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清妍看看外面:“安阳快来了,你是自己走还是等他赶你走?”
余淮撇撇嘴:“有了相公忘了徒儿,你嫁给他看到吃的死死的啊师父。”
清妍才不在意这个,转头问余淮:“你说你的午膳是有得吃没得吃重要还是好不好吃重要?
“有的吃就行,总比饿着强……”余淮自觉脑筋太慢,郁郁地走开了。
清妍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不叫人省心。”
琳琅是不能理解清妍的做法的:“京城里的事情余先生帮不到忙,小姐您叫他回来是有其他的事情吗?”
清妍摇摇头:“与其留在蜀州祸害大好青春的姑娘,倒不如回来打打杂。他这般花心风流,我实在不放心他留在蜀州在招惹那陆家小姐。”
琳琅:“小姐是想撮合辰堂主和余先生?”
“余淮用情不专,既心系辰花又对陆珊有好感,不怪辰花瞧不上他。再说他这么多年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过来的,我就算帮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只是瞎操心而已。”
琳琅正想说话,余光瞟到安阳世子走了进来,闭上嘴缄口不言了。
清妍想着事情恍然不觉,还继续开口说着:“还是安阳好啊,从来不像季表哥和余淮那样招惹是非,勾三搭四。还是专一一点的男人讨人喜欢。”
安阳乐挥挥手示意琳琅退下,径自走过去捂住清妍的眼睛,下巴撑在她的小脑袋上:“那这样说来,我还是挺可靠的喽?”
他的声音低浅,徐徐缓缓地温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进她的耳朵,清妍脸上,耳朵上红色漂浮,竟然看起来娇媚异常。
安阳乐低头,鬼使神差地含住她细嫩的耳垂。
清妍的身子颤了一下,耳朵上的红色蔓延到脖子根,连脸上都染上了几分霞色。
安阳乐的唇舌沿着她绯红的耳朵游走到她的唇边,然后竟然住了口,眼底里光芒浮动,耀眼地比窗外的阳光还刺眼几分。
清妍不敢看他了,直接闭上了眼睛:“你什么时候可靠,我可没那么说。”
安阳乐一笑,笑声传进她的耳边平白让人羞臊。清妍的脸红了个透。
安阳乐亲亲她的唇角:“是吗?可是我刚刚怎么听到有人说我这样的男人比较讨人喜欢?”
清妍觉得自己就是说的再多也注定被他取笑,索性闭上嘴不说话了。
安阳乐眸子里面笑意更深,低头直接吻上她嫣红的唇瓣,由浅入深,唇舌缠上她的,钻研厮磨间,手扭过她的头,然后加深这个吻。
安阳乐吻完之后伏在清妍肩头喘息,老实说他觉得没有比他活得再辛苦的未婚夫婿了。
清妍被拉着坐到他膝盖上,听着耳旁不正常的急促呼吸声羞得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了,安阳乐情动起来哪里还是那个淡然高贵的仙人,分明是个爱恋里的毛头小子,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安阳乐反而更让她深陷。
安阳乐冷静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觉得成亲的事情真的是该提上日程了。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这样的隐忍,就是大罗神仙也不可能真的坐怀不乱的。
两个人正在这样暧昧的气氛下,外面却传来苏南急切的声音:“世子,难民巷被发现了。”
清妍的身体一震,安阳乐倒是比她冷静得多,拍拍她的小脸:“不担心,咱们先去看看。”
清妍点点头,只是脸色依然不好。
明明刚才还说满堂春意,只因为一句话便变了气氛。
发现这事的自然是皇上的人。说此事是为了对付清妍也好,是为了京城安宁也罢,总之无论从审美角度来讲,皇上要处置这些病患都是无可厚非的。
清妍在云州时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当时官府的事情都是沈之城处理的,只是她心里却并不担心,因为安阳乐在这儿。
这个人就是让人心安的源泉,只要有他在,即使大难临头也没有什么可惧怕的,更何况此事牵扯不到他们太多。
情况紧急,两人轻功到了难民巷,那里已经人满为患,都是气势冲冲的百姓和捕快,为首的是身穿官服的京兆尹。很多人手里拿着火把,异口同声地喊着一句话:“烧死他们!烧死他们!”
