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明顿觉口干舌燥,他忙伸手把卫榕搀扶起来:“原来是武安侯府的小公子,算起来我和你还算是一家人,要是按照辈分的话,你还得唤我一声……表哥呢。”
卫榕的祖母是武帝的表姐,要是按照这个辈分说起来,卫榕是该叫皇甫明一声表哥,至于这表哥亲不亲,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三皇子身份尊贵,我怎么敢高攀。”卫榕羞赧一笑,趁机收回了被皇甫明攥住的手,她嫌恶的在身上抹了抹,忍住心下的恶心道,“三皇子为何会在大楚呢?身边也没个护卫跟着,路上要出点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表弟想的周全,”皇甫明自顾自的熟络道,“你别看我身边看起来没人,但跟着我的都是宫中的大内侍卫,因这次我随着老师出门游学,父皇才特地把大内侍卫借给我,我就让他们藏身于四周,除非必要时刻不用出现。”
卫榕点头:“还是三皇子厉害,这样一来大家见到你和林先生,也只以为是普通书生,不会心生猜疑。”
皇甫明笑起来:“一般,我身边的哪个兄弟不是雄才兼备的人物,我还差的远呢。我喜欢练武,梦想有一日能和武安公一样去行军打仗,谁知道我的身子却从小虚弱,这是我一生的遗憾啊。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亲自到武安侯府去拜访他老人家,到时候还请表弟不要赶我出门的才好。”
“三皇子说笑了,这世上怕是没有人敢拦你吧。”
卫榕敷衍笑笑,如今就开始装可怜吗?还喜欢习武,那明明是你最厌恶的东西不是吗?
厉祯霖出来的从林井马车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卫榕正和皇甫明站在一起交谈,而皇甫明的身子几乎靠在了卫榕肩头,眼睛更是掉在了卫榕身上。
“卫榕,尊卑有别,你就是这么伺候三皇子的?”
厉祯霖大步走过去,冷冷的看了卫榕一眼,“三皇子还请见谅,卫榕年纪小不懂事,也是从小被武安侯府里的人给惯坏了,因为这无礼的举动都被陛下给训斥了呢。”
言外之意,这卫榕是武安侯府的小公子,还被陛下关心过,你若是有点脑子,就不要随意撩拨。当然,这还是委婉的说法,更直白的一点就是,你丫个色胚,离着我的人远一些!再乱看把你眼珠子剜下来!
卫榕悄悄看了厉祯霖一眼,就被他狠狠一瞪,卫榕别过脸去,唇角微微翘起,不知为何,听到厉祯霖这样说,她心中因皇甫明而起的怒气和恨意都消散了一大半。
皇甫明轻咳几声,自然知道厉祯霖是什么意思,他朝着林先生马车看了几眼,道:“聊完了。”
“恩,”厉祯霖点头,“卫榕你先进去马车,我们这就要赶路了。”
卫榕应了一声,看都不看皇甫明一眼,在车夫搀扶下进了马车,看着那搭在车夫手上的娇嫩纤手,皇甫明只觉心中痒的厉害,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看向厉祯霖:“你们也是要回大梁?我和老师也正好要……”
“中途有点事,恐怕要耽误一些时日,我已经和林先生说过了,本该保护你们回大梁,可无奈事出有急,实在是抱歉。”说着他愧疚朝着皇甫明揖手。
皇甫明有些期待的朝着马车看了一眼:“卫家小表弟也要去吗?”
“三皇子是皇室中人,即使卫榕真的和皇家有亲戚,但三皇子也要懂得避险,武安侯府的情况相比三皇子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厉祯霖提醒说道,语气中带了些不悦。
皇甫明尴尬一笑:“这不是他乡遇亲人,我一时高兴过头了吗,林先生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半年我过得艰难呢。”他靠近厉祯霖耳边,出声抱怨道,厉祯霖不为所动,“林先生是当代大儒,三皇子跟着林先生想必一定受益匪浅,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如今三皇子倒是心中有委屈了。”
皇甫明讪讪笑:“既然祯霖你们不和我们一路,那我们就等到盛京再见。”
厉祯霖揖手:“恭送三皇子!”
皇甫命不舍的朝着车厢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着马车驶出了视线,车夫问道:“公子,我们还要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厉祯霖冷哼一声,“只是看不得他那副嘴脸而已。”
车夫笑:“公子和三皇子打小就不对付,长大了看起来和谐相处了,实则还是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呢。”
厉祯霖冷笑,掀开车帷大步进了马车:“半个时辰后出发!”
“是!”
看到厉祯霖进来,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卫榕心中有些发虚:“你看什么呢?”
“我以为你不下马车,是因为知道里面坐的是三皇子,我以为你知道坊间的那些传言,但没想到……”厉祯霖冷眼道,“你这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两样?”
卫榕瞪大眼睛:“什么传言?三皇子的?”
“你不知道?”厉祯霖皱眉,见卫榕满脸迷茫懵懂,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卫榕,“咳咳!不知道就算了,没什么大事,以后你只要记得,日后再遇到他,就离得远一些。”
卫榕听话点头:“我知道了。”
厉祯霖哼了一声,心情却好了起来:“傻子,你这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卫榕歪着脑袋笑,眼神天真柔和,整个人看上去软软小小的,像是一个刚出炉的白皮包子。
厉祯霖看的心中发痒,忍不住上手重重捏了捏卫榕的脸颊,卫榕吃痛,去拍打厉祯霖的手,厉祯霖躲开再动手,两人闹成一团,车厢里一片和谐。
厉祯霖笑着抓住卫榕两条胳膊,眉眼沾染笑意:“你怎么还挠人呢,你是个小娘们?”
卫榕气的抬脚跺他,袍裾带出了什么东西,咕隆隆滚到了厉祯霖手边。
“这是什么?”
厉祯霖拿起来,询问看向卫榕,却清楚看见对方脸色大变,“一张废纸而已!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既然只是一张废纸,那你抢什么?”
厉祯霖别开卫榕的手,举起了手中的纸团,面色阴冷,“是你自己说,还是要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