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榜一的大哥
李老板开直播的事情是由韦恩这个狗头军师全权负责的，再优秀的人也难免有没涉及过的领域，那时候的李老板连直播平台有哪几个都不知道，身为狗头军师当然得一切从零开始地提供全面服务：
“老板，要想在网上混得开，首先得取个拉风的网名。”
李平乐难得一次任由韦恩坑：
“你说说看。”
“这个名字呢，首先一定要让人过目不忘，其次一定要朗朗上口，最后一细想吧，还要特别经得起推敲，特别有内涵的那种。”
“比如说你的名字？别跟我说韦恩这么草率的名字就是你推敲出来的结果。”
韦恩的兴致突然没了大半：
“韦恩这个名字哪里不好吗？”
“还真是？”
李平乐深深无奈，看来网名是得取，可是让狗头军师取就大可不必了。
然而为了不伤韦恩的心，毕竟之后还要请教的，李老板尽量压抑住毒舌的冲动，让自己的嫌弃不那么明显。
“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就是……哪里符合过目不忘、朗朗上口，以及有内涵的原则？”
韦恩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小声嘀咕：
“哪里不过目不忘？哪里不朗朗上口？”
好像……还真不够。
难不成自己还没火出圈，就是因为名字取得不够好？
咳咳，但是最后一条他可不认！
“但是至少很有内涵啊！多才多艺的意思，翻译过来还正好和我的名字很协调……”
李平乐：
“哦。张伟。”
韦恩心态唰的就崩了：
“不要叫我名字！”
李平乐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好的，张伟。”
韦恩气得表演了一个无实物挠墙，无奈你老板还是你老板，要是这时候以下犯上了，等他回头秋后算账不得neng死自己？
“咱还是说说给您取名的事吧！”
李平乐本来想委婉拒绝的，可是韦恩实在太热心，口都开了，只能等他先说完。
“您看我想的这个怎么样？艾伦，26个字母首字母开头，高贵幸运，这说的不就是您吗？很好，很拉风，一听就能火……”
“这是件重要的事，我想还是慎重。”
言外之意，并不怎么样。
韦恩再次颓丧：
“那您自己想嘛，我就是出个主意。”
李老板也是当老板日子久了，很久都没有亲自做过事，亲自动了动脑子想之后才发现真不容易。
诶，回头一想艾伦好像真挺不错的，仔细一想连韦恩都挺不错的。
李平乐低头打开手机，不动声色，毫无被打脸的窘迫：
“我觉得艾伦挺好的，哪里进去改名？”
所以后来引发直播名场面的主播艾伦的芳名就是这么来的，名场面一出，艾伦这个名字就在直播界有了一席之地，后来甚至被好事者发展到鬼畜界。这年头真是怪事频发，不想火的人火了，想火的人死活火不了，又或者想好了应该怎么火的人却以一种怪异又突然的方式出乎意料地火了。
总之，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就连欧皇也是如此。
唯独有一点是可以预料的，作为娱乐圈龙头老大的华宝登门拜访之后，立马就有无数二流、三流，乃至十八流之外的大小公司闻风而动，轧准了苗头找上门来谈合作。李平乐早就告诉过莫远要死守版权绝对不能卖，却没告诉过他会有这么多公司找上门来，害得他得一个一个地去拒绝，以至于莫远每天的工作量翻倍，而其中大部分都是在花式拒绝。
莫远气得拉了个四人群当中检讨李平乐。
赵称意上着班突然收到一条响亮的微信，一看自己竟然被拉入了一个名为“声讨李扒皮”的群中。
第一条记录就是莫远长得一页放不下的声讨内容，文采斐然地讲明了两人恩怨的前因后果，最后一句声泪俱下地喊道：
“要早知道有这么多事，我打死也不会答应你的！这一托管竟然还没有时间限制！李平乐，你坑死我了！还我陪老婆的时间！”
当众声讨李平乐，赵称意猜想现在的周芫芫肯定跟自己一样吓得不敢说话，捧着手机等着看下文。
下文是在半个小时后才有的，李平乐语气平静地回复：
“直接拒绝不就好了？谁让你来者不拒还非得请人家小坐喝点茶？给了人家希望引来一批又一批来你这喝茶的，又浪费了自己时间。怎么着茶叶还够吗？我给你寄点？”
赵称意一口水差点没喷到电脑上，果然李老板还是李老板，谁能在他那里讨到一句便宜就算他输！
群里鸦雀无声，下一秒只看到居中出现了一行小字：
“莫远已退出群聊。”
看来打击很重啊……
赵称意正犹豫自己是不是也退出算了，毕竟现在只剩下他们二女一男，群名又叫“声讨李扒皮”，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只不过还没等实施，莫远又加回来了。
“莫远加入群聊。”
合着他退退加加就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无声地抒发不满吗？
“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晚上请群里的人吃顿饭就原谅你了。”
