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姐好雅兴,来赏花吗?”
陆珊面色红了红,不知怎么的看向清妍的目光有些心虚:“我,只是……”
清妍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角,“只是什么?”
陆珊来京城的目的不纯,她听到自己和欧阳季之间的对话只是巧合吗?清妍还不确定,心思飘转了一瞬之后面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见陆珊红着脸的样子没有半点惊慌,清妍也不再追问下去:“没什么事情,陆小姐好好休息吧,有是需要、缺什么都尽管去找二表哥,毕竟,”清妍对上陆珊的眸子:“你还是余淮的未婚妻。”
陆珊蓦然间抬起了头,对上清妍洞悉一切的眼睛,竟然无法的坦然地对视。
清妍笑容依旧,转而对着身边的欧阳季说:“我们走吧。”
欧阳季点点头,看也不看陆珊一眼就和清妍离开。
陆珊心里略微不舒服,她其实知道,像欧阳季这样的世家公子是不会无缘无故冷淡客人的,只是刚才后者走的时候对自己练个招呼都不屑打,已经是十分无礼的表现了。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来听他们讲话的啊。
陆珊觉得自己无辜极了,跺跺脚也转身走了。
另一边欧阳季和清妍走在出府的路上,“她是故意的吗?”
清妍摇摇头:“没那回事,她怎么知道我们要出现在哪里,而且即使是要偷听也要到书房或者内室偷听,哪有人在花径边上听人讲话的。”
欧阳季说:“我以为你刚刚那样说是在暗示什么呢。”
清妍冷睨他一眼:“自作聪明。”
欧阳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其实也觉得陆珊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不堪。
秦柳还在进京的路上,清妍想着对方一个单身女子和方槐住在一起不太好,所以就着人为秦柳准备了院子。
护国公府大得很,腾出个院落给人住再简单不过了,绫香吩咐人准备好了女儿家要用的吃穿摆设,还是不放心所以又来问清妍秦柳的喜好习惯。
清妍其实对秦柳并没有那么多的了解,只是粗略地描述了一下她对秦柳的印象和对方的穿衣风格之类的,绫香是老人精,对这些事无巨细,所以清妍很放心。
清妍打发走了绫香之后又招来了东魁,她的感觉一向敏锐,对于欧阳钊在青州的情况还是多加了小心。
忙完了这些清妍就累了,收拾了下就滚到床上睡觉。
清妍自从身体的蛊毒好了之后就特别喜欢睡觉,连绫香都这件事很无奈,早上去端洗脸水伺候清妍梳洗的时候对方还赖在床上,中午叫她去用午膳了,清妍还是在床上,晚上好不容易不在床上了却被安阳世子带走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清妍只要是没事的时候十之六七都是在睡觉的。
安阳乐来的时候清妍理所当然还在睡觉。
他见识过清妍最近的睡功,弱国没人叫她那她可以一动不动睡一整天都不醒。他也不想吵醒她,揉了揉发酸的眉心,发现自己也有些困了,索性小心掀开清妍身上的被子,脱下外袍自己也钻进去了。
不算强壮的身躯温柔地把小人儿抱进怀里,清妍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之后自然而然地钻进安阳乐的怀里。
安阳乐看着她的动作笑眯了眼睛,内心一片柔软。
夏天的温暖还是悄无声息的过去了,秋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清妍坐上安阳王府的马车后径直去了城外。秦柳昨天让人传信说已经到了十几里外,差不多中午时分就能到京城。
到了城门口清妍让驭夫停下,自己下了马车,其实时间还没到,她只是闲的无聊了所以才早点出来,最近安阳乐一直在忙大婚的事情,连香姨都忙的脚不沾地,她倒是成了最清闲的一个。
清妍在马车外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正想坐回马车里等便见周延卓的驱马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
清妍挑挑眉,正是和南疆僵持的时候这太子殿下出城去……难不成是要领兵出战?
可是也还没打起来啊。
清妍看了看马上就要到跟前的周延卓,果断地钻进了马车。
周延卓远远看着清妍的动作怒火丛生,他有那么可怕吗?
周延卓想想不禁狠狠拍了拍马屁股,马儿受了惊吓跑得快了许多,好在周延卓自小学习骑射及时拽住了马缰绳。
深吸了一口气,周延卓停在了清妍的马车前:“洛大小姐好雅兴,来城门口看太阳吗?”
