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见卫榕和厉祯霖一起过来,高兴又惶恐。
一家人全部都行动起来,生怕怠慢了贵客。
见林芳的小儿子端着比他两只手还大的茶壶就要去烧茶,卫榕赶紧拦住。
“林哥,你就坐下吧,不要再忙活了,我们过来又不是要你当成客人一样招待的。”
卫榕示意清歌一眼,清歌立刻上前把林芳的妻子拉过来,按着她坐在凳子上。
妇人有些不安,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丈夫看去,就见他也被焰拉着坐在了自己身边来。
“今天我和厉公子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要和林哥你说的,”卫榕抱着林芳的女儿,笑看了厉祯霖一眼,又对着林芳道,“过些日子,我和厉公子就要去大楚了,林哥你以后就要自己在翰林院了,孤孤单单一人,我心里还有些愧疚呢。”
林芳赶紧摆手,面露感激:“不要这样说,要不是你,我们一家怕是……”
他握住妻子的手,二人站起身来,对着卫榕郑重的行礼。
卫榕赶紧把他们扶起,好不容易才劝着他们重新坐下来。
“其实,林哥要感谢的人不应是我,若不是厉公子,我也不能替你。”
若不是厉祯霖代替了自己,那自己怎么可能代替林芳,如果厉祯霖不来,那去大楚的人就是自己和林芳了。
林芳震惊的朝着厉祯霖看去,没想到看起来冷心冷面,骄傲难搞的厉祯霖,竟然会帮自己?!
他只以为厉祯霖是帮着卫榕和武帝请旨,却怎么也没料到,厉祯霖是代替卫榕的事情。
看着感激不已的林芳夫妻,厉祯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林芳的妻子有些惧怕的看了厉祯霖一眼,这个俊美的男子让她很不安。
“林哥,林嫂,你们坐下,接下来我要和你们说一件重要的事情,”卫榕笑道,“前些日子,嫂夫人不是说要去采石场做饭吗?可是那里人多杂乱,嫂夫人一个弱女子去那种地方,真的很不安全。”
林芳妻子赶紧道:“没关系的,那里还有许多厨娘,相互间也有照应的。”
“你看我就说不让你去吧,”林芳叹了一口气,“如今连卫老弟都说采石场不安全,你还说你有同伴,都是一群弱女子,若是真的出了事,谁能顾得上谁?”
林芳妻子苦笑,“但是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养这一大家子啊!”
这次林芳差些要去大楚的事情,给她彻底的提了个醒,林芳是全家的顶梁柱,但她在顶梁柱下,也不该一直无所事事,一个家是要全家人撑起来的,不是光让一个人承担。
听到妻子这样说,林芳握住妻子的手,刚要再劝,就听卫榕道。
“这样吧,我给嫂夫人找一个适合的地方,安全,银子多,不耽误你照顾家里,还可以带着两个孩子,早上你可以在林哥出门后去做工,下午的时候林哥回家前你就可以回来,准备晚饭,干的活也不累,时间你自己调配。”
林芳面露惊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厉祯霖朝着卫榕看去,眼中带着淡淡笑意。
“嫂夫人,你觉得如何?”卫榕先不回答林芳的问题,而是朝着林芳妻子看去。
后者明显心动,但表情还有些犹豫:“若……若是真有这么好的地方,那怎么还能轮得到我啊?”
卫榕轻笑一声:“那就是嫂夫人愿意了胡?对吧。”
她站起身来,从清歌手里接过一个小小的包袱,“这里面是衣服,还有一些菜刀工具什么的,嫂夫人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去侯府找我,侯府的厨房里正好缺个厨娘,我看嫂妇人一看就是做事麻利的人,一定可以胜任……”
林芳夫妻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两个孩子,嫂夫人也可以带着,我家还有两个小朋友,一个大朋友,都喜欢热闹,人多了大家都开心。”
话音落下良久,林芳夫妻还是那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卫榕的眸子激烈闪动。
卫榕弯下腰,对着怀里的小女孩道:“春芽,你愿意和哥哥去我家吗?我家里有一个比你还小的小朋友,还有一个大朋友,你去了,还可以读书写字,怎么样?”
春芽小姑娘高兴的拍手:“我愿意!我愿意!”她朝着爹娘跑去,紧紧拉着他们二人的手,“爹娘,我要去大哥哥家!我要去大哥哥家!”
“卫老弟!”
噗通一声,林芳夫妻跪倒在地上,身后的小男孩看了看爹娘,也拉着妹妹默默跪下。
卫榕大惊,赶紧上前要扶起他们,却被厉祯霖阻拦。
“你若是不受他们这一礼,他们怕是更加难安。”
卫榕回头看了看厉祯霖,犹豫半晌,停下了要上前的脚步。
半个时辰后。
卫榕和厉祯霖从林芳家里出来,直到马车快行驶出街角了,卫榕回头一看,林芳一家人还站在原地往这边看着。
她心底一酸,不忍再看。
“为什么,”坐在她对面的厉祯霖开口,“为什么要拉上我?我没有做什么,林芳不用感激我。”
卫榕笑了笑,抬头看向他,“没有你,我就不能代替林芳,所以还是对亏了你,”她顿了顿,又道,“而且,你我以后离开大梁,翰林院你我的位置就要空下,那武帝说不定就要趁此机会找人取代你我,必须要有人帮我们在翰林院里时刻盯着。”
“这个人,林芳最合适。”
厉祯霖接过卫榕的话。
“对,他在翰林院多年,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多年间未升官也没有闯下什么祸端,这样的人在宫中最是不起眼,最不会引起人的怀疑。”卫榕沉声道,“林哥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我对他好,他也会对我好的。”
林芳妻儿到了侯府,那侯府和林芳会更加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他的“后顾之忧”都被安置妥当,他就没有什么怕的了。
“不错,”厉祯霖笑起来,看着卫榕的眼中充满了柔和,“果然是近朱者赤。”
“是啊,”卫榕学着厉祯霖的语气,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厉祯霖,“朱,赤。”
厉祯霖一怔,下一瞬爆发出激烈的笑声。
“果然是猪。”
卫榕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脸颊噌一下烧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
马车外,听着里面的热闹动静的清歌一脸愁容。
小姐啊,你怎么能看上厉祯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