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不来?是不是王麟反悔了?”
登宝殿前,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视线不时的朝前看去。
“陛下,王麟不敢反悔的。”
袁烈说道,顿了顿,他又打趣道,“这话您已经问了我好几遍了。”
“我这不是担心吗……”乔齐来讪讪笑道。
昨夜,慕云的信辗转到了他的手中,他这才得知卫榕并乜没有随着使团一起入住幽州城,而是被王麟带走。这都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他才知道这个消息,震惊震怒席卷了乔齐来全身。
他以只要自己在位一天就是陛下的身份,命令王麟立刻将卫榕送到皇宫来。
今早王麟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去接卫榕进宫,可是这都已经马上午时,卫榕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陛下您就放心吧,王麟他没有那个胆子拒旨的,”袁烈接过宫女递上来的茶水,送到乔齐来手边,“一来这卫榕是大梁使团中人,王麟不过是东厂主公,他没有那个权力可以关押卫榕,这不光大梁不愿意,我们大楚的子民也不会乐意的啊,还有第二点,就是那厉祯霖,您别忘了,那厉祯霖可不是个善茬,那王麟是怕他呢。他想要将卫榕这个烫手山芋扔到陛下这里,可殊不知陛下和卫榕厉祯霖已经是合作关系。”
他连哄带骗,一番话说得乔齐来是心里乐滋滋,脸上笑嘻嘻,十分的舒畅。
“对,我虽然和厉祯霖发生过一些小摩擦,但是现在慕云主动写信给我,这一定是受了厉祯霖吩咐的,他一定是主动和我示好,哼,我怎么都是大楚的皇帝,厉祯霖就算再厉害,在九五之尊面前,他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
乔齐来抬头看向前面,宫门门口隐隐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身影。
他目光从卫榕身上滑过,最后落在王麟身上,面露嘲讽,“我和卫榕厉祯霖的合作还作数,王麟怕得罪了厉祯霖,可却不知道朕和厉祯霖是好朋友呢。”
袁烈笑着迎合,落在乔齐来身上的目光却稍显阴郁。
很快,卫榕和王麟来到登宝殿殿前。
“外臣卫榕……”
卫榕刚要揖手行礼,却见那乔齐来一个箭步冲过来,牢牢抓住自己的两条胳膊。
“卫大人,您受苦了。”
卫榕脸色微僵,迎着乔齐来关切的神情,立刻点头道,“不,外臣能见到陛下,什么苦都没有了。”
两个人短短几句话,就将王麟关押卫榕的罪名给确定了,卫榕此时深深的怀疑,乔齐来能有如此的心机,是有人传授的,要不然凭着他自己,他可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闻言王麟轻笑一声,并无辩解之意。
乔齐来安抚了卫榕一阵,朝着王麟看去,厉声道,“王公公,卫大人是大梁使臣,您知道吗?可是您还是这般对待他,您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您知道你会害了多少人吗?!你知罪吗!”
卫榕站在乔齐来身后,朝着袁烈使了个眼色,就见袁烈轻轻摇头。
卫榕心中发笑,原来这乔齐来的说辞不是袁烈教导的啊。
这边王麟听到乔齐来的问询,却是笑了起来。
“臣不知,臣只是欣赏卫大人,想要将他留在我府中做客几日,并无关押卫大人的意思,臣也没有想要损害两国友好关系的意思。”
“没有?”乔齐来咄咄逼人,底气充沛,“若是你没有,为何要将卫榕放在你的别院里?为何你放在你在上京的宅子里?你这到底是什么用心!”
若是手边有什么东西,卫榕丝毫不怀疑,乔齐来肯定会狠狠的扔到王麟身上,看着乔齐来每一根头发梢都在愤怒的样子,卫榕在心中默默的为他竖起了大拇指。
“陛下说的这些,臣不敢苟同,”王麟神情如常,面对如此震怒的乔齐来,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样子,“陛下还有事吗?若是没有的话,那臣就先退下了,东城那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办。”
说完不等乔齐来说话,他转身就要朝着殿外走去。
乔齐来脸色通红,左右看了一眼,忽然一步走到旁边的宫女身边,抓过她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砸在了王麟脚边。
“我让你走了吗!”
王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乔齐来,“陛下,有始有终的道理您知道吗?”
乔齐来心中一颤,下意识的退后几步。
王麟眼中露出些许轻蔑,转身就要朝外走去。
“慢着。”
清脆声响起,乔齐来转头,惊见卫榕从自己身边走了出来。
“知道王公公厉害,不将陛下放在眼里,陛下宽仁,不和王公公计较,毕竟王公公可是两朝元老,还是要给上几分薄面的,但是王公公,有件事怕是连薄面陛下都不能给你了呢。”
卫榕朝着乔齐来揖手,抬头道,“陛下,您可知道白龙山战役?那是楚梁之间的一场大战,我大梁军中出了……出了卫守林将军,后来和其妻战死在白龙山山顶,您可知道?”
乔齐来皱眉思索片刻,马上点头,“知道知道。”
这件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当年的那个卫守山可是帮了楚军大忙呢。
“陛下,您知道王麟和卫守林是什么关系吗?”
卫榕冷笑一声,“当年王麟和卫守林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后来卫守林战死之后,王麟偷偷为卫守林设了牌位和佛堂,若是只为了卫守林自己的话,这倒是没有什么说的,毕竟他和卫守林可是好朋友,但是我不明白,为何他还要为我大梁死去的数百战士也一同设置牌位呢?”
“你说什么?!”乔齐来大惊。
“究竟是为了什么,让王公公暗地里做了这些呢?”
卫榕摇摇头,看向王麟,在乔齐来的看不见的角度下,她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都说,卫守林是大梁的叛徒,他和楚人里应外合,将大梁的军队送入了死地。现在王公公为大梁数百人设牌位,建佛堂,是为了赎罪吗?可是您是楚人啊,您赎什么罪呢?难不成是你觉得当年的事情你做的不对?害了大梁数万人的性命?良心难安,给自己的一个慰藉的?觉得你大楚赢得胜之不武,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