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空闪耀着点点繁星,南宫宇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从公司回来,南宫宇就站在这里,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站在这里。影一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口,不敢打扰南宫宇的清静。
也不知道南宫宇在这里站了多久,影二突然来到影一身边低声道:“有人求见少主,见吗?”
影一冷冷地看着影二,此时的南宫宇会见客人吗?可是如果南宫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窗外,他真的很放心。当年米筱月失踪,南宫宇就这么站了一整晚,今天晚上南宫宇会像那天一样吗?
“是谁要见少主?”影一低声询问。
影二无辜地摇摇头,慢吞吞地解释道:“我不认识来者。他也不肯说自己是谁,他只说是一个故人。”
“故人?少主的故人?少主在K市还有故人吗?”影一低声自言自语。
南宫宇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影一面前,冷冷地道:“你下去告诉他,我随后就下去。”
影一不明白南宫宇怎么突然要见那个陌生的来访者,不过南宫宇的话就是命令,他不敢多问。只是点头答应:“是,少主。”
故人?你到底是谁,敢称故人的人不多。为什么这个人会说是他的故人,他在K市的故人?这个人很有意思,他很想见见这个人到底是谁。
南宫宇从楼梯上看下去,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头发很整齐,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你想见我?”南宫宇冷冷地坐在白亦铭的对面。
白亦铭点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霸气的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早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年轻人,他身上似乎带着天生的王者气息。
“南宫少主,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五年前见过,你说算不算故人?”白亦铭冷静地开口。
回忆了很久之后,南宫宇冷冷地道:“你就是那个住在GO HOME主题酒店,后来把出租车让给别人,自己差点误了飞机的白先生。”
白亦铭点头承认,有些尴尬地道:“南宫少主真是好记性,还记得白某人。白某今天突然造访,是有事想亲口询问南宫少主。”
南宫宇冷冷地问白亦铭:“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这个时候登门造访,只是不知道我是否能帮上你的忙。如果帮不上,我真的很抱歉。”
白亦铭没有想到南宫宇会这么说,在他来这里之前,他已经了解过南宫宇,外界都说南宫宇是冷血无情之人。他没有想到南宫宇会这么好说话!
“我,我想打听米筱月的情况。”白亦铭声音不由低了几分。
米筱月,白亦铭为什么要打听米筱月。他到底想做什么,现在米筱月前脚刚走,后脚白亦铭就跑到家里来打探米筱月的消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你为什么想打听米筱月的情况,米筱月跟你有什么关系?”南宫宇冷冷地道。
白亦铭十分清楚,如果他不告诉南宫宇事情的真相。南宫宇肯定是不会告诉他的,他沉思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道:“南宫少主,我知道你觉得这件事情肯定很奇怪,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我怀疑米筱月很有可能是我的女儿,只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
南宫宇看着白亦铭,他很久没有说话。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亦铭的时候,米筱月当时就觉得白亦铭很亲切。难道白亦铭真的是米筱月的父亲,米筱月的父亲不是米国金吗?怎么会是白亦铭,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到南宫宇半天不说话,白亦铭紧张地继续道:“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是真的,但是我说的是事实。虽然现在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证明米筱月是我的女儿,但是我有八成的把握米筱月是我的女儿。你能让我见见米筱月吗?”
“我现在也不知道月儿去了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此时月儿在哪里。月儿今天下午就离开公寓,现在我也还没有月儿的消息。”南宫宇并不打算隐瞒白亦铭。
“怎么会这样,米筱月怎么会无缘无故离家出走。是不是你跟米筱月吵架,米筱月才会不辞而别!”白亦铭冷冷地质问南宫宇。
南宫宇听着白亦铭的质问,很想发火,可是想想,如果白亦铭真的是米筱月的父亲,那么白亦铭就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他应该还是不能太过于嚣张,不然如果白亦铭不同意把米筱月嫁给他,那岂不是很糟糕。
白亦铭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不对。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米筱月的父亲,他就这么对南宫宇说话,似乎不是很好。
“对不起。刚才是我的语气不好,还请南宫先生不要介意。刚才听到米筱月突然不见,我有些担心。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白亦铭低声道。
南宫宇也不是小气的人,再说他作为晚辈,也不该生白亦铭的气。南宫宇摇摇头,懒懒地道:“我今天早上去见一个很重要的客户,我根本不在家里。等我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可豪都不见了。”
白亦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些担忧地道:“南宫少主,你不会放弃寻找米筱月吧?”
