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厉祯霖和袁烈相对而坐,厉祯霖脸色阴沉,而袁烈却是满脸玩味,当他朝着卫榕看过来的时候,更是轻挑的一挑眉角,让卫榕瞬间心中大呼不好。
她强撑镇定的在厉祯霖身边坐下,干笑道:“你们怎么在一起呀?我看到这马车,还以为是清歌来接我了呢,清歌呢?”
看着卫榕四处打量的样子,厉祯霖冷哼一声:“他为何会在大梁?”他目光阴森的看向对面,“一个大楚人。”
袁烈双手环胸,身子靠在车厢上,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和这如今的厉祯霖对换了过来。
卫榕深知袁烈的底气是来自哪里,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这才转头对着厉祯霖道:“昨夜马车失控,若不是他救出我大哥,怕是此时我大哥……”
“所以你就把他留在你家中?你对他心存愧疚,并且还心存感激,想要报恩?”厉祯霖面无表情的打断卫榕的话。
“我何时把他留在我家中了?!”卫榕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最后一句话,她朝着袁烈看去,只见袁烈伸手拉住自己的手,深邃的眉眼愈发深情,“这是你昨晚亲口说的啊,让我去客栈里收拾行李,今日搬来你家,我还以为这厉公子是你派来接我的呢,谁知道这上来就给了我一掌,我这肩头还疼着呢!”
说着他强拉住卫榕的手,朝着自己的肩膀摸去。
男子的手掌宽大,像是个铁钳一样紧紧捆在手腕上,卫榕用力的挣扎,刚要出声呵斥,就见袁烈眼神一变,她张了张嘴,把到了喉咙的话无声咽下。
袁烈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她不能让他说出去。尤其是当着厉祯霖的面。
“唰!”
陡然抬起的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猛地劈下,袁烈眼神一暗,立刻松开了卫榕的手腕,卫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的手被一只更加修长好看的手给揽了过去。
“你若是想在这大梁中活下去,就给我老老实实!”
厉祯霖厉声对着袁烈道,眼中寒光凛冽,“卫嘉良的事情,算在我的身上,我在大楚杀了你的兄弟,卫榕也是为了救我才对你出手,你若是心有不甘,就来找我,卫榕你碰不得。不管你打着什么主意,不管是对卫榕,还是大梁,都给我藏在心里!若是被我知道,我定要你的命!”
卫榕眨了眨眼睛,身子顺从的被一股力气拽起,出了马车。
她鬼使神差的朝着自己和厉祯霖相握的手掌看去,就见自己的手被他的严严密密攥在手里,他的手很硬,骨骼鲜明,咯的她有些疼,可是他的手有很暖和,温温热热的,不像自己,常年冰凉。
像是贪图那点温暖似的,卫榕不自觉的又把手往他的手里塞了塞,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漂亮的手掌上,没有意识到厉祯霖的身体微僵。
“哎,”
卫榕脸色一僵,马上转过头去,就见袁烈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眼神在自己和厉祯霖交握的手上滑过。
“他知不知道啊?”
袁烈笑起来,英俊的脸上闪着不怀好意的笑,“卫榕,你有没有告诉他啊?”
一股寒气顺着卫榕的脚底直冲头顶,整个身子瞬间变得冰冷。
“袁烈!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卫榕脸色惨白,一双眸子不安的闪动,像是明知风雨要来,却只能无能为力被风疯狂摇曳的百合花。
袁烈脸色微变,哼笑一声道:“真是开不起玩笑啊。”
若不是今日他一时没有防备,被厉祯霖逮到,那他说不定就永远不会知道原来杀害自己兄弟的人是厉祯霖,他冤枉了卫榕。袁烈没有意识到的是,就在他得知这一真相的同时,心中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看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卫榕看着又是心中一滞,他不会是要当面来和厉祯霖说出自己的事情吧?
袁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惊恐不已的卫榕,朝着那一直对背对着自己的厉祯霖扬声喊道,“厉公子,既然你对卫榕这般好,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她给我的那四箭,在我身上和心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忘记她的呢。”
“滚!”
厉祯霖厉声呵斥,脸色阴鹜,他握紧了卫榕的手,抬脚大步朝前走去,卫榕被迫跟着厉祯霖的脚步往前走,却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向袁烈。
这人就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火药桶!她必须想一个办法!
“他就长得那么好看?”
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卫榕心神一颤,赶紧转过头去。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厉祯霖紧绷的下颌,壮着胆子出声:“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我哪有什么事情不告诉你的?”
“恩。”
厉祯霖目视前方,淡淡的嗯了一声。
卫榕还没松口气,就听厉祯霖又道,“以后他若是敢再来打扰你,你就告诉我。一个大楚人在盛京,有无数个办法可以让他消失。”
“好。”
卫榕垂下眼睛,眸光轻闪。
厉祯霖低头看了她一眼,脸色却是愈发难看。
***
厉祯霖把卫榕送到武安侯府门前,就离开了,卫榕注视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这才抬脚朝着府中走去。
还没等走进院子,就见清歌快步迎了出来:“二少爷,厉王爷来探望大少爷了,老爷说今晚要请王爷留下来吃饭。”
厉祯宁在这里?
卫榕点了点头,抬脚朝着房间走去,“我先换身衣服,再去见王爷。”
清歌嗯了一声,随着卫榕往房间里走。
“哎呀!”
毫无预兆的,卫榕忽然停住脚步,清歌一时躲闪不及,狠狠的撞上卫榕的肩头。
她委屈的摸着脑袋:“二少爷,怎么了呀?”
看着清歌撅起嘴巴要哭的样子,卫榕沉下声来:“我们侯府的马车今日有出去过?”
清歌想了想,回道:“夫人害喜严重,想要吃些酸口的,老爷就带着夫人出去了。”她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卫榕,“怎么了啊,二少爷?”
“没事,随便问问。”
卫榕朝着房间走去,脸色有些阴沉。
清歌纳闷的皱起眉来,二少爷问这个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