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欧阳靖就进宫了,但是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进宫的,清妃林亚兰都不知道。
景仁宫的皇后玉莲凝今日很高兴,自己的儿子成婚,是大事,虽然太子妃她不是很满意,但只要能生下子嗣,玉莲凝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皇帝的众妃子也纷纷道贺刚走,放在景仁宫不少珍稀的礼物,玉莲凝瞧着就开心,林嬷嬷看着主子开心,自然也跟着高兴。
可是这个时候欧阳靖奋力的推开了门,玉莲凝和林嬷嬷都险些被吓到。
“你……你一个王爷,怎么跑到后宫来了?”玉莲凝对欧阳靖的出现很错愕,有些呆滞的咽了咽唾液。
“怎么?皇后对本王的出现很意外啊?”欧阳靖淡淡的笑了笑,站在玉莲凝身边的林嬷嬷眨了眨眼,“皇后,这……”
“没事,你先下去吧!”玉莲凝看到欧阳靖的眼神便知道了分毫,屏退了林嬷嬷以后面色变得阴冷,“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不……应该说皇后都做了什么?”欧阳靖双手环胸,意味深长的看着玉莲凝。
“你什么意思?”玉莲凝皱了皱眉,又有点不肯定欧阳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了。
“本王以为皇后把林嬷嬷赶出去,不就是猜到本王什么都知道了吗?”欧阳靖大摇大摆的坐在客座上,一脸的胸有成竹,玉莲凝面色很难看,双手紧握。
“那你到底知道什么?”玉莲凝其实有点慌了,但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看着欧阳靖。
“要本王举例啊?”欧阳靖皱皱眉,“嗯……比如山东县那对不要命的狂徒吗?”
玉莲凝皱了皱眉,没想到还是被他知道了,本以为隐藏的够深了,还是被发现了。
“呵?那又如何,你现在不是很好地站在本宫的面前吗?”玉莲凝笑了笑,转身背对着欧阳靖,“若你不是挡住太子的路,本宫又何必为难你呢?”
“为难?皇后这话说得轻巧,本王小命都差点交代了。”欧阳靖勾唇邪笑,“还有,本王身上的毒也是皇后交代的吧!要不是因为皇后派来的暗杀,暗器上的毒药,以毒攻毒,恐怕,本王的小命现在已经交代了。”
玉莲凝咬了咬嘴唇,她还说为什么都过了一年了,欧阳靖还活得好好的,原来是解毒了,“王爷这是什么话,本宫也不过是……”
“不过是想铲草除根。”欧阳靖冷淡的说道。
“凌王深夜来此兴师问罪是不是甚为不妥。”玉莲凝没办法,情急之下只好搬出这个说法。
“不妥吗?但是本王觉得皇后更想知道后面的事情呢?”玉莲凝的脸色更加难看,本来玉莲凝以为欧阳靖也不过是知道下毒和暗杀这件事,除此之外,他还知道什么。
玉莲凝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欧阳靖。
“那好吧,本王也不卖关子了,城门外远郊的那所新城药房的是是你处理掉的吧,不光是收买头发,还杀人,皇后可真是好兴致啊!”欧阳靖轻笑的慢慢站起来,亦步亦趋的走到离玉莲凝两步远的地方,玉莲凝身为皇后,必然会避嫌,想要闪躲,被欧阳靖狠狠地攥住了胳膊。
“作为皇后,不好好的侍候父皇,净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配得上母仪天下吗?”玉莲凝没想到欧阳靖的力气这么大,始终挣脱不开。
“你……你放开,放开本宫。”玉莲凝一脸的怒气,“是本宫做的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是啊,本王确实扳不倒你这个皇后,但是不代表父皇不可以。”欧阳靖笑了笑,“其实本王还知道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玉莲凝和欧阳靖僵持不下,盯着欧阳靖的眼神,似乎想要看透,但是欧阳靖却一直都半带微笑,让人捉摸不透。
“本宫没时间和你打哑谜,放开本宫。”玉莲凝已经快要接近暴走了,这个时候欧阳靖松开了她,差点让她跌倒在地。
“好,那本王也不陪你玩了,明天,我们乾清宫见。”欧阳靖说完,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玉莲凝始终攥着拳头,一脸的愤怒,林嬷嬷有些害怕的走进来,侍候在一旁。
“乾清宫,你也要进得来才成。”玉莲凝看着林嬷嬷,“告诉城门守卫,明天不要让凌王进宫,就说……就说怕打扰太子的新婚。”
“是,老嬷知道。”林嬷嬷得到指令赶紧去办了。
按照大元朝律例太子成婚的第二天早晨,太子要携太子妃穿戴朝服,依次到皇太后、皇帝、皇后前行礼,太子要进行三跪九叩、太子妃要进行六肃三跪三拜,以彰显皇家威视。
刚刚入秋的早晨,太阳斜斜的照射在竹窗下,地上斑驳的影子很漂亮,给人无限的惬意,那投射下来的光柔和、温暖,比夏日刺眼的太阳光更受人欢迎。
慕倾就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睁开眼睛的,身上的疲惫感让慕倾有些难受,坐起来能感受到全身撕扯的疼痛,身边空无一人,慕倾还以为昨晚是一场梦。
慕倾好想沉醉在光芒四射的秋日早晨里,静静的待着也是美事一桩。
“你醒了,收拾一下去见太后、父皇和皇额娘了。”欧阳松淡然无奇的声音钻进慕倾的耳朵里,提醒她昨日并不是梦一场。
慕倾点点头,背对着欧阳松穿衣服。
慕倾发现自己并不反感这样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难道她之前对欧阳靖的爱都是梦一场吗?
