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师父傲娇的表情,我内心鄙夷道:是,您老没勾搭,只是那些粗浅的妇人没见过世面而已。
慕容家的亲眷们此时也已上了二楼,其他人见状,都纷纷起身打着招呼,相互寒暄,只有我与师父像两个局外人一样,喝着茶,磕着瓜子。
我是不屑于和这种人打招呼,师父也亦然。
但万万没想到,他们却主动过来与我们寒暄了。
“今日无花谷谷主能大驾光临,真是荣幸至极啊!”一名慕容家的男眷笑盈盈的说道。
“客气了,左右闲着没事儿,依着叶大人的面子,就过来凑个人数呗。”师父双眸故作淡然的瞥向院中,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使得过来寒暄的男子,尴尬不已。
好几名慕容家的青年男子见着师父这副态度,露出了恼怒的神色,双眸狠狠的瞪向我们。
而我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无花谷唯一的人丁,亦不服输的和他们对瞪着。
良久,二楼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中。
直至师父摇着纸扇,悠悠回眸看着那名前来问候的慕容男眷说道:“面色晄白、舌苔白滑,宜安侯爷的脾肾不好啊!还是不要久站了,找个地方赶紧坐着吧!别一会儿,头晕目眩,吃不了自己侄女的定亲宴了。”
师父就是师父,此话一出,惹得众人面露惊讶之色。
特别是被称为宜安侯的这名男子,更是讶然不已,惊道:“无花谷主果然名不虚传啊,老夫这脾肾不好,还是昨日才有大夫诊出,今日,您连脉都没号,就已看出,老夫佩服佩服。”
“客气了。”
师父回眸将纸扇一收,哐地一声拍在桌上,便怡然自得的喝着茶水。站在一旁的宜安侯则领着身后的亲眷走向我们不远处几张大桌坐下。
见着这些人离开,我也收回自己的视线,低头喝了一口茶,窃笑道:“师父这装模作样的本领,练的已是炉火纯青了啊。”
啪……
师父拿起纸扇在我头上一敲,训道:“为师这是真才实学,你那才是装模作样。”
呵呵,我冷笑两声,不再说话。
这时,已是酉初时刻,按理应该开席了。
可是,我怎么瞧着都没看见慕容湟与叶木樨的身影,甚至连慕容湟她爹她娘以及叶家亲眷的身影都未看见,还真是奇了怪了。
我偷偷侧眸向不远处的慕容家亲眷看去,发现他们坐的倒是气定神闲一般。
“师父,这都到点了,怎么还没看见他们的身影啊?”我朝师父问道。
师父努了努嘴,让我往南面的一间本是一直紧闭的门窗,而如今门窗大敞的屋子看去。
嗯?我这一看,惊诧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应该是早就到了,不过,是在你和别人对瞪的时候,才开的门窗,显得身。”师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解释道。
因为那间屋中坐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北宁明、沈君扬和今天的男主角,叶木樨。
此时,不仅二楼的宾客乃至楼下大厅的人都发现北宁明的身影,都纷纷起身行礼,而与师父再次像个局外人一样,喝茶,嗑瓜子。
这礼行完后,叶木樨才一脸神色淡然,步履缓缓的从屋中走出,径直下了楼。
我随即装作不经意的朝那北宁明那方看去,却见他投来一警告的目色,哈哈,我知道他这醋坛子在警告我什么,可我为什么要接受这个警告呢!
于是,我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收回视线。
此时,叶木樨已走到小院中央,那名大学士已站在他身旁,见状,这大学士今日怕是主持人了!
可左等右等,怎么都等不了慕容湟的身影,宾客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有人说,是不是慕容湟路上出事了?
有人说,这会不会是慕容家给的下马威。
……
反正什么样的话,都有人在讨论。
“你觉得慕容湟半天不出现,会是什么原因?”师父突然朝东张西望的我,问道。
“啊?”我定睛看向师父,“我怎么知道会是什么原因?左右应该是慕容家的原因吧。”
“为何这么认为?”
嗯,我扬着下巴,点向那几桌慕容亲眷,本想说:那几桌人坐的气定神闲,毫不……慌张时。
那几桌的人突然慌乱,妇人们焦急的朝楼下张望,男子则是下楼出门。他们面露焦急,相互之间,不知道小声嘀咕着什么。
“怎么回事?”我好奇道。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最讨厌这种事情越是紧张刺激的时候,还越要故弄玄虚的人。我白了一眼师父,不想让他诡计得逞,把头瞥向一边,正巧与站在对面廊桥上的北宁明对视。
掐指算来,我与他好像有两月左右没见面了。那日京郊野外,暮色暗沉,没看清他的样貌,今日看来,发现他消瘦了许多,估计是最近事情太多,给累的。
这时,师父也看见我与北宁明的眉目传情,倏地将纸扇展开,挡在我面前,说道:“看那么认真干嘛,又不是你家相公了。快带猜,为什么那个慕容湟没出现?”
对于师父的举动,我很是不满,但也无奈,这大庭广众之下,我总得顾及他几分薄面不是,若是出手伤了他,还好说,若是打不过他,我岂不是丢人。
于是,我只好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迎合师父道:“总不至于是祐寄云从牢里跑出来,凑了她一顿,让她不能出席了吧!”
说完,我抓了一手瓜子在手中磕着,等着师父骂我:白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却没料到,师父露出惊奇的神色说道:“这事儿他们给你提过?”
哈?
我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师父,十分的难以置信,说道:“我刚是猜的,这,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这若是真的,那还真是令人……拍手称绝啊!估计除了提前这事儿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处来。
师父见我惊讶的有些木讷,得意的点点头,以扇遮面,凑到我跟前,低声说道:“这事儿是我安排的哦。”
哈哈,我轻笑两声,乐道:“这事儿,也只有你能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