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榕回来的时候,卫嘉良正站在侯府门口。
看到卫榕怀里的东西,他一愣:“你这是去哪里打滚了?”
卫榕低头,看到自己前襟上沾染着的颜料,无奈苦笑。
就在一刻钟前,厉祯霖豪气出手买下了那老太太所有的花,可就当卫榕抱着那篮子花走了不到十步,手背上就沾染上了可疑的颜色,直到她把花从里面拿出来,原来所谓的“花”都是用白木雕刻的,然后涂抹上的颜料,原本她还在好奇这种初春,怎么会有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花朵。
“真是两个傻子。”
卫嘉良嫌弃的看了卫榕一眼,朝她招手,“好了你快进去洗洗吧,二叔找你有事呢。”
“找我什么事?”卫榕便往府里走,一边朝着卫嘉良问道。
卫嘉良却是神秘一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卫榕只好点头,见卫嘉良还站在那府门口不走,她不由得道:“大哥,你不进去吗?”
“你先去吧,王爷说要给我送个东西来,我在这里等着。”卫嘉良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道。
卫榕不以为然的哦了一声,转身回去,换了个衣裳后,她带着清歌朝着卫守山的院子走去。
快进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胡小豆从姜氏的房间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药箱。
“小豆,我娘身子怎么样?还好吗?”卫榕拦住胡小豆,看了一眼姜氏的房间,对着胡小豆问道。
胡小豆点了点头:“伯母的身体很好,我算着月份差不多了,这几天你回家早一些,不要在外面耽误了。”
卫榕表情一亮:“我娘要生了?”
“就这几天吧。”胡小豆叫着身后的丫鬟往外走,“我得给伯母好好调理调理身子,生产前的,生产后的,必须都要最好的。”
卫榕喜出望外,快步朝着姜氏的房间走去,推开门,里面卫守山也在那里。
“爹,娘,”卫榕行礼,转身关门,走到姜氏床边坐下,高兴道,“我听小豆说,你快要生了。”
姜氏笑着嗯了一声:“差不多这两天吧,小豆说的对,你以后早些回来,娘还想着你的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出世,第一个见到的人能是你呢。”
女儿是她的骄傲,也是她最大的愧疚,以后她定会教导自己的儿子或许是女儿,一定要好好保护卫榕,保护姐姐。
“会的,我一定会早些回来的。”
和姜氏说了一会话,卫榕朝着卫守山看去,“爹,我听大哥你找我。”
“对,”卫守山点头,“你娘快生了,我和你娘商量过了,这孩子的名字你来取吧,如果是男娃娃的话,以后我就把他培养成你最忠心的侍卫,时时刻刻保护你,如果是个女娃,那以后她就是你最得力的帮手,可以帮你做一切事情……”
“爹!”卫榕赶紧打断卫守山,哭笑不得道,“您这是说什么呢,我的弟弟妹妹都会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和我绑缚在一起,你这样说,我可是第一个不愿意的,我是长姐,以后该是我保护他们,不应该是他们保护我。”她顿了顿,又道,“如果爹爹和娘亲愿意的话,就让我来给这个这个取名字吧,叫阿满怎么样?”
“阿满?”
姜氏和卫守山对视一眼,“这是小名还是大名常?”
“自然是小名,大名还是让祖父来吧。”卫榕笑道。
卫守山笑道:“好,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小名都叫做阿满,好听又吉利。”
姜氏也笑着点头,拉着卫榕的手,一脸欣慰。
晚上,一家人一起用过了饭,饭间卫榕说起了卫嘉良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个女子的事实,可把姜氏和卫守山吓得不轻。
“你大哥没不高兴吧?他会不会觉得我们把他瞒住了,就是代表着我们没有把他当成一家人啊?!这可不行,我不能让嘉良误会啊,我这就去找他说清楚!”
卫守山说着就要起身朝外走,卫榕赶紧把他拉住,“没有爹,我大哥说了,他知道你们的良苦用心,就是因为把他当成一家人,所以才没有告诉他,这是保护他呢。我大哥心里都明白。”
姜氏脸上的惊慌消退了一些,她轻叹一口气道:“嘉良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都是。”
大哥大嫂去世,他们把嘉良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处处小心伺候,就是为了防止他多想,卫榕的事情,是横在他们夫妻俩心中的一根刺,瞒着家人不是什么好办法,但这是最能够保全大家的唯一办法。只有这样,如果真的有一天卫榕的身份真相大白,被皇家定罪的时候,那嘉良和老爷子就能以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们三个人瞒在鼓里的理由,而保住一条命。
卫榕知道姜氏心中的苦楚,她揽住姜氏的胳膊,半是生气道:“可是我大哥还说了,你们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一家人就是要一起面对事的,仅此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他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卫守山心中轻松一口气:“他敢!还敢翻脸不认人?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大家笑起来,心中的疙瘩彻底解开了。
***
恭靖王府中,厉祯霖换洗完从房间里出来,就见焰已经回来了。
他整理着衣服,说的漫不经心:“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焰从怀里拿出一张绘制简单的堪舆图,“我跟着那老太一直回到她所居住的地方,亲眼看着她洗掉脸上的伪装,我看清了她的脸,就是公子要找的那个人。”
“哼,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厉祯霖讽刺一声,“先不要惊动她,多多溜她几日,我要让她知道,无论她的伪装多厉害,都是逃不过我的眼睛,她必须要为我所用。”
“是!”
焰点头,抬头看向厉祯霖,犹豫片刻,又道,“公子,袁烈怎么办?我收到消息,胡蕴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袁烈如今就是条丧家之犬,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先不用管他,他还会回来的。”厉祯霖收起手中的堪舆图,俊美的容貌被月色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银光,“至于胡蕴那边,制造巧合,让他去见卫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