也知道臣妾有孕之身,长途跋涉许久才来到这里,若是明日返程,恐怕会对胎儿不好,臣妾……”
“那你何时能走?”千邢墨不耐烦的打断她。
高灵的脸色有点发白,“臣妾得过五六日才能缓过来,否则路途遥远,动胎气可就完了。”
言下之意,便是为了胎儿考虑不能启程。
可千邢墨偏偏没有这个觉悟,随即点头道:“六日后,朕就立刻送你离开。”
说完,他想想从前卫皇帝宠爱高贵妃的样子,还是勉强加了一句话:“朕是怕这里战乱,“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多谢皇上怜惜。”高灵勉强笑笑,随着他一起进了营帐。
高田僵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良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一个大臣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瞧皇上这段日子有些反常,就连贵妃娘娘来到此处都不高兴了,实在是诡异的很。”
“都是那个迷惑人心的妖帝!”高田恨得咬牙切齿,只恨不得冲到林国把林九州杀了。
那个男人毁了他们高家引以为傲的帝王恩宠,更毁了他长久以来的美好幻想。
原来皇上真不是不能接受男人,只是之前没遇到喜欢的罢了。
……
“启禀皇上,卫国皇帝举办宴会,许多大臣都去为贵妃娘娘接风洗尘了。”
“皇上,这几日贵妃娘娘和卫皇帝同进同出,所有人都说贵妃娘娘回去便要立为皇后了。”
“贵妃娘娘的身孕已经七月,想来再过两月就要生下卫皇帝登基后第一个皇嗣。”
听着霍郎源源不断的汇报,陈袆彻底坐不住了。
这千邢墨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真被那个貌若天仙的高贵妃迷惑了?
可他明明说过对女人不感兴趣,骗子!
陈袆越想越生气,原本还觉着病症消失,身上只有一点虚弱无力,可被这么一折腾,他顿时觉着丝毫不累了!
他要去看看千邢墨在做什么,否则永远也不能安心!
“霍元帅。”
陈袆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面上依旧是沉稳的帝王模样。
“臣在。”霍郎连忙拱手,总觉得皇上叫自己名字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陈袆深吸一口气,“朕养病这些日子,月弩已经彻底消停了,咱们也是时候想想如何跟卫国议和了吧。”
“还要议和?”霍郎下意识的抬头看他,继而又反应过来了,“对付对,咱们林国兵力是不如卫国的,议和最好不过。”
“那你就让人回宫请一位嫔妃来,朕要带着嫔妃去卫国议和。”陈袆翻开兵书,让自己平心静气。
闻言,霍郎不免有些疑惑,“议和为何还要带着嫔妃前去?”
“如今卫皇帝有嫔妃在侧,朕去议和怎能形单影只?好像朕身边就没有嫔妃一样,你去请一个来,不,请两个嫔妃,要朕平日里最宠爱的两个。”
陈袆面不改色的解释理由,心里却闷得想杀人了。
这个千邢墨还真是好样的,都什么时候还想着跟女人厮混呢,看来他要是不好好整治,以后还会处于这么被动的地位。
霍郎没有怀疑什么,径直吩咐下去让人请嫔妃。
又过了三日,卫国的人频频来打探消息,都被海公公几人以皇上养病为由挡了回去。
直到两个水灵漂亮的嫔妃出现,陈袆才递出议和的书信。
当日夜里,卫国营帐设宴,歌舞升平中,好酒好菜都摆上了桌。
千邢墨并不想让高灵陪在身边,感觉面对陈袆时,身边有个女人大着肚子纠缠不休,那场面有点怪怪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陈袆肯定知道这个女人就是怀孕的高贵妃,也没有多担心什么。
“都快戌时了,林国皇帝怎么还没到?”
“就是,不会是想像上回那样爽约吧?”
几个大臣七嘴八舌的说着,千邢墨顿时有些不耐,“你们有病吧?林国皇帝想何时到就何时到,不愿意等就给朕滚回去!”
话音刚落,高田引着几人快步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林皇上请,两位娘娘请。”
娘娘?
千邢墨端起酒杯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