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知道呢?看着眼下都快要挂在他身上的女人,赫连昌自然是明白苏婉柔的心思。
他忽然伸手勾住苏婉柔的腰肢,看着眼前这张早已有着些许迷失神情的女子,轻柔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
“大小姐此番如此帮我,你要本王如何感谢你?”
苏婉柔嘤咛一声埋首在赫连昌的怀中,小手娇嗲的捶打着赫连昌的胸口。
“殿下,柔儿并非贪图你的感恩……”
“本王知道你的心意,本王对大小姐又何尝不是魂牵梦萦?自从上次相遇之后,我总是能够梦到你……”
说句心里话,他可是直到现在才看清楚这个苏婉柔的长相,虽说眼下生死关头,自己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儿女情长之事,但苏婉柔确实是美艳动人,而且……她的身后还是整座溧阳王府,这又是何乐而不为呢?
两个从一开始就相互存着目的的人很快就结成了联盟,苏婉柔一脸连恋恋不舍的从六皇子府走出来折返溧阳王府。
三日之后,赫连昌的调查结果呈于庸帝面前的时候,答案则是让大家都大吃一惊。
“你说杀了萧景辉的是另有其人?”
“回皇上,据臣所知,当时赛金公主晕倒在地,应该是有人趁机将人杀死,而后又嫁祸于她。”
“那到底是何人呢?”
“这个,……臣以为,不如皇上亲自审问这件事,也好正面给萧国舅与瓦剌国一个交代。”
庸帝闻言,似是有些不耐烦的看向了赫连昌。
“你说朕亲自审问,那也就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凶手是谁?你这是无能的表现,你这个废物。”
将手中的奏折直接砸在了赫连昌的脸上,脸颊上一条血痕滑落,眼角一滴血水没入地面之中。
他恨,为何先皇会突然暴毙,为何这苏云国会落入庸帝这个草包的手中……
但眼下,他为了自己能够活命,却只能卑躬屈膝的在庸帝面前佯装无能的蠢货。
想到这里,赫连昌微微抬起头,轻声说道:“皇上,臣听闻瓦剌有一秘术,能够通灵与死者……”
庸帝闻言,似乎就像是那心智未开化的儿童一般,赫然间就来了兴致,转身又看向了赫连昌。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是,臣弟以为,咱们不如……”
“快快快,把海纳尔给朕叫过来,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玩的事情,能跟死者通灵,朕倒是要看看究竟能查出什么来。”
庸帝果然就喜欢这些东西,赫连昌心中一阵冷笑,接着便将海纳尔叫了上来。
午夜,在黑漆漆的冷宫前面,十几个人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面前一张鬼面手中持着一柄桃木剑跳来跳去。
忽然,那鬼面朝着桃木剑喷了一口水,火花惊现,吓得众人更是连连后退。
“这就是你们瓦剌人最信奉的神明?”
“回皇上,正是我们瓦剌所奉行的五鬼神,它可是无所不知的!”
“那你说说,它又是怎样才能找到凶手?”
“皇上,五鬼神只要在人间阴气聚集之地,就能通过人体与死者进行通灵,到时候死者会直接指认出杀他的凶手。”
“那你的意思是说……萧景辉他一会儿就会来了?”
虽说对这件事有着很大的好奇,但却仍旧是有些后怕的左顾右盼,庸帝猛然扯动着自己的衣衫,大声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朕围住,再挑高灯火,朕可是不想要看到萧景辉那死鬼的模样。”
这几日仍旧沉浸在悲伤之中无法自拔的国舅萧御河,却偏偏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顿时就来了火气。
他双眼瞪得溜圆的看着庸帝,却碍于萧太后的情面,不敢当面发作,只能暗自握紧了拳头。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却不知怎地,突然就觉得四下里变得异常的冰冷,庸帝不自觉打了个哆嗦,看向四周,接着搓着手臂叫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冷了?”
“嘘……皇上,怕是五鬼神已经与地府相连,此时正在召唤着萧景辉萧公子呢!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庸帝竟然有些后怕,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却一下子就撞在了一样东西上面,吓得他惊叫连连。
“皇上,皇上,那是柱子,柱子。”杞公公慌忙走过去,提醒着庸帝。
好不容易才将杞公公的话听进去,转身一眼看到那定于原地不动的柱子,庸帝自觉颜面尽失,转身就又抬起了手。
早已习惯了他这幅德行的杞公公此时可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但见庸帝转身之际,已经伸手扯过一名小太监挡在自己身前。
“混账东西!”那响亮的耳光,直接将小太监抽飞在地。
杞公公心中哼笑了几声,便马上低身说道:“是,皇上说得是!”