这种给自己台阶下的方式还真是特立独行，也算是让人知道为什么来个公司莫远都能跟人家聊半天，合着都是他这张嘴招的祸，根本怪不得李平乐。
“晚上我有事。”
“晚上我有事。”
赵称意和李平乐同时间发出来，难免引来莫远的疑惑，就连周芫芫也炸了出来。
“你们俩该不会是瞒着我们私底下约了个局吧？”
“虽然那天当着宝珍妮的面是我冲动了，不过你们要当真的话我也不反对哈，别害羞，承认吧，我们保证不打扰。”
不提那件事还好，一提那件事赵称意就浑身不自在，隔着屏幕都觉得尴尬。
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回，只想等李平乐打个样。
“想多了，别的事。”
直接忽略？
好操作。
赵称意有样学样：
“我也有别的事。”
“真无趣。”
“真没意思。”
莫远和周芫芫一人一句，随即就没了动静，不一会儿又看到居中一行灰色小字：
“莫远已退出群聊。”
接着又是一行：
“周芫芫已退出群聊。”
“声讨李扒皮”的群里只剩下自己和李平乐了？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平乐所谓的晚上有事，其实是要直播，赵称意所谓的晚上有事，当然是看直播，只不过两人都没往外说，白白让莫远和周芫芫高兴一场。
隔天一次晚上七点半，赵称意早早地就守在了直播间里，其他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等着主播上线的粉丝，明明主播都才刚火，她们却已经熟得跟亲姐妹一样，这大概就是追星女孩的友谊。
七点半整，直播间陡然一亮，顿时弹幕漫天：
四季青拿铁加波霸：“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琵琶缓缓走来了！”
腹肌九九归一：“快猜猜今天艾伦又会为我们带来什么惊喜？”
移花宫宫主：“可以点歌吗？想点一首《爱情骗子我问你》给我的男朋友，问问他为什么要背叛我去和那个五年级的老阿姨在一起！”
猪队友我恨：前面叫“移花宫宫主”的小学生，昨天晚上是不是在11区玩王者？鲁班玩得菜也就算了，竟然还中途下线害我们队被吊打！
弹幕区又是一场好戏，不过赵称意的注意力又怎么会被小学生转移？一心只盯着屏幕里的艾伦……
的那双手。
他露的也就只有一双手而已。
虽说是校草时期李平乐的山寨版吧，质量也算是A货，茫茫世界的也不容易，正所谓网络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赵称意上来就送了朵鲜花，只见“‘天道酬勤’为主播送上鲜花”的通告从屏幕中缓缓划过，屏幕里的艾伦似乎微微颔首，她顿时明白了那些中年男子为什么都喜欢给网络女主播投票送火箭，感情成就感能有这么爽。
可是这种成就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又有一个粉丝送礼，一送还就是比鲜花贵了好几倍的巧克力。
屏幕中缓缓划过“‘移花宫宫主’为主播送上巧克力”，赵称意顿时心态不平衡了，胜负心一下子被挑起来，当场充了钱准备再送，要不是被艾伦摸了一下琵琶弦的声音打断。
随后竟然传出一声真人声，悠缓至极，磁性至极。
“大家可以点歌。”
瞬间赵称意也不赶着送礼物了，弹幕里也不追究玩王者中途下线了，全屏都是成了精的土拨鼠。
“啊啊啊啊啊，主播开腔了！”
“啊啊啊啊啊，艾伦的声音比琵琶更迷人！”
“啊啊啊啊啊，强烈要求艾伦以后多说话！就算念八百标兵奔北坡我都爱听！”
“啊啊啊啊啊，今天我就要死在直播间里不走了！”
“……”
大家都疯狂起来，赵称意却又独自理智了。
听得出来声非常失真，可是……也是真的很耳熟呢。
好像很熟悉在哪儿听过……她是指声音。要说这语气就陌生得多了，反正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遇到过有这么温柔和缓的语气的男孩子。
宝藏，绝对是宝藏。
今天这个榜一她当定了！
赵称意大手一挥，直接送了一艘火箭。
伴随着弹幕里对她的惊叹声，她当然也理直气壮地提出诉求：
“可以弹一首《十面埋伏》吗？”
大家突然一起沉默三秒钟，似乎都被她打动了。
“榜一的大哥原来是个文化人。”
“失敬失敬，主播就答应大哥吧，让我等也欣赏一下大哥的审美。”
“大哥请稍等，我们主播会弹的。”
大家一口一个大哥，赵称意不禁有点郁闷。
“天道酬勤”这个名字……听上去很像大哥吗？
这么有内涵的名字背后难道不应该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年轻人？亏她还绞尽脑汁想了好半天呢！
嗐！是他们不懂！
郁闷归郁闷，艾伦倒是真的对于粉丝的要求有求必应，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这位“大哥”花了钱的，低声说了个“好”字先让大家失了魂，然后指甲一触弦，又让大家落了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