清妍若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场景或许还会心凉,但是此刻见到却心境平和
不是这些百姓天性如此,他们只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对瘟疫的惊慌,再再加上有心人的利用,所以才会做出一些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后果的事情。
这些人僵持在难民巷的外面,大概因为安阳乐派来的人守着,所以没有人硬闯。
安阳乐拍拍清妍的手,慢步走向京兆尹林立。
安阳乐一来百姓们的吵嚷声便小了很多,京兆尹更是诚惶诚恐地站到他身旁。
清妍远远地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京兆尹面有难色,片刻后又露出释然的表情。
林立挥挥手,捕快们迟疑地后退了几步。
安阳乐朝着她走回来,“我们还是要进宫。”
清妍明白安阳乐的意思,这事不论如何都是皇上的意思,安阳乐即便再高的威望也抑制不了人们心中的胆怯和恐慌,这种时候最应该使用强硬手段,由朝廷出面,上则安抚人心,下则义诊送药。
皇上此时还是坐在御书房的书案旁,强硬和安阳乐一起进去,正在报告宁寄渠治理情况的工部尚书停下了奏报。
皇上正在为京都瘟疫的事情难心,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闹得厉害了关系的可是整个东辰的百姓。稍不小心就会人心惶惶。
强硬和安阳乐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皇上挑眉,挥手让工部尚书下去。
“安阳世子来的正好,使臣进京之后诸多事情延卓处置不来,还多仰仗与你。”
清妍心里想的是安阳乐前些日子都那样辛苦你怎么还好意思什么事情都仰仗他。这皇上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安阳乐依然淡定地回答:“该是安阳着手的安阳自然不会推辞。”言外之意急速不是我要做的你也别想推倒我身上。
清妍笑眯眯地看着皇上,直入正题说:“皇伯伯,嘴角难民巷瘟疫横行,你怎么还吩咐京兆尹把风声闹大啊?”
皇上听了清妍的话皱起了眉:“朕只吩咐林立带人封锁难民巷,如何把事情闹大了?”
清妍看向安阳乐,后者也微微蹙眉。
难道不是皇上做的手脚?
清妍想想便觉得自己蠢了,这京城是皇上的京城,瘟疫之事闹大于他半点好处都没有,怎么会是他做的呢。
安阳乐语气平静地说:“那应该就是主使之人动的手脚了。”
“主使之人?”皇上似乎不知道此事是有人蓄谋,“你是说,瘟疫之事是有人蓄意为之?”
清妍白了皇上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皇上沉寂了片刻:“既然如此,一定要尽快处理那些患病的百姓。”
清妍几乎想从椅子上跳起来,身为一国之君,遇见点事情就知道牺牲少数成全多数,自私自利先己后人,也不怪这些年来东辰日渐衰败。
安阳乐却看向皇上:“若是全京城的百姓全部得了瘟疫,敢问皇上可是会杀掉所有京城的百姓?”
皇上叹了口气,“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不杀他们,那得病的只会是东辰百万百姓。”
清妍眼光讥讽:“那若是皇伯伯得了瘟疫,皇伯伯可会自行了断未免殃及更多人?”
皇上老脸一红,脸上是急怒的表情:“你这是什么话?朕是东辰国君,若是没有了朕……”
清妍盯着皇上的眼睛:“若是没有了皇上,东辰将会如何?”
皇上忽然就住了口。
清妍:“我来替皇上说,皇上驾崩之后东辰很快会有新的国君即位,那人说不定是太子延卓,也或许是别人,他们或许良善贤明,或许昏聩无能,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比皇上强国千百倍!”
皇上大怒,站起来指着清妍气急:“放肆!”
清妍讥讽地笑:“皇上这便怒了吗?若是当真是贤明之君,又岂会只知道舍卒保车坑害黎民?若真是圣明贤主,又这么会牺牲天下人来坐稳江山?!”
皇上的脸色不好,呼吸急促地瞪着清妍无畏的双眼,过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洛清妍,朕平日里真是太宠着你了,让你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来,你莫非以为真不敢斩了你?”
清妍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敢,皇上您有什么是不敢的,即便是杀尽天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好啊你,来人!”皇上气冲冲地对着殿外喊:“来人啊,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洛清妍给朕拉下去,……给……给朕斩了她!”
安阳乐自始至终都是那副清风朗月的神态,见真的有侍卫走进大殿才幽幽来了一句:“皇上大可把洛清妍拉下去杀了她,杀了这全天下唯一有本事治好瘟疫之症的人。”
皇上闻言一愣。
清妍却挑衅地看着皇上:“皇上,还是杀了洛清妍的好,这么个不讨喜只会大逆不道的丫头留着有什么用?早死早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