“去,去叫人把这柱子给朕砍了,碍眼的东西。”
眼角抽筋的看着庸帝,又看着这一条长廊,怕是这一根柱子下去,这条廊子也就彻底废了。
但庸帝却是不管不顾,只觉得保住自己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
忽然,眼前的鬼面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这更让周围的人吓得双腿打颤。
而海纳尔却猛然一声:“来了!”
庸帝夹紧双腿,只觉得有些尿意让他眼下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眼下倒是十分后悔起自己为何会对这种事有了兴趣。
突然,鬼面不知为何又直挺挺的从地面跳了起来,月光的照耀下,白眼仁儿上翻,原地伸直了双手跳动了几下。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这一声声阴风惨嚎,渗入肌理之中,只觉得浑身的每一个汗毛都好像是受到莫大的惊吓一般,根根倒立起来。
有些胆子小的已经吓得倒在地上。
但萧国舅却是爱儿心切,他满眼惊恐与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急着想要冲上前去:“儿啊,是你吗?你回来了吗?你看看爹……”
“国舅爷,我劝你还是不要过去的好,人鬼殊途,若是贸然进入鬼界,怕是你一脚迈进去,想要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海纳尔一句话,硬是将萧御河即将迈步的脚又生硬的停在了当场。
他脸颊上不停的抽动着,侧目凝神盯着海纳尔:“二王子,你说,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那到底是谁杀了吾儿,到底是谁?”
似是痛彻心扉的嚎叫,在这孤冷的冷宫四周墙壁之间回旋,终于吓得庸帝破口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你给朕把嘴闭上,你是想要将阎王爷给找了是不是?”
萧国舅张着嘴僵在当场,转眼看着出言不逊之人,又看了看海纳尔。
咯咯,咯咯,似是什么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循声望了过去,却见那五鬼神上下牙床互相打架,忽然干砂的嗓音从他的喉咙深处像是一个字节一个字节的蹦出来一样。
“爹,……儿死的好惨,好惨啊!”
“儿?辉儿,辉儿,是你吗?你告诉爹,是谁?是谁害了你?爹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爹……”
“爹,眼下孩儿要亲自指证凶手!孩儿要他们经过阎王殿,只要孩儿认出他来,就会在他背后留下印记,爹,你要帮孩儿报仇雪恨啊!”
听着萧景辉的话语,萧御河老泪纵横,他哆嗦着手说道:“皇上,皇上,我辉儿死得冤,他死得冤啊!”
可当他再转眼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庸帝已经钻到了长廊的长板凳下面,此时浑身发颤,牙齿打架,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管他萧景辉到底为何而死。”
“皇上……”
“你,你们自己看着办,萧景辉要找凶手就让他找,他说什么照做便是!”
双手紧紧的握着板凳的凳腿儿,现如今倒是后悔起自己怎么就一时好奇,来了这么一出?
听了皇上的话,那所谓的萧景辉忽然又蹦跳着转身,看向面前的十几人,大声叫道:“他们,每个人都要去地府走一遭,每个人……”
此时混杂在其中的赛金也吓得牙齿打颤:她怎么就从来没听过什么五鬼神?
“还,还愣着做什么呢?没听见萧公子的话吗?还不快进去……”
杞公公此时连嗓音也开始微微颤抖,若不是非要逼着他站在这里,此时他指不定已经撒丫子跑到了哪儿去了。
可眼下……他只能硬着头皮,驱赶那十几个嫌疑人进了所谓的黑漆漆的地府的大门。
啪嗒一声,像是什么滴落在脖颈里面,吓得这十几人惊叫连连。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四处阴风阵阵袭来,吓得人手脚冰凉,只想着快点儿从这里逃出去。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众人都冲了出来,一个个身上湿漉漉的,就好像是刚刚从水中被人打捞上来一般。
海纳尔看了看赛金那张此时早已扭曲变形的面孔,不觉攥紧了拳头,究竟那个溧阳王世子的话可信不可信?
忽然,像是什么滚落在地的巨响,接着就看到那萧景辉又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被他杀死的,只要看到他们的后背,就能知道谁是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