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活生生的人变成了这种没有思想意识的怪物,到底是何等歹毒的手段?
“张盖!你认识那两人?”
水藏锋眉头一挑,忽然冲张盖问道。
对于水藏锋的疑问,张盖也并不回避,旋即将一年前神剑宗遗迹中发生的一切全盘托出,不过对于他重生一事却只字未提。
众人听罢,却无一不摆出怀疑的姿态:“上古时期的人活了过来?这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那黑衣人实力的确强悍,但也不过武皇之境,哪里同你说的,是什么上古剑圣。”
张盖也不理会旁人质疑,只盯着水藏锋:“南皇剑一的实力增长得有多快,水宗主应该比我更清楚!”
“而且早在上古就绝了迹的异族如今重现天元,你们又如何解释?”
这个问题倒是让众人无言以对。
“这……”
众人语塞之际,水藏锋眼中精芒一闪:“我相信他!”
“半年前那黑衣人曾造访过云海宗,他当时的实力还不及武皇,若非亲眼所见,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得强悍如斯。”
话至此处,水藏锋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的目的竟是问心碑,是我大意了。”
提到问心碑,又联系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幕,所有人都对这件云海宗镇宗之宝有着浓厚的兴趣。
“问心碑到底有什么秘密?他们所说的须弥境又是什么?”
水藏锋看了看各宗长老与弟子,又看了看论剑台那一片废墟,终究决定不再隐瞒。
“在上古百族大战末期,异族势微,要被流放天外之前,曾发生过一件事。”
“在当时,一批人族与异族混血生灵的去留起了极大的争议,因为血脉特殊,他们被两方势力所不容。”
“就在有人提出将他们尽数诛杀之际,我水家先祖一时恻隐,便以大神通开辟了一片天地,供他们繁衍存身,而这片空间便是须弥境。”
“而问心碑便是须弥境的钥匙!”
听水藏锋言说,在场众人不由一阵唏嘘,水家先祖到底强大到了何等地步,竟能开辟出供生灵存身的空间。
“须弥境?南皇剑一去哪儿干什么?”张盖不解。
水藏锋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此人若真是南皇剑一,那他此次复活定然所谋甚大,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不可忽视。”
“可是如今问心碑已经被那人拿走了,须弥境我们也进不去啊。”
“非也非也!问心碑虽然是须弥境的钥匙,但却不是唯一的入口!在云海宗禁地之中,还有一道通往须弥境的大门。”
得言,各宗长老面面相觑之余,又道:
“但那黑衣人实力强大,连水宗主你都不是对手,我们……”
“当年为了维持须弥境空间的稳定,我水家先祖设下了禁制,须弥境中不得有天武境以上的生灵存在。”
“那黑衣人想要进去,必须压制修为,否则,就算他实力在强大,也扛不住先祖留下的法则之力。”
“原来是这样……”
见众人犹豫,水藏锋又若有所指道:
“对了,当初我家先祖封印须弥境时,在里面放入了许多天材地宝,奇珍异兽,虽然时隔多年,但毕竟是上古时期的东西……”
没等水藏锋说完,各宗长老不由双眼放光:“水宗主,我倒有个主意,既然须弥境中法则特殊,我们何不从各宗弟子当中挑选部分进入须弥境,指不定能阻止那黑衣人的阴谋。”
“没错,那黑衣人杀我门下弟子,我万罗宗与他势不两立!”
“水宗主,事不宜迟,还是趁早下决定吧!”
“……”
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各宗长老,水藏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既然各位如此深明大义,那水某先行谢过了!”
“应该的应该的……”
这些个长老可都是活了一两百年的人精,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
那黑衣人的实力他们有目共睹,莫说是其本身,光是那柄黑剑也不是这些人可以对付的。
他们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派门下弟子前去送死。
之所以如此积极的要进入须弥境,图的不过是其中的天材地宝罢了。
便此,各宗长老各怀鬼胎,领着自家弟子,与水藏锋来到了云海宗禁地。
在云海宗禁地的一座祭台之上,摆放着三根丈长的香,年深久远,香上已经布满灰尘。
此时,祭台上已经站了百余人, 皆是五大宗门的天才弟子。
祭台上空,水云天凭空而立,逼出精血,凭空画了一道图案,与请问心碑时所画一模一样。
“天地同生,日月炼化,开!”
“哗啦!”
咒语刚落,祭台之上,一道白光骤起,刹那间,百余个人影便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原本祭台上的弟子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旋即便失去了意识。
唯独神魂相对强大的张盖一直保持着清醒。
感受到周遭的法则波动,张盖有些诧异:“小世界!”
