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武安侯府,管家立刻来报,说老太爷让卫榕过去一趟。
卫嘉良自然知道老太爷的脾气,本是想陪着卫榕过去,但被卫榕拒绝,只能目送她离开,心中默默祈祷,不要出什么事。同时心中也因为卫榕先前的话,对苏文锦产生了不悦和怀疑。祖父年纪大了,精神又时常不稳定,所以大家都对他老人家是百依百顺,任由他性子来。但这次苏文锦说的那些话,直接气的祖父清醒了多半天,真是太过分了!
站在祖父的院子外,卫榕心中感慨万千。
因为大伯的事情,祖父受了严重的打击,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以前战无不胜的英勇大将军成了一个糊涂的老顽童,她时常搞不懂这到底算不算是上天给的惩罚。
上一世她女扮男装被揭穿之后,关押在了大牢,直到死都没再见祖父和大哥一眼,也没亲口和他们道歉认罪,这是她心中一道不可愈合的伤痛。
卫榕抬手揉了揉微红的眼睛,大步朝着院中走去:“爷爷!榕榕回来了!”
话音未落,就从屋里帮跳出了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虽是须发全白,但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身子骨非常硬朗,还保留着年少时的英姿飒爽。
“我的小孙子回来了!”
卫老爷子捏住卫榕的肩膀,细细的上下打量她,“你娘说你去上学了,你怎么才回来啊?”
卫榕忍住肩上的疼痛,扶着祖父往屋里走,柔声道:“祖父您忘了?我去国子监还是您专门去找陛下的呢。”
“我去找陛下?”
卫老爷子有些迷茫,“我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想不起来了!”
“没事没事!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总之您的小孙子这不是回来了吗?是吧?”卫榕哄着祖父往屋里走,心中既酸楚又无奈,看来是又糊涂了。
把老太爷搀扶到椅子上坐下,卫榕去给祖父倒水:“爷爷,最近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呀?你若是不乖,我在国子监看的可是一清二楚的,还有……”
“砰!”
一声巨响在蓦的响起,卫榕身子一抖,手中的茶杯差些掉在地上。
“混账!你给我跪下!”老太爷一脚踹在卫榕腿上,“你知不知道我把你送进国子监费了多大的气力,结果你竟然不知道珍惜,还去招惹别人?你可真给我长能耐啊!来人,把我的鞭子拿上来,我要给这小子点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卫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笑的揉着自己膝盖,怎么就这个时候又清醒了呢?!
“爷爷别生气,你先听我说,这件事是个误会!”卫榕拉住祖父袖子,哭笑不得的说道。
她想明白了,这个老顽童才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啊!要不然动不动就动手拿鞭子的,她岂不是要英年早逝了?
老太爷清醒的时候简直不要太清醒,听卫榕解释完,他威严的眉头一横:“所以你的意思是,陛下已经判定了是府尹家的公子有错在先,并且还重重的惩罚了他?”
“是,这件事陛下已经决断了,确实是那秦昂挑衅在先。”卫榕点头。
老太爷稍一思索,起身把卫榕搀扶起来:“这件事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不调查清楚,就罚你。不过你方才说,那个姓苏的姑娘?”
卫榕目光微变:“苏文锦,当时同僚们送来大家联名要我回去的书信,正好被那苏文锦瞧见,当时我一想,就算那秦子昂有再大的错,那也是府尹家的公子,贵妃的亲弟弟,这还要给人家留点面子的,就和苏文锦只说了前面的事情,她到底是个外来人,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必要防着她的,但谁知道她竟然拿着这件事情在府中宣扬,如果当时我告诉他,陛下已经罚了秦子昂,她是不是还要去大街上嚷嚷?到时候秦家还不得更加痛恨我们武安侯府?”
短短几句话,就把苏文锦聒噪行为不端大嘴巴的形象勾勒了出来,老太爷当场愤怒一拍桌子:“这种女子还留在我们侯府,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快点把她给我赶出去!”
“爷爷别急,这件事我自有办法,”卫榕一边给祖父顺气,一边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爷爷我们去吃饭吧。”
“你怎么整日里就知道吃!我让你背的兵法你背过了吗!”老太爷一把推开卫榕,花白的胡子飞起,“混账!我说的话你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卫榕无奈扶额,完了,这是又把她当成大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