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一直唠到丑时,宫门下钥了,他回不去露荷宫了,只好在我这里睡下。
所以,我的出宫计划被我自己这样毁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我就第二日继续出宫行动。
可看着屋子里一脸阴沉、更年期发作的明王,第二日也要毁了。
“王爷,你不会是来这里沉默的吧?”
傍晚酉时,明王就一个人独自来到这里,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我也不好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许久,最终,我还是开了口。
“康若的喹莫太子昨夜宿在你这里?”明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
嗯,我点点头。
“他睡得哪里?”
我指了指窗榻,“那里,不然我还让睡他床上啊!王爷,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有何事?”
“没事不能来吗?”明王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拿捏不准,说是严肃又很柔情,说是柔情但又有些严肃,对这意味不明的眼神,我是无法了。
“能,能,能。”怎么不能,只要你不犯病,什么时候都能来,犯病的时候,就算了。
“这两日圣后可有难为你?”明王抿了一口茶,低眸问道。
你说呢!她不难为我,我会在这里宫里待着吗?
“没有啊,对我挺好的,还说让我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呢,还说保我衣食无忧。还有,还有,她让我明日参加赏菊大会,没想到,圣后这么抬举我。”
语速要平稳,语气要天真,神情要无辜,没错,我就这样在明王面前告了圣后一状。
只要你明王不是傻子,应该听得出来,我话中的意思。
“她真要你在宫里住一段时间?”明王将茶杯重重的搁置在桌上,嘴角露出莫明的冷笑。
这冷笑是什么意思?是笑圣后太天真,以为我就可以胁迫到他吗?
“是啊。”我点点头。
“那你想去不?”
我撇了撇嘴,“不太想,都是些皇亲国戚的女子,我一介草民,哪能入流。”
明王点点头,起身掸掸衣服,对我说道:“你比她们好许多。明日的赏菊会,祐寄云也会参加。你若害怕可以跟着她。”
嗯?蛟纹龙也要来,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自己一个人会寂寞。
“早点休息。”明王转身说道。
“王爷,也早点休息。”我笑了笑。
不过,明王刚出门没多久,来了几名宫人,将我屋内的窗榻拿去烧了,说是明王命令的。
烧窗榻,是因为昨夜那个喹莫太子睡过吗?
心里不禁打起了小心思,这明王真对我有好感?
次日,赏菊会。
明王一大早就命人送来了一件嫣红裙裳,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红衣?这件裙裳穿上很合身,做工刺绣都是一流的手艺,想必价值不菲。
可惜,这么好的衣服,没有好首饰来搭配,唯一一支好看步摇也送给了祐寄云。今日只得以木簪挽发。
赏菊会是由圣后每年在暮菊院主持,所以,很多女子都是盛装打扮。当然也有不盛装的,比如我,还有祐寄云。
“你这身衣服,不错呀!头发往前,可以演贞子了。”一见面,祐寄云就开始损人。
呵呵,我以王之蔑视看着她,冷言道:“你这蓝衣也不差,把粉再拍厚一点,可以演楚人美了。”
“滚!”祐寄云白眼道。
“不滚。”我挽着她胳膊笑道。
祐寄云一脸无语,“你在宫里没受什么气吧?”
我摇摇头,低声说道:“你觉得谁能给我气受?”
“也对。”祐寄云点点头道。
圣后驾到——
一声长宣,众人跪地迎接,而我和祐寄云却像拉屎一般蹲在墙角,谁给她下跪啊!幸好,这跪地行礼也就几秒钟,就被圣后免了。
圣后在人群中环视了一下,嘴角微微笑道:“今年这花开的晚了些,不过,也甚是美丽。各位赴宴的小姐们,也都是腹有诗书气的,不如,我们也附庸风雅一回,以这菊花吟诗作乐一下。”
本以为这没我什么事,偏偏在我与祐寄云小话,说的最兴起的时候,圣后指名让我来一首。
“圣后,民女才疏学浅,从小也就只认得几个字,这作诗,实在不行。”克制想揍人的冲动,咬紧后牙槽,说道。
“子心姑娘,还真是谦虚。”我话音刚落,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就开口笑道:“天下谁人不知子心姑娘,是神医在世,那医书如此难晦涩姑娘都能识得,这作诗又怎会不行。”
“对呀。”一着粉衫穿金戴银恨不得满脑袋都插满簪子的女子,捂嘴篾笑道:“子心姑娘这般谦虚,怕是瞧不起我们都是些弱女子,比不上姑娘舞刀弄枪的。”
我去,这两人活腻了吧?
刚准备开口,祐寄云却拉住我的衣角,低声说道:“别冲动,我认得她俩,改日再偷偷去给她俩套麻袋去,今日不要动手,也不能动手。”
轻轻抚开祐寄云的手,低声道:“我明白。只是问你个事,你还记那句诗怎么背来着?”
“什么诗?”
“就是满城尽带黄金甲那个!”
“菊花残,满地伤?”
“MD,你逗我呢!”
“容我想想。”祐寄云抬眸望天,努力的回想着。
圣上驾到——
圣上驾到啊,这回怕是不能蹲了,我和祐寄云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就当拜老天爷了。
等圣上免礼后,众人起身才发现,不仅圣上来,身后还跟着明王、寒王及沈君扬、叶木樨、喹莫太子等一众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子。
“这些都可谓之是中原的人中龙凤啊!”祐寄云瞧瞧在我耳边说道。
“就怕打起来的时候,龙凤变斗鸡。”我小声说道。
此时,圣上与圣后突然耳语,圣后不时点点头。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不过,圣上说话时,圣后悄悄对着人群中一名青衣女子使了个眼色。
祐寄云装作看风景的样子,别过头在我耳边说道:“我听见他们在说,孩子们都大了,还是由自己来看看吧,咱们就不要掺和了。”
“嗯,你耳朵啥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惊异道:“上次我被绑的时候,都没见你如此厉害?”
祐寄云掐了一下我,道:“上次是懒得救你,反正你师父在,左右也不会有事。”
“你还真信任我师父,我都不敢这么信他。嗯?那圣上这话的意思,等于是让他身后那些人,自己来挑猎物咯?”
“有必要说的那么难听吗?挑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