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厉祯霖给的玉佩,卫榕心中很是复杂。
她是想过要攀附厉祯霖,在盛京中站稳脚跟,待厉祯霖成为摄政王之后,武安侯府也会顺势水涨船高,她也可以借助厉祯霖的势力报仇,但是……
如今厉祯霖主动朝她抛来橄榄枝之后,她竟然有些犹豫了。
厉祯霖此人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但毫无疑问,他说对了一句话,国子监中权贵子弟众多,比她的祖父武安公立下汗马功劳人也有,她不能用整个国子监冒险,风险极大。
就在卫榕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二少爷,好像是有个姑娘被人打了!”
卫榕抬眸,看见不远处的地上蜷缩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旁边还有几个手拿棍棒的男人。
她淡淡移开目光,叫着清歌往前走。
“二少爷,我们不管吗?”清歌急道。
卫榕头也不抬道:“听凭造化吧。”
上一世的惨痛教训让她明白,不要妄想当一个老好人,天下苦命人那么多,帮是永远都帮不完的。
“救命!公子救命啊!”
人烟稀少的小巷里,女子本能朝着惟一的路人求救,她的声音里像是沁了血丝,甜中沁了绝望。
清歌忍不住回头看她,眼眶都红了。
“哎哟!”
清歌捂住额头,看着前面不知怎么停下步子的卫榕,“二少爷,我们是要救她吗?”
卫榕转过头看,正好和女子的视线对上。
那女子生了一双极其好看的眉眼,鼻梁上一颗小小的黑痣,添了几分娇媚。
女子看到卫榕回头,叫喊的更加厉害。
……
翌日国子监。
秦子昂大摇大摆的走进饭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翘起腿来用着早饭。
旁边人一看见他,立刻起身挪了个地方,看着他的眼神恨意满满。
“秦子昂!你都把卫家小公子逼走了,你怎么有脸在这里吃饭啊!”
“就是!卫小公子是武安公的后人,还是陛下亲开圣口送进来的人,你把人给逼走了,你就一点歉意都没有?”
“啪!”
秦子昂扔下筷子,站起身来怒指道,“怎么就是我把人逼走的,你们当时没说那卫榕的坏话?我告诉你们,别想把责任都推到我一个人身上!”
羞辱卫榕的时候倒是一个个都起劲,如今卫榕走了,陛下要怪罪了,就想着把错都推到他身上?!
做梦!
秦子昂阴鹜的扫了周围一眼:“都给我安静吃饭!”
吃个饭也不得安生!
就在这时,凄厉的女声凌空而起,在国子监里炸了锅。
“秦子昂?秦子昂在哪!”
一身素白的女子冲进了饭厅,脸色虽苍白,但眉眼流动间自带风情,鼻梁上还有一颗精致的黑痣。
倒是个美人。
秦子昂眼中的怒气一扫而光,色眯眯的眯了眯眼睛,自认为风度翩翩的站起身来:“我就是秦子昂,你找……”
“姓秦的!你给老娘滚出来!”
只见女子大步上前,一把揪住秦子昂的衣服就把他拽了出来。
在周边的惊呼声中,她竟生生的抓住了秦子昂的肩膀,把他掀翻在地。
秦子昂趴在地上,双眼猛地一紧,翻身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谁啊?!有病啊!”
女子双眼含泪,纤手指着秦子昂摇摇欲坠:“你这个负心汉,说了要给我赎身,娶我做妻,我满心欢喜的在春景楼等了你三日,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你好狠的心啊!骗了我的身,如今竟然还骗了我的心!”
“你在说什么啊?!我都不认识你啊!”
女子却不管不顾,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眼睛通红,看着楚楚可怜极了。
“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清朗的声音在院门口响起。
卫榕走了进来。
“卫小公子你回来了!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不走了?!”
卫榕揖手,笑道:“多谢,我意已决,国子监我是要离开的,今日我回来是有些东西忘在了这里,回去取一下。”
众人叹息,想要再劝劝卫榕的时候,就见她疑惑看着地上的女子道:“我们国子监何时有女子在了?”
此话一出,大家七嘴八舌道:“这是秦子昂外面的相好!春景楼的姑娘!”
“这姑娘有了身孕,秦子昂不要人家了!还不认呢!真不要脸!”
秦子昂早就听不下去了,上前一声怒吼:“都给我闭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姑娘!你们瞎说什么!”
女子尖利一声,哭喊道:“你好狠的心啊!你不要我就算了,连我腹中的孩儿也不要了吗?”
秦子昂忍无可忍,朝着女子就走了过去:“你给我瞎说一句,我就打死你信不信!”
“且慢。”
卫榕淡淡出声,“秦公子,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既然秦公子说不认识这姑娘,那你好好说便是,何必喊打喊杀,莫非你是心中有鬼?。”
“我有什么鬼了!”
秦子昂瞪了卫榕一眼,步子却停了下来。
“老子是什么身份,老子的爹是当朝正三品府尹,姐姐是陛下宠爱的贵妃!她又是什么东西!还想来这里讹老子?!”
“识相的,快点给老子滚!要不然……你给我等着瞧!”
卫榕上前把女子从地上搀扶起来,“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这里是国子监,不是闲杂之地。”
“对对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别找错人,再给我惹上一身麻烦啊!小心我饶不了你!”
女子面含惊恐,下意识的往后倒退。
可就在这时,柔和却有力的手掌稳稳的揽住了她的肩头。
女子回头,就见身边的人正看着自己,双眼潋滟。
“秦公子,就事论事而已,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
卫榕自然的把女子挡在身后,“这里面的人哪一个不是家世显赫,以权压人实属最愚蠢的办法。”
秦子昂冷哼一声:“怎么,武安侯府也要横插一脚?还是这娼妓肚里的孩子,”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卫榕一眼,“是你卫二公子的?”
看着一脸恶意的秦子昂,卫榕胸膛剧烈的起伏几下,又平静了下来。
“昨日我祖父被你诋毁侮辱,今日我又要被你诬陷清誉?秦公子还真是厉害。”
秦子昂还没领会她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就听前面传来一声音。
声色带着丝丝慵懒之意,可却让人瞬间紧绷:“秦公子,人家卫小公子只不过好心站出来给你与这姑娘主持公道,看看谁对看错而已,你用得上一顿乱咬?我瞧着怎么那么像狗急跳墙呢?”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卫榕后槽牙下意识的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