清妍在马车里皱了皱眉:“太子说笑了,最近天转寒,太阳都懒在了云彩后面,哪里还有什么太阳好赏?”说着话音一转:“倒是太子殿下,朝事繁忙,您也来城门口,是要赏落叶吗?”
周延卓眉心蹙起,现在虽说是秋天,可是树上叶子都还绿着,还远远没到秋风落叶的程度,洛清妍这样说分明是在讽刺自己。
正待他说话,远处又有马蹄声传来,驭夫在马车外轻声告诉清妍:“大小姐,是方家的马车。”
安阳王府的驭夫自然不是一般人,安阳乐特意从暗卫中挑了几个得力的来给清妍赶马车,现在看来还是有用处的。
秦柳来京城就是为了找方槐,他来接一下也是应该的,清妍和方槐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没熟悉到要打招呼寒暄的地步,听了驭夫的话也不过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延卓也看向了已经走下车的方槐。微微怔愣了一下才记起对方是谁:“原来是方公子。”
清妍倒是没想到周延卓居然也认识方槐,只事情与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懒得去过问。
方槐见了周延卓自然不可能向清妍那样有恃无恐,恭谨地躬身行了一礼。
周延卓轻轻点了下头:“方公子也要出城吗?”
方槐摇了摇头:“不是,草民来接人。”
“接人?”周延卓琢磨了一下这句话,然后便连讥带讽的来了一句:“本太子还以为方公子生意繁忙,是没有时间来烦扰其他事情的。”
方槐倒是自若,“对于草民来说,生意之事才是其他事情。”
周延卓被他堵了回来也未生气,“是吗?那本太子正好无事,不如同方公子一起来等。”
方槐略微吃惊了一下,不过见了周延卓眸光瞥向另一辆马车之后才了然地颔了下首:“是。”
清妍懒得管外面的人,看着时间还早,索性所在马车上浅眠了。
周延卓极有毅力地坐在马背上看着空荡荡的城外,完全忘了要视察城外大营这件事。
时间缓缓地溜走,周延卓还是耐心十足地坐在马背上守着,清妍睡了一觉醒来见秦柳还是没到,她晃晃发酸的脖子,掀开车帘走了出来,驭夫放下脚凳看着她下车,“大小姐,秦姑娘还没到。”
清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眸子瞥到方槐看向自己略带讶异的目光,眸光一顿,对着他点了下头。
余淮走过来,“敢问姑娘也是来接柳儿的?”
柳儿……清妍默默地拂下满手臂的鸡皮疙瘩,“是。”
方槐:“请问姑娘是……”
清妍看了眼正皱眉看着自己的周延卓:“我是秦柳的朋友。”
远处看着的周延卓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洛大小姐结交真是遍天下,到哪儿都能见到朋友。”
清妍目光清淡地带向周延卓:“太子殿下午膳时分出城原来是要接我的朋友,秦柳知道了想必会很荣幸。”
周延卓这才记起要紧事,看了看天色只会才恍然发觉自己粗心误了事,但是走之前还是想保持自己的风度:“本太子只是来视察城门的士卒是否认真当差,现在看来他们还是很忠于职守的,”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本太子的确是事务繁忙,洛大小姐还是自己在这里等朋友吧。”
清妍极有教养的浅笑颔首,心里悄悄唾弃了对方一百遍。
周延卓的马走远,清妍才收回目光落向方槐:“方公子大约是不记得我,不过我是见过你的,那时候你与秦柳了还未相识。”清妍自己介绍自己:“其实说起来我还算得上是方公子和秦柳的媒人。”
方槐不算俊秀的脸羞涩地红了,恍然大悟般开口:“我似乎见过小姐。”
清妍知道他是说画舫的那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当时她对这个少年的印象就是一个书生,开始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默默无闻的男子居然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大好的仕途弃官从商,实在让她刮目相看。
清妍难得对陌生男子有一个好脸色:“方公子是如何和太子结识的?”周延卓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方槐初入京城又没有靠山,即使是看在秦柳的面子上她也该提点他一番。
方槐说话坦荡:“我曾经收购过太子名下的几家铺子。”
清妍心里暗暗佩服起他,连周延卓的铺子都敢收,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想想又觉得好笑:“早有耳闻方公子极有生意头脑,没想到生意初入京城便有些势如破竹的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