慕倾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反感。
慕倾穿好衣服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宫女也是头一次没有进新房侍候,欧阳松看到了床上的白纱巾,拿了起来,看到了上面的斑斑血迹,他记得那次见她,她其实是……
难道她……欧阳松摇了摇头,果然是他多想了,但是他知道他不会介意的。
慕倾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之前她被强奸的这一幕虽然忘不掉,但是她已经不恨欧阳靖和慕雪了,毕竟是她自己选择逃走,选择去郊外,一切的一切只怪自己。
现在身后的男人还愿意接纳她,她也就满足了。
慕倾和欧阳松穿好朝服,走出了东宫,东宫的宫女见到慕倾都会喊一声太子妃吉祥,这种感觉慕倾觉得还不赖。
秋日的树还很静谧,树的枝叶间环绕着淡淡的薄雾,太阳光下,桂花树花香四溢,鲜艳夺目,各色花都开着,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今日欧阳靖特别穿了一件白长袍,袍内着轻黑短衣,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中,脚上穿着鹿色皮靴,看起来格外的英气逼人,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在下额系着一个流花结,实在是风流倜傥的男子。
他也不过是为了今日揭开皇后的真面目而精心准备罢了。
他今日绝对不会把这场好戏罢演的。
欧阳靖入宫的时候守城护卫果然拦住了欧阳靖,不允许欧阳靖进宫。
只不过这种小事怎么难得倒欧阳靖,他伸手点穴,两个看守城门的护卫便一动不动,欧阳靖轻而易举的走进了元阳城。
这个时候欧阳松和慕倾才刚刚给皇太后请安,三叩九拜,喜茶也喝了,这才刚从慈宁宫出来,准备去乾清宫。
乾清宫是皇帝欧阳异尚的住所,本来前阵子生病所以一直住在御书房,可是这个特殊的日子,欧阳异尚自然是住在了乾清宫。
这几日感觉身子越来越不好,寒太医来过,在他的再三逼问下,才告诉他,时日不多了,所以他昨日也把诏书早早的准备了出来,找了大学士等人作见证。
欧阳异尚咳了咳,身子很沉重,欧阳靖来的时候,太子等人还没来,但是皇后玉莲凝才刚到,看到欧阳靖很惊恐。
“凌王……凌王怎么在这?”玉莲凝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她明明交代了不能让欧阳靖进城,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父皇吉祥,皇后吉祥。”欧阳靖从来不叫皇后皇额娘,因为在他的心里只有清妃林亚兰才是皇额娘。
“嗯。”欧阳异尚并不怪罪,点头示意欧阳靖坐下,这让玉莲凝有些尴尬,只能上座。
这个时候欧阳松才带着慕倾来到了乾清宫,看到欧阳靖也在皱了皱眉。
“四弟怎么也在?”欧阳松皱着眉看了看慕倾,又看了看欧阳靖。
慕倾看到欧阳靖心里很淡然,慢慢的低下了头。
“太子果然是皇后的儿子,心有灵犀,说的话都一模一样。”欧阳靖淡然的笑了笑。
“老四,闭嘴。”
“是。”欧阳靖点点头,用眼神看着玉莲凝。
别急,好戏还没开始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王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显吗?
什么?
想废了你啊!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