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袁烈的不要脸行径,卫榕只当是听不见看不见,在清歌被带到自己身边后的半个时辰内,袁烈带着人再次进来,给卫榕和清歌蒙上眼睛,带着进了马车,眼睛看不见,其余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
卫榕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听见外面的喧闹声,闻到各种味道掺杂到一起的古怪味道。
“二少爷,我……”清歌靠在卫榕身边,声音哆哆嗦嗦,“和我在一起的那些姑娘,都不见了!”
“不见是什么意思?”
“二少爷和我们不是被关在一处的,我和其余四五个姑娘在一起,后来那个男人带着姑娘一个个的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卫榕皱眉:“是被卖了?还是……”
“我不知道!”清歌疯狂摇头,声音里带了哭腔,“但我闻到了血腥味,很浓很浓!”
卫榕心中陡然一惊,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是人贩子吗?!
就在这时,外面又响起了袁烈的声音:“还有多远的?日落之前能到吗?还想着回去找上两个姑娘喝喝小酒呢。”
“放心吧头,耽误不了你干正事的!”
袁烈哈哈大笑:“就你这小子会说话!”
卫榕嫌恶皱眉,侧头在清歌耳边小声道:“我袖中还有一把弩箭,你帮我把腕上的绳子咬开。”
清歌愣住:“你要做什么啊二少爷!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们还不得……”
“那也比在这里坐以待毙强,清歌你怕不怕?”
在这幽闭黑暗的环境中,卫榕的声音是那样的有力量,让清歌焦躁不安的心瞬间安稳下来。
“奴婢不怕!只要能和二少爷在一起,死都不怕!”清歌重重点头坚定说道。
卫榕轻笑一声,把绑着的手腕伸到清歌面前:“那就有劳小女侠了。”
感受着清歌卖力给自己撕咬着绳子,卫榕嘴角的笑意渐渐被一抹阴冷取代。
如今,能指望的人就只有自己了,无论如何,她都要从这里逃出去,她还有家人在等着她!
就在袁烈带着卫榕离开那间小楼后不久,一伙江湖人士忽然到访。
小二惶恐道:“不知各位英雄是要找谁?我们这里只卖女人用的胭脂,不买男子用的东西啊!”
零头的男子冷眼冷面,用手中的剑柄隔开小二,回头对着身后一行人道:“进去搜。”
小二着急还要说些什么,但一看到男子不近人情的眼神,他畏缩的退后一步,不敢再言语。
“没人。”
不多时,那群人下来,对着男子低声道。
男子朝着小二看去,冷声道:“昨晚在你楼中住着的那伙人去哪了?”
小二瞪大眼睛:“昨晚我家楼中住人了?!何人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住我家的楼!我要去报官,我要去……”
“去哪了!”
男人加重语气,身后顿时响起了接二连三的拔剑声,寒粼粼的利光几乎把小二给吓趴下!
“我不知道啊!昨日我家掌柜的出门探亲去了,我也因为这就歇了一日!我一天都没到店里来!更不知道昨日夜里进贼了啊!”
看着小二几乎吓倒在地上,男子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如若让我发现你在扯谎,这边是你的下场。”
小二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一阵凌厉的剑风顺着自己耳朵擦过,“咣当”一声,身后的桌子从中间一分为二,轰然倒塌。
“小的说的都是真话!小的不敢扯谎!”小二嚎啕大哭,空气中传来一阵尿骚气。
男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对着同伴打了个手势,众人很快消失在小楼中,来的无声无息,去的也毫无动静,如果不是地上还瘫坐着一个被吓尿了的小二,就跟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小院葱郁,头顶上的葡萄藤遮住了大半的日光,叶子已经变黄,石砖上铺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吱啦啦的轻响,院子中间放着一张藤椅,上面坐着一个带着白玉面具的男子,一身皎白长袍,乌丝散落在藤椅后,像是上好的黑色锦丝,他的坐姿舒坦闲适,可一双不断搅动的双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烦躁。
“吱啦吱啦!”
踏着落叶的声音渐进,冷面冷眼的男子来到了藤椅前,揖手道:“已经去问过了,那小二不知昨夜有外人闯进他家店铺,今早那群人便已经离开,我已经让人去城门查了,估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袖中手指搅动的动作戛然而止,白衣男子抬起头来,沉幽的目光从面具上投射出来:“不,不要让人去城外搜寻,就在这幽州城内。”
男子一怔:“这是为何,七通师父?他们从大梁掳了人,自然是快马加鞭离开这离着大梁最近的幽州城,好躲避开搜寻,他们怎么还会有胆子留在这里呢?”
只听七通冷笑:“因为他们不敢。”
男子还没反应过来七通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七通摆摆手,“快去找,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务必要找到那些大梁人。”
男子应了一声,有些迟疑的看了七通一眼:“师父,你才离开大楚几日就又赶了回来,就为了这几个大梁人吗?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胡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七通站起身来,青丝随之倾斜肩头,衬得他愈发的清冷,“不管是多少人,一人也好,三人也罢,只要是我大梁人,就不能无辜惨死在大楚。莫非你在大楚住了这几年,连你的祖宗是谁都忘记了!”
胡蕴身子一震,立刻行礼道:“徒弟不敢!请师父放心,徒弟一定会找出我国人,安全护送回大梁!”
七通冷哼一声,转过了身去:“记住你的身份,去吧。”
胡蕴郑重行礼,躬身退出。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只听院中传来一轻声叹息。
七通师父的肩膀落了下去,似是长处了一口气。
“真是要命!”
他拍拍身上的衣服,抬脚朝着屋中走去,背影修长挺拔,但也掩不住那股闲散之气。
这和“他”一贯清冷自持的做派比起来,莫名的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