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氏的话,卫榕轻轻的嗯了一声,却在心中一字一顿道。
如果有一天大祸将至,那所有的罪责她会一肩扛下,绝对不连累家中人。
知道这样和姜氏说,她定然会不愿意,索性卫榕就不开口了。
“夫人!夫人!”
这时卫守山激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卫榕对着姜氏一笑:“爹爹很高兴。”
姜氏面露羞赧:“都多大年纪了,还没个正形。”
卫榕起身,对着姜氏行了行礼:“那就不打扰爹娘了,我晚点再来看您。”
“好,”姜氏点头,“自己注意安全。”
卫榕嗯了一声,转身退出,门口遇到了卫守山,说了几句要他好好照顾娘亲的话,目送他进了房间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清歌一直守在院外,看到卫榕出来,连忙上前惊喜道:“二少爷,夫人真是吉人天相!”
这么严重的伤,但胎儿一点事都没有!
卫榕淡淡的嗯了一声:“你去门口,告诉门房,一旦苏文锦回来,就立刻告知我。”
清歌立刻敛下脸上神情,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着府门口跑去。
“等等,”卫榕又开口,“一会你再去一趟慕家,把暮云帮我请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是!”
清歌领命而去,卫榕也随后去了自己的院子。
关上门,打开桌上的宣纸,拿起狼毫笔。
直到漆黑的墨汁滴在洁白的纸面上,也没有一个字落下。
卫榕忽然叹了一口气,把毛笔搁在笔架上。
如今厉祯霖正在忙着提亲吧,按照他的性子,就算王爷去了想必也不会回心转意吧。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要成亲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卫榕呢喃一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手指揉捏着内心,只觉心中闷闷的疼痛。
“二少爷!苏文锦回来了!”
门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已经让人拦住她了!不过……不过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五皇子,我……我不敢真的动真格啊!”
皇甫南也来了?
卫榕猛地睁开双眼,方才脸上的颓意被寒意取代,她站起身来,一把拉开门,“带我过去。”
“是!”
门房赶紧领着卫榕往外走,一边道,“我……我怕我们侯府在五皇子面前丢了规矩,就……就擅自请五皇子去前厅了,苏文锦……苏文锦也就跟着了。”
卫榕看了面带不安的门房一眼,她深知苏文锦的性子,虽然上一世没有太多关注过皇甫南,但也知道那不是个友善的人物,门房敢这样不打招呼,恐怕是那皇甫南出言恐吓了。
看着卫榕的目光,门房只觉心中满是慌张:”我不是故意的二少爷!是那五皇子说,如果我不放他和苏文锦进去,他就要派人把我带去大理寺!关我十天半个月!“
“那是五皇子,皇室中人,谁也得罪不了。”卫榕淡淡道。
门房脸上一喜,刚要点头,就听卫榕继续道。
“明日你就去厨房帮忙吧,不要继续担任门房了。”
“啊?!”门房一怔,就见卫榕已经快步走开,只留下一个清瘦无情的背影。
“二少爷!我不要去厨房啊!”
***
未到前厅,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娇腻声音。
“殿下,您多吃一点,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您若喜欢吃,等你我成亲之后,我天天做给您吃。”
苏文锦浑身像是没了骨头一样靠在皇甫南身上,脸上的笑意几乎掉在她半个露在外面的胸脯上。
卫榕眼中闪过一丝凉意,自从这苏文锦上次被皇甫南动手打了之后,这行事就越发的放浪形骸,不知廉耻。
可不得不说,她这样做,却是越来越得到了皇甫南的宠爱。
想不到皇甫南还喜欢这种调调,卫榕心中缝隙一笑。
皇甫南感受着怀中的温香暖玉,手指轻挑的划过苏文锦脸蛋,刚想一亲芳泽,眼尾却忽的一闪,瞧见了前厅门口正站着一个冷冰冰的身影。
“吓我一跳!”
皇甫南讪讪的放开苏文锦的身子,没好气的瞪了卫榕一眼,“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卫榕上前,笑道:“这不是怕打扰了五殿下和锦儿的雅兴。”
皇甫南脸上滑过一丝窘迫,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和苏文锦在一起,就像是中毒了似的,总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她的呼吸就像是这世上毒性最猛烈的毒药,只要沾染上,就会欲罢不能。
他贪恋的瞄了一眼苏文锦的身子,忍住没有去拉她的小手。
“锦儿不是说五殿下有事要找我吗,怎么我从马车上一睡醒就没了锦儿你的身影了呢?”
卫榕朝着苏文锦看去,话语虽温和,但眼中却毫无笑意。
苏文锦露出惊讶的神情:“我倒是还想问问榕哥哥呢,怎么我就下车透个气的功夫,你就让马车走了,不等我了呢?可真是追的我好辛苦,要不是殿下见我迟迟不去,派人来找我,在那种荒郊野外的地方,我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锦儿受苦了,”皇甫南心疼的握住苏文锦的手,不满的朝着卫榕看去,“你说你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狠毒的人?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路上走那么长时间,你也真绝情!”
呵,原来是早就想好了后招。
卫榕冷笑一声:“哦,怪不得我醒来没有在马车上看到你的身影呢,原来是你在半路上就下了车了。那车夫呢,那车夫是不是把我带到燕山之后,就去找你了呢?”
“什么车夫?”苏文锦冷下脸来,“我还没有问你呢,你倒是问起了我,那车夫不是侯府的吗?他自然听你话,是不是你让他故意把你带到了燕山去,然后你好有机会,诬陷是我指使的?”
“都是一家人,何必话要说的这么难听呢?”
卫榕淡笑一声,“锦儿妹妹,那马车是你准备好的,车夫自然也是你找的,我可是正眼都没瞧过他,不过这样吧,你就说说,那车夫长得什么模样,我好去马厩那边问问,这个车夫,破坏你我之间的兄妹情,实在是罪不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