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就在卫榕带着明瑶和桃枝道过歉,并有意无意的告知桃枝,要利用好这次机会后,带着明瑶离开了锦绣庄。而就在这个时候,厉祯霖也在送着常婳回府的路上。
女子的步伐灵动委婉,每走一步都是最极致的教养体现,而厉祯霖却好似无心欣赏常婳的满身风请,步伐匆匆,像是在赶着时间。
“祯霖,”
常婳挽住厉祯霖的手,“你等等我。”
厉祯霖忽然来提亲,是她从未想到的,那种震惊和狂喜是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体会过的。那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个馅饼,把她砸的晕乎乎的,可是清醒过后,她却意识到,这馅饼可能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各种。
“怎么了?”
厉祯霖挥开常婳的手,微侧过头看她,紧皱的眉头里写着他的不耐烦。
常婳心中微微一震,莞尔笑道:“你走的太快,我怕这样就不能和你多待一会了。明日你还会去看我吗?像今晚这样,我们一起散步如何?”
“明天我很忙,没有时间。”
厉祯霖冷冷道,停顿片刻,像是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有什么不对,又道,“燕山马场那边出了事,我明日要过去看看。”
常婳点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卫小公子的爹娘在那里遇到了山匪吧?”
厉祯霖嗯了一声:“不久之后就是皇家赛马,本该是我大哥负责有关马场的事宜,但如今我大哥身子未痊愈,陛下让三殿下接手,三殿下第一次接手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怕陛下会把一部分的过错算在我大哥头上,人心难测。”
武帝本就多疑,他说不定就会以为,是厉祯霖怨恨皇甫明抢走了他可以大放异彩的机会,和一个顶好的差事,从而对皇甫明下手,用山贼的事情来故意刁难皇甫明。
常婳一怔,面色凝重点头:“对,是得要去调查清楚。而且你和卫小公子的关系也不错,他的爹娘出了事情,你总是要过去看看的。”
厉祯霖眉心微颦:“谁说我一定要过去看看的?我又何时承认过,我和他的关系好?”
他眉眼冷冽,比月光还要疏冷三分,但常婳却是笑了。
“如果你和他的关系不好,你不关心他,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去毁了他和郡主的婚事?你知道明郡主和卫榕不是一类人,看似你是在故意破坏他们的亲事,实则是在保护卫榕。”
她姣好的眼睛微眨,“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能逃的过我的眼睛?”
“胡说八道!”
厉祯霖没好气的看了常婳一眼,下巴朝前微抬,“你家到了,快进去吧。”
常婳笑着应了一声,抬脚朝府中走去,厉祯霖不由自主的暗自松了一口气。
“对了,”已经走到台阶上的常婳又忽然的转过了身来,“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去和卫榕解释清楚吧,我看他今日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你的用意,生了不小的气。你用锦绣庄老板娘的名声来去拯救卫榕,你觉得卫榕会开心吗?”
“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不足为惜。”
厉祯霖冷声道,眼神定定。
常婳笑起来,像是看一个小孩子:“你啊你,还是这么的自私,不过,我喜欢。”
她娇笑着转身进了福,背影愈发妖媚。
心心念念几十年的厉祯霖,终于到了自己手里,她怎么可能还会放手呢?
不管厉祯霖要和自己的成亲的初衷到底是何,但她都不在意,只要能和厉祯霖在一起,就好。
等到常婳的身子进了府门,厉祯霖便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
月光清冷,那修长挺拔的背影也多了一身萧索的寒意。
***
一夜无梦,翌日一早,卫榕早早起身,吃了姜氏昨晚让人早早准备好的炖汤,坐着马车出门进宫。
“二少爷,别忘了下午的时候,在宫门口等等大少爷啊。”
看着卫榕下了马车,清歌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看着卫榕叮嘱道。
卫榕嗯了一声,朝着清歌摆摆手,转身朝着宫门走去。
不久前,她从侯府出门的时候,看到了正在门口站着的卫嘉良,当时他简直是半梦半醒,嘴里嘟嘟囔囔说了一大通,最后卫榕才终于明白过来,他是要在下午的时候过来宫中接自己。
“唉,二少爷如今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
看着卫榕越发清瘦的背影,清歌忍不住感慨道,昨夜她睡了一觉醒来,看见内室的烛灯还亮着。
唉,这么长此以往下去,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
清歌叹了一口气,叫着车夫往回走,她还要回去和老爷夫人复命,说已经把二少爷平安送到了呢。
未到翰林院大门,卫榕便远远的看见了那正蹲在门口的身影。
她眉头微皱,转身就要往另一条路走,可身后却传来了清晰一声:“卫大人!”
春庆连蹦带跳的跑到卫榕面前,热情道:“你怎么还往回走啊,是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卫榕不着痕迹的打量春庆一眼,见他头顶上的黑发微微湿润,应该是被薄雾打湿的,显然已经等了不少时间。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卫榕朝着翰林院走去,她是不想和春庆走的太近,但不代表她怕春庆,她坐得正行得端,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被他诟病的地方。
“奴才在这里,自然是等着卫大人啊!”
春庆谄媚笑道,“大人,你知不知道西山的皇家赛马?”
赛马?卫榕朝着春庆看去,见他面色并无什么异样,只是看起来兴奋的似乎有些过头。
卫榕思索片刻,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怎么了?”
“以前的赛马桂冠得主,陛下会赏赐黄金白银,万亩良田,但是这对于参加赛马的权贵来说,没什么稀奇的。但今年可不了的,我听我干爹说,这次谁夺得了比赛桂冠,陛下会实现那人的任何愿望呢,不管是什么。”
卫榕一怔:“任何愿望?”
如果那人想要皇位,武帝也会答应让出来吗?卫榕心中嗤笑,不过是走了形式过场,做给旁人看罢了。
“嘿嘿,卫大人,你想不想参加啊?”
春庆瞧着卫榕的脸色,笑着问道,“你被小看奴才,奴才可是有过硬关系的,可以担保卫大人得桂冠呢,只要……只要您能答应春庆一个小小的要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