据水藏锋所说,须弥境不过是当初水云天开辟的一方芥子空间,没有大道,没有自然法则,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大些的储物法器而已。
但如今张盖感受到周遭切切实实的法则波动传来,他才恍然大悟。
须弥境绝对不是寻常的芥子空间,而是早已自成一片天地,诞生了天道法则,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世界。
张盖思量至此,忽然柳暗花明,眼前一亮,入眼处有山有水。
同时,周围的弟子也接连醒转。
“方兄!”
最先走到张盖身旁的乃是张风吟,因为之前的事情,他对张盖颇有些愧疚。
“张师兄!”
同时,展芸和紫涵也跟了过来。
“紫师妹!”
看到紫涵,张盖下意识一皱眉头:“张兄,你最好离这个女人远些!”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如今误会已经澄清,我和紫师妹都不追究了,你还在这里纠结什么?”
“对啊方兄,问心碑下岂能有假?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张风吟也劝道。
见二人替她说话,紫涵更是作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对不起方师兄,之前因为奸人挑拨,害你背了那么多的骂名,你如果不甘心,要我做什么都行,紫涵定无怨言……”
“紫师妹言重了,方兄不是这种小气的人。”
言罢,张风吟又压低了嗓音,凑到张盖耳畔:“方兄,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计较?给我一个面子,此事就此作罢吧。”
“……”
张盖明白,想要说服这二人恐怕比登天还难,为今之计,只有他自己小心了。
“方公子!”
这时,从人群中走来一个白色的倩影,蒙着面纱,气质出尘,宛若下凡的天仙。
“吴师姐!”
“方公子,这须弥境中凶险未定,要不我们两宗弟子结伴而行,你看如何?”
一听此话,一群云海宗的弟子双眼放光,接连拍手叫好,毕竟能与吴诗韵这样的佳人同行,他们求之不得。
却在此时,一个极为不爽的声音突然响起:“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
众人循声一瞧,立马丧失了斗志。
“水师姐!”
水琉璃冷眼撇过一群犯花痴的男弟子:“一群白眼儿狼,是不是忘了云海宗谁才是老大了?”
“我等不敢!”
虽有佳人诱惑,但云海宗弟子可知道得罪水琉璃是什么下场,故一个二个都低下了脑袋,垂头丧气。
水琉璃大大咧咧走到张盖跟前,拍了拍后者肩膀:“这趟咱俩搭个伙儿?”
“……”
“我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水琉璃水师姐,不过当初云海宗追杀张盖的时候,你怎么没站出来说云海宗是你说了算?”
听罢吴诗韵的嘲讽,水琉璃却丝毫不在意,拔出七色琉璃剑:“不服?比划比划?”
“你……蛮不讲理!”
吴诗韵虽然被称为东域第一美女,但论起修为,还真不是水琉璃的对手。
“吴师姐是大家闺秀,可不似某些人,有娘生没娘养。”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四象宗第一天才——赵夜白!
“你若真想玩儿,我来陪你玩儿玩儿如何?”
“是你?”
见赵夜白出头,水琉璃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我倒是忘了,吴诗韵还有你这只舔狗,只可惜啊,她宁愿与一个外宗弟子示好,都不愿搭理你。”
“啧啧,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得言,赵夜白顿时沉下了脸色,嘴角一抽,拔出了双刀,满脸煞气。
赵夜白的确喜欢吴诗韵,他也自认为配得上吴诗韵,但奈何后者就是对他爱答不理。
最开始在擂台被张盖血虐,他便憋了一口气。
而后心上人向张盖示爱,让他更是不爽。
如今再得了水琉璃这番嘲讽,赵夜白终于忍不住了。
却见水琉璃满脸不屑:“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我会怕你?”
正当二人剑拔弩张,一旁的张吟风忽的大叫一声:“方兄,你去哪儿?”
众人闻声一瞧,才见张盖的身影已然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远处掠去,不过三五息的功夫,就没了踪迹。
见状,水琉璃收了兵器,咬了咬牙,追了上去:“改天在和你打,本姑娘先走一步!”
“水师姐!”
水琉璃的身影迅速消失,只留得一群云海宗弟子各自苦笑。
“……”
赵夜白散去了凝聚的真元,仿佛是蓄力已久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旋即转头看了看吴诗韵,又满脸的柔情:“诗韵,你没事吧?”
张盖走后,吴诗韵又恢复了寻常的淡漠:“多谢赵师兄了。”
得了吴诗韵这句多谢,赵夜白只觉一股暖流淌入心间,这一刻,仿佛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可惜了,张盖这等奇才,终究不能为我所用。”吴诗韵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