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二十七年冬,苏云国景苑帝暴毙在长乐宫,皇后遂发动兵变,辅佐昏庸无道的太子登基,改国号天庸。
天庸元年,昭乐族因不满新皇暴虐反叛兵变失败,满族俱殇,庸帝为了惩戒昭乐族,将昭乐族公主与景苑帝所生三子赐予溧阳王世子为妻,满朝哗然,戏称三皇子出嫁……
但溧阳王世子却与当夜逃婚,下落不明。
五年后,溧阳王与成王合谋,在靖乐宫将庸帝毒杀又嫁祸镇国公府,成功上位,字号天成帝。
分分合合之后会是天下初定?大错特错。
天成五年,寒冬……
火,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撺掇出来,耳边尽数响起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马蹄声,斧钺刀叉相撞的叮当声,在斑驳的城墙上拖拽出一副精彩的皮影戏。
此时的苏云国皇宫早已一片大乱,虽说早已习惯了这江山易主的戏码,但宫人们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为自己的未来而感到惶恐不安。
耳边轰鸣,尽数都在一瓢冷水兜头浇下那一刻而浑身冰冷的睁开了茫然的一双大眼。
“苏未央,你说,是不是你将宫里的消息传出去的?你竟然帮着你舅舅与赫连珏造反,你罪该万死。”
万死?心中一阵荒凉的冷笑,苏未央看着自己早已被斩断的四肢,讥诮的勾起嘴角:“我罪该万死?你当初与苏千澈合谋毒杀庸帝又嫁祸给我舅舅的时候,难道就不是罪该万死吗?”
被人揭穿了老底,瞬时间便让赫连昌恼羞成怒,他冲下台阶,一脚将那早已四肢俱断的残废女人踹飞出去。
身子撞在大殿上的廊柱上面,苏未央口出呕出一团污血,眼前一片发黑,却还是冷凄凄的残笑出声。
“苏未央,你少在这里卖弄,想当初可是你先找上朕的。”赫连昌如同丧家之犬般嚎叫。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瞎了狗眼会看上你;为了你我逃婚恢复女儿身份,为了你我将镇国公的势力弄到你这一面,为了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娘被二姨娘那个贱人害死……”
“够了,话说得好听,当初你不也是因为不满庸帝赐婚赫连珏吗?你爹苏千澈还不是因为不满被天下人耻笑,所以才选择朕吗?大家各取所需,你少在这里装可怜。”
“你……”苏未央蜷缩在地上,而身后的殿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一道气息不稳的话语声响起。
“皇上,那镇北公宋茂昌率大军已经攻破了东城门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柔儿莫急,一切都有朕呢!”
尽管到了这国破家亡的时刻,但赫连昌却还是不忘安抚他怀中心心念念的宝贝儿。
苏未央一个抬头,便是恶狠狠的瞪着苏婉柔,睚眦欲裂的怒吼道:“贱人,你跟赫连昌都不得好死。”
“呀,三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不得好死?我想……眼下你最该关心的不该是我吧?”
看着她嘴角隐含的狞笑,苏未央心中一阵打鼓,似是预感到将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苏婉柔在看尽苏未央的惨象之后,却忽而阴笑着推开身侧的男人,朝着殿外击掌明示。
忽而身侧响起一声怒吼:“放开我,你们好打的胆子,这可是太子。”
双眼一黑,苏未央差点儿晕死过去。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这分明就是秋竹,她不是应该抱着念儿逃跑了吗?
眼见着苏未央已经变了脸色的神态,苏婉柔极尽残忍的走到苏未央的身前,慢慢俯身蹲在她的面前。
“三妹妹,你看我对你多好,我将谁给你带来了?”
“苏婉柔,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啧啧,不得好死?我看未必是我吧?苏未央,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规劝宋茂昌退兵,只要你能让他倒戈相向,我说不定一时心软,就会放了你那个孽种。”
苏未央满眼的泪痕,狰狞的吼道:“赫连昌,念儿可是你唯一的孩子。”
“你闭嘴,朕的孩子?我看那分明就是你与赫连珏的孽种,你最好像柔儿说的那样做,不然……”
“不然你想要怎样?念儿是你的孩子,你最清楚,赫连昌,虎毒尚且不食子,你难道还要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
眼见着赫连昌的脸上浮现一丝犹豫之色,那苏婉柔便是阴狠的眯起眼睛,朝着门口冷冷的努努嘴。
耳边传来婴孩的啼哭声,秋竹的嘶吼声,苏未央挣扎着扭过头去,却一眼看到几个人正压着秋竹将她绑在柱子上面。
“你们要做什么?”
“你放心好了,我只不过是先拿这个奴才开刀,也好让你看看若是不听话,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来人啊,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奴才行洗梳之刑。”
脸上的血色尽褪,何为洗梳之刑?那是一种极其残酷毫无人道可言的酷刑。
但凡受刑之人必要先用滚水从头浇到尾,待到皮肉浇透之后,便用铁刷子将身上一层层的血肉活生生的刷下来,直到白骨尽透,活活痛死。
如今苏婉柔竟然要对秋竹用这种酷刑……
“苏婉柔,你不是人,你这个恶鬼,你这个畜生!”
任凭苏未央一阵阵嚎叫,但耳边除却苏婉柔得意的大笑之外,只剩下秋竹的阵阵痛叫之声。
忽然大门被人撞破,几个神色有异之人跌跌撞撞冲进来。
“皇上,皇后娘娘,宫门被,被攻破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苏婉柔脸上一阵痉挛,而后突然转身将那还在啼哭的婴儿丢进沸水之中,转身又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苏未央给我活剐了!我不好过,她也别想痛快!”
耳边鞭炮齐鸣,吵得让人头痛欲裂,苏未央猛然开眼,就听到身侧之人惊喜的喊道:“世子爷,您醒了?”
世子爷?叫谁?苏未央侧目,却傻愣愣的看着面前这张满是惊恐不安的小脸:秋竹?她怎么在这儿?不是被苏婉柔害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