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们是说武安侯府的大公子啊!害,别提了,我想想都来气呢,也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对着卫大公子说起了卫家大老爷的事情,真是的!卫家大老爷没的时候,卫大公子才那么小,他知道什么啊!就算卫家大老爷通敌叛国,但武安公也在战场厮杀了一辈子了,这也算是功过相抵了吧,这么多年,都没人提起来这事来了,我都要忘记了,结果今天……唉,真是作孽啊!”
醉江楼对面茶馆的一个老大爷惋惜摇了摇头,步履蹒跚的进了屋子。
厉祯霖轻轻的啧了一声:“怪不得你大哥要打人呢,要我,我也动手,无论怎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老爹,傻子都忍不住吧?”
“厉公子!还请你尊重一些!”
卫榕猛地把厉祯霖搭在肩膀上的手甩开,眼神充满寒意。
厉祯霖笑着揽住卫榕的肩膀。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卫榕面容紧绷,后退一步朝着厉祯霖行了个礼,一句话不说就朝着前面大步走去。
“倒是个倔的。”
看着卫榕单薄的背影,厉祯霖轻笑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等等我啊,卫小公子!”
“二少爷是说,今日有人当着大少爷的面,辱骂大老爷?”
国子监学生舍中,清歌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桌边坐着的卫榕。
“可是大老爷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会有人提起呢?!”
卫榕冷笑:“这就是奇怪的地方,陈年旧事忽然有人提及,这是要干什么?听说还是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挑衅我大哥。”
“真是太过分了!”清歌气的脸都红了,“一定要找出这人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
“是要找出这个人来的,”
卫榕目光阴沉,“可是我大哥……”
她和卫嘉良那么好的关系,可卫嘉良还是没有对她说出实话,可见这件事对卫嘉良的伤害多大,他们一家小心翼翼保护着的人,竟然让人就这么的伤害了!
“二少爷,知道那人是谁吗,我们去打他一顿!”
“不知道,”
卫榕缓缓摇头,声音狭了寒意,“但是我会找出来的。”
清歌重重点头:“给大少爷好好的出气!”
卫榕心中叹气,这口气怕是永远都出不了了。
武安公长子卫守林通敌叛国,遭人唾弃,携妻自缢于白龙山,尸骨被留在山顶,至今连个衣冠冢也不能立,这是武安公一辈子过不去的坎,是武安侯府的耻辱,也是卫嘉良最不堪一击的痛处。
大伯卫守林去世的那年,她才刚出生,所以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些年家人也决口不提有关他的事情。
通敌叛国……
卫榕扶额,到底是什么样的境地,才做出通敌叛国这样的事情来呢?
“叩叩叩!”
门口响起敲门声,“睡了吗,是我。”
卫榕皱眉,对着清歌打了个手势。
今日厉祯霖说的那句话,让她很生气,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依然很生气。
清歌会意,立刻扬声对着门外道:“厉公子,我家少爷睡下了,您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踹开。
厉祯霖站在门口,看着卫榕的眼神充满嘲讽,“睡了吗?”
卫榕有些尴尬,对着清歌打了个手势,清歌赶紧低头退出了门。
“这么晚了,不知厉公子有什么事吗?”
“明日我要去醉江楼宴请个朋友,你陪我一起去。“
卫榕皱眉:“这不太好吧,既然是厉公子的朋友,那我去了算……”
“既然是我的朋友,所以才要你去。”
厉祯霖冷冰冰的打断卫榕的话,狐狸眼泛着从未见过的凌厉。
卫榕垂头:“好,明日我去南苑等厉公子。”
“以后若再被我发现你躲着我,你我之间的交易到此终止。”
“是,卫榕明白。”
厉祯霖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清歌等厉祯霖走了之后,才敢跑回屋子:“二少爷,厉公子的脸色怎么那么吓人啊,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
卫榕摇了摇头,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清歌担心的看了卫榕一眼,点了点头。
自从卫榕和她说了有关和厉祯霖的交易之后,她心里就总是七上八下的,因为那厉公子怎么看起来都不像是个好人。但卫榕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是谁都改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