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卫榕过来的马车依旧等到山下,卫榕却对着车夫行礼,婉拒了他要讲自己送回去的意思。
徒步下山,山中的空气虽然心旷神怡,却让卫榕感觉不到一丝的轻松。
武帝是发现了她和厉祯霖的交易吗?所以才想要来拉拢自己?
还是武帝并不知道她和厉祯霖之间的事情,只因为上次在殿上,和这次顺天府中,恭靖王府为自己说话的事情,而心生疑窦,想要拉拢自己?让自己扶持皇甫明?可皇甫明并不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如果是,那上一世为何还要处处针对三皇子?让他在一众皇子中处于劣势?
还是武帝并不知道她和厉祯霖之间的事情,只因为上次在殿上,和这次顺天府中,恭靖王府为自己说话的事情,而心生疑窦,想要拉拢自己?
恭靖王府和皇室之间,现在就开始不合了吗?
忽然,一阵破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卫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黑衣飘然而至,稳稳的落在了自己面前。
“厉公子?”她惊讶的看着面前之人,“你怎么来了?”
厉祯霖眼中的担忧飞快隐下,换上了一贯懒散的笑意。
“正好在此处爬山,想不到你也竟在此处。”
卫榕皱眉:“可看厉公子脸色白皙,一点都没有爬山之人的样子。”
厉祯霖大笑,伸手揽住卫榕的肩膀:“竟然你被发现了,是你大哥去恭靖王府,说你被陛下带走了,非要塞给我银子,要我来救你。”
“那厉公子怎么不去宫中找我,反而来这里了呢?”
卫榕好奇看向他,武帝不是说来皇家别院的事情是隐秘的吗?既然是隐秘的,那和武帝心生嫌隙的恭靖王府,怎么会知道?
“接你的马车虽样式不起眼,但只要稍懂一些的人都能知道那是用上好的木料打造,这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少,稍稍打听答应就知道往何处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卫榕恍然大悟,没有注意到厉祯霖眼中的暗光一闪而过。
下山之路,因为有了厉祯霖的陪伴,走的也稍微轻快了一些。
厉祯霖曾有意无意的打听武帝和她说了什么时候,都被她用三言两语的话搪塞过。
虽然她不信任武帝,也把武安侯府和自己作为筹码交给了厉祯霖,但是她从心里对厉祯霖感到一种不安,即使如今站的平稳,但低头一眼会发现是幽深的深渊,看不到底,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慌张。
重生一世,行事必须要更加谨慎,胆小甚微不是什么坏事。
厉祯霖送卫榕回到武安侯府,站在门前,他看向卫榕道:“你家人很关心你,进去吧。”
“厉公子不随我进来了吗?”
看着卫榕真挚干净的眼神,厉祯霖心中忽然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慌张感,他近乎狼狈的别开眼,“时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府了,明日国子监见。”
“明日见。”
卫榕揖礼,目送厉祯霖离开,眸光也变得晦暗起来。
回到武安侯府之后,卫榕对家人说,陛下只是找他说了说有关秦子昂的事情,并且相信武安侯府没有对秦子昂下手。
卫守山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陛下相信我们就好。”
卫榕笑了笑:“我在家中待了不少时日了,明日就回国子监吧,拉下了不少的功课,是时候也要去补回来了。”
“去吧,“卫守山点头,“等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不要有什么压力。”
他怜惜的摸了摸卫榕的脑袋,眼中闪着只有父女俩才懂的深意。
卫榕郑重的行礼,告辞离开。
翌日一早,卫榕带着清歌回到了国子监,吩咐清歌把从家中带来的糕点分给同僚,大家都很高兴,还安慰起卫榕,说大家都相信她,毕竟如果卫榕真的想要对付秦子昂的话,上次的来国子监闹事的女子,就足够让秦家喝一壶的,犯不着如今还亲自动手,加害秦子昂。
卫榕感激对着大家道:“各位对卫榕的信任,卫榕不敢遗忘,卫榕以后定当更加严于律己,不让大家失望!”
大家欢呼,拉着卫榕亲热攀谈,俨然是很好的关系一般。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在身后响起,大家一听到这声音,立刻分散,恭敬对着来人揖手道:“祭酒大人。”
许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卫榕身上:“你跟我来一趟。”
“是。”
卫榕点头,跟在许翰身后离开。
大家纷纷安慰卫榕不要害怕,卫榕让大家放心,心中一阵暖流流过。
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终于算是在国子监中站住了脚后跟。
书房中,许翰坐在书桌后,看着卫榕沉声道:“事情都处理完了吧?”
“多谢祭酒大人关心,学生已经没事了。”卫榕笑着揖手道。
许翰点头:“你初来国子监时,说实话我对你也是有些意见的,但后来听闻你在那青楼女一事中,办事公正,正直谦逊,连恭靖王府的厉公子都对你赞不绝口,而如今秦子昂遇害,陛下更是亲自担保你无罪,卫榕,你这才来到国子监多少时间,就已经出了那么多事,而且还个个和你有关,更是接二连三的有大人物替你出头,担保,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卫榕脸色不变,唇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来是学生确实没有做那些事情,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二来,或者是学生身上有什么让人欣赏的地方吧。”
“哼,这话倒是不客气。”
许翰轻笑一身,却没有讽刺意味,他从桌上拿起一折子扔到卫榕身上,“半月之后,就是我大梁一年一度的文会之日,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和另外三位同僚一起参加,应对来自五湖四海的文人才子,我国子监创监两年,是否能在大梁站稳脚步,就要看你的了。”
握着手中烫金的硬质折子,卫榕心中十分激动,文会,那可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
但她面上不露,甚至还有些疑惑:“国子监人才济济,为何祭酒大人要我这一个初来国子监的学生参加呢?”
“虽是初来国子监,但你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何况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武帝的意思?卫榕皱了皱眉,看来这陛下是铁了心想要把自己从恭靖王府的范围内拉扯出去了。
许翰平淡道,摆了摆手,“你好好去准备准备,下去吧。”
卫榕应了一声,告辞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