南宫宇肯定地道:“当然不会。我会一直等到米筱月出现,米筱月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米筱月的。”
于秀琴激动地从楼上跑下来,一把抓住白亦铭的衣领,高声喊道:“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如果不是你,我的女儿于蔓也不会那么早死。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的女儿于蔓。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这里,这栋公寓是于蔓留下给月月唯一的东西,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
白亦铭看着抓着自己衣领的于秀琴,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有说出来。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于蔓怎么会死了呢?不可能,于秀琴肯定是气他,才会这么说的。
“阿姨,你骗我。于蔓怎么可能会死,于蔓还那么年轻,你怎么能诅咒于蔓死呢?阿姨,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无论你怎么生气,你都不能诅咒于蔓!”白亦铭急忙反驳于秀琴。
于秀琴冷冷地看了白亦铭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我也希望于蔓还活着。但是于蔓真的被你害死了,你怎么就没有一丝内疚呢?如果不是你,于蔓也不会被别人指指点点。都是因为你,于蔓才会终日郁郁寡欢。你当年不是说找不到于蔓,你不会放弃吗?可是还没有过多久,你就放弃了!你现在又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做什么?”
白亦铭也有些激动,声音高了几分:“阿姨,我真的没有放弃过寻找于蔓。当年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便在无奈之下离开了K市。这一离开就是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于蔓。但是我没有勇气回来寻找于蔓,我知道于蔓肯定已经嫁给别人……”
“白少爷,你说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还有用吗?当年如果不是你妈妈,拿着支票找到我家,性格刚烈的于蔓怎么会离家出走。当年如果不是你妈妈逼着于蔓离开,于蔓也不会在无奈之下嫁给米国金。虽然于蔓不爱米国金,但是米国金真的很爱于蔓。只是我的傻女儿,心心念念是你们的大女儿,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当年让护士把秦丝雨带走,于蔓应该也不会那么年轻就离开了人世。”于秀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大女儿?米筱月真的是我的女儿。阿姨,我跟于蔓没有在一起,于蔓怎么会有我的女儿呢?”白亦铭轻声询问。
于秀琴狠狠地瞪着白亦铭,高声训斥道:“白少爷,我知道你们白家很有钱,但是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的于蔓。那你还记得高考前的那天晚上,你被人灌了药,后来发生的事吗?”
“不可能!怎么可能,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怎么可能是于蔓。我怎么会……妈妈说,那个女孩是……不会的,不会的!”白亦铭无力地摇着头。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白亦铭觉得自己对不起于蔓。可是第二天他准备跟于蔓解释的时候,发现他再也找不到于蔓了。他每天都去于蔓家里找于蔓,可是于蔓就是不肯见他。
他还记得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时候,他妈妈说于蔓喜欢上了别人,让他死心吧。他不肯相信,他妈妈说如果于蔓没有喜欢上别人,怎么不肯见他呢?肯定是于蔓喜欢上别人,才不愿意再见他!
于秀琴冷冷地开口:“那天晚上你被下了药,于蔓就这样被你……于蔓哭着回来,也不敢跟我说。后来是你妈妈找上门来,在我的逼问下于蔓才说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可是第二天的高考于蔓为什么没有去?”白亦铭还是不明白于蔓为什么没有参加高考。
“因为于蔓那天晚上回来,又害怕,又紧张。再加上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暴雨,于蔓淋了雨后就发起了高烧。第二天她当然没有办法去参加高考!”于秀琴冷冷地道。
白亦铭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他甚至想过于蔓是因为不喜欢他,才会离开他,不肯再见他。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于蔓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他。如果他再执着的寻找于蔓,是不是就不会跟于蔓错过。
“阿姨,我真的是米筱月的父亲,对不对?”白亦铭很久之后才开口。
“不是。月月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米国金。你没有资格当月月的父亲,你这二十多年都缺席了,你有什么资格当月月的父亲。”于秀琴冷冷地开口。
白亦铭痛苦地闭上眼睛,虽然于秀琴没有承认他就是米筱月的父亲,但是他知道他真的就是米筱月的父亲。于蔓真的给他生了一个这么善良的女儿,他对不起于蔓,如果不是他,于蔓的人生肯定不是这样的。
“是啊!我真的没有一点资格当米筱月的父亲,不过我希望能见米筱月一面。哪怕以后我再也见不到米筱月也好,但是我现在只希望米筱月能平平安安的回来。”白亦铭痛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