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走后,秋无涯也负手悠哉悠哉的离开了屋子。
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我、圣上与司幽三人了,若是之前记忆没有恢复时,这种情形我也不会感觉尴尬。
但现在,唉!
我在心中默默的叹一口气,感慨:这是上苍要考验我演技的时候了。
王,啊呸!
“圣上,梦玉阁……”
“这是关于炽凤草的线索,你先看看吧!”
额,刚准备开口询问那梦玉阁,我还能进去吗?圣上就递来一片竹简,可上面书写的文字,我半个都不认得,你这是逗我玩吗?
“圣上,这个是从何得来的?是梦玉阁吗?”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却低眸不语,脸色尽显疲惫。我转头又向司幽看去,发现他也是一脸的疲惫,这两人不会是半夜偷鸡去了吧!
目光又在他们身上扫视一番后,发现圣上的右手手腕处缠着纱布,而司幽手掌上的绷带,此刻也格外扎眼。
嗯,他俩不仅偷鸡,还摸狗,被狗咬了。
我掀开被子,先是走到圣上的跟前,在他惊诧的目光下,伸手替他诊了脉象,随后,又在司幽的注视中,替司幽也把完脉。
两人的脉象不平,气息也都有些紊乱,但细闻着他们伤口处的药香,居然是师父的用药风格。
呵,师父他老人家居然亲自替他俩处理伤口,还真是“奇观。”
这年头,能由师父亲自调理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他俩……
好吧,他俩都是这中原大地惹不起的人,师父能为他们效劳,实在是荣幸至极。虽然,我知道师父是不会有狗腿的想法,但我有。
“子心,你才刚醒,身子还虚,快回床上躺着。”
司幽说着,将我推回床上坐着。
“你们是怎么受的伤?”
我盘腿坐在床上,开口问道。
虽没有看见他们的伤口,但闻着那药香,是几味药性猛烈的西域草药,按照师父的脾性,不是伤势略重的时候,他断不会用这几味药。
一是药性猛烈,常人受不了,二是这几味药价格很贵的,他才舍不得随便用。
“没事。”司幽低声温柔的回道。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圣上,觉得我这个问法是徒劳的,他俩会正面回答才怪。
不如,直接这么问:“你们是进了梦玉阁吧?”
果然,这话一出,两人脸上就有很大的反应。
“是在梦玉阁里面受的伤?”
我继续追问,两人皆是垂眸不敢直视我。
既然都表现出这副亏心的样子,想必我是说对了,他俩确实是在梦玉阁里受的伤,而那梦玉阁也确实如秋无涯说的那般厉害,能使他俩这般身手的人受伤,可不是一般的机关能做到的。
不过,不是说那梦玉阁,只要有当今圣上带着,就没事了吗?
不由再次细想秋无涯的话,发现他只是说有当今圣上领着可以进去,但没说是安然进去,所以……
白天那会儿,圣上他就根本没有打算让我与他一起进梦玉阁,昨日在风雨楼说的话,应该是说来气师父的。
我果然太天真了,信了他的邪!不由怨恨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转移目光看向别处。
屋内安静片刻后,我拿着竹简,疑惑道:“这竹简上的字,你们可认识?”
“这是天脊文,除了天山上的善族,没有人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司幽依旧垂眸,缓缓开口,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呢?”
我还以为他们和我一样,对这竹简摸不着头脑。原来早已经知晓,谁能解这竹简上的文字了。
那圣上将竹简递与我,就是让我去找那天山善族的意思了?
“你不能去。”
在我起身那一刻,圣上抬眸看着我,厉声阻止道。
“为什么?”
我脱口而出的反问。
“你确实不能去。”
司幽也紧跟着对我说道。
“那得告诉我,我不能去的原因啊!”
这两人今天是在联合逗我玩吗?先是给出我一个字儿都不识的竹简,然后,又说出天山善族可以解开此竹简秘密,最后,再跟我说,我不能去,至于原因,我抬眸看着两人,你俩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去的原因啊!
“天山善族与堕魔武者是死敌,你若前去,必死无疑。”圣上看着我,语气严厉的说道。
呃,还有这茬事儿?身为堕魔道武者,我居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但死敌就死敌呗,反正我死敌已经有很多了,不缺天山善族那一支。
“哎呀,那该怎么办啊?拿着这竹简,解不开上面的文字,也是徒劳的啊!”
我故作遗憾的说道。
“子心别急,过两日,我就带着这竹简去天山一趟。”
司幽突然开口向我郑重的承诺道。
呃,我看着司幽忽然自我检讨道,我到底是中了什么样的大奖,能使这青梧山庄的庄主如此偏爱我。
虽不知道天山善族与堕魔道武者是死敌这一茬事,但我知道,那天山善族可不是什么好人。
名为善,实为恶,若不是因天山上有可以为他们修炼续命的墨绮花,以及他们体内生来就带着不能离开天山半步的诅咒,怕是以这些人的心肠,天下早已不安生了。
所以,找他们解开竹简的文字秘密,司幽九死一生!
我不喜欢欠人情债,更不喜欢欠人命债,司幽是青梧山庄的庄主,在江湖上的地位举足轻重,若他性命出了意外,这个江湖还不得出点幺蛾子了。
“孤与你同去。”
圣上起身也掺和道。
开玩笑吧!你当你还是起初的王爷吗?天山善族本就一直觊觎着中原大地,你这亲自前去,是想把这江山拱手让人了吗?
这两人是在梦玉阁内被机关打傻了吧,还是师父那药性太过于猛烈,使得这两人现在还没恢复神智?
听着他俩的话语,我在一旁暗暗盘算着去往天山的路途需要多少银子?得带些什么东西,还有要用什么方法避开他们的眼线,才能偷偷出城。
以至于,他俩什么时候出的屋,我都没有发现。
一夜无眠。
次日早上,宫中的宫女给我送来了膳食,看着很是精致,但我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心情郁闷地坐在铜镜里看着自己的黑眼圈,就觉得好笑。若不是整整一夜,脑中都一直在估算着我这逃跑成功的几率到底有多大,我这黑眼圈又怎会如此明显。唉!
本以我的武功逃出这皇宫是毫无悬念的,但是,我得做到离开后,至少有一天无人察觉,为之后的“逃跑”争取到时间上的优势,就有些困难了。
因我现身处皇宫内院,屋外不仅有虎卫军把守,还有宫女不时出入替我打扫整理这屋子,我这离开半步,众人都能立即发现,更何况,我要离开一天。
站在窗前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出一个好方法来助自己平安出逃。
突然,看见给我送浣洗衣物的宫女,身高背影与我极其相似,不由心生一计。
得罪了!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打晕,与她对换衣服。
然后,在屋内自导自演一出,自己要睡个天昏地暗的言论后,留了封手信在桌上,再趁着在虎卫军交班之际,韩耀杰与慕樾邠不在之时,溜了出去。
离开小院,我跃上宫墙,一路小心翼翼的避开宫中的巡逻卫队,半个时辰后,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终于离开了皇宫。
出宫之后,趁着还未被众人发现,我立即换掉了身上的宫服,买了一匹良驹,疾驰出城。
自此,我的“逃亡之路”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