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和范娇娇姐在三楼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人来，塔楼相对独立，而且问天情在走之前用迷雾封闭了和外界的视线和声音。
所以这两位小姐不但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甚至呼吸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同处在一个环境下，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彼此呼吸的空气里都有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这种感觉是很糟糕的。
这种感觉可以将人逼疯。
于是当天晚上，当秦珍和范娇娇被人各自送回府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上都遍体鳞伤。
护国公府的大夫人直接哭晕过去。
迎客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国公夫人放心，这身上的掐痕和咬痕都不是重伤，休养个几日就会好。不过掌事也另外有吩咐，说珍小姐既然对和人对咬有兴趣，那以后，不如就做一只狗吧？”
做一只狗？
刚刚悠悠转醒的杭氏再一次晕了过去。
整个护国公府愁云惨淡，福禄园里，护国公坐在秦老太太的下首，眉心皱的能够拧成一个结。
“大国师的意思，他没有看上琼儿，看上了秦瑶？”秦老太太慢慢的问道，相对来说她并不在意到底换个女儿送给大国师。
可护国公不行。
“恐怕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今日秦瑶那个丫头直接抱住了大国师，大国师也没有说什么，她甚至毁了凤倾楼，要知道，那凤倾楼可是……”
他收回剩下的话，长叹一口气说道：“为今之计，送入宫中的只有换个女儿，只是换谁呢？”
厅内一阵沉默，秦老太太也半响没有说话，就在这时，再次苏醒的杭氏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太太的面前，磕头说道：“母亲，珍儿为什么只会汪汪叫！她又不是狗！”
在座的两位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护国公和秦老太太对视一眼，问：“你说什么？”
秦珍被送回来的事情，护国公和秦老太太只是听下人禀告了，并不知原委，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相商，一个不被看好的女儿而已，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可若是这个女儿只会汪汪叫？
秦老太太的目光闪了闪，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若是放在寻常的人家，这种时候不是去找范家说理就是四处求医，不说一定要将这个女儿救回来，也至少要护着国公府的面子。
可现在？
“你说这话是送珍儿回来的下奴说的？”
杭氏拼命的点着头，她已经去找了大夫，大夫一听这人是从岳来楼回来以后变成如此，一个个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母亲，国公爷，珍儿才十六岁，不能就那么被毁了啊，你们要救救珍儿！”
“这要怎么救！”护国公怒喝，“这是被大国师下的咒，这要怎么解？”
杭氏拉住自己夫君的腿，说道：“我们去求大国师，那个秦瑶不是入了大国师的眼吗？让她去求大国师，去求大国师帮忙解了这个咒，珍儿才十六岁啊！难道以后真的要变成一只狗吗？”
护国公的眼底到底闪过一丝不舍，虽说大业之前无亲情，不过若是可以帮一把又不影响自己，那他也不是薄情寡义之人。
“母亲，您看大国师这是什么意思？”即便秦珍不得他的喜欢，对方也不至于将人变成狗。
秦老太太闭着的眼睛半响没有睁开，她忽然问道：“这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迎客奴出门，百姓都是要避让的，所以这事情除了当时门口的下人和伺候秦珍的的丫环，知道的人并不多。
“杀了，全部都杀了，杭氏你是不是寻了大夫，那大夫也杀了，知情人一个不留！”
护国公夫妻愣住，杭氏吓的连哭都忘记了。
秦老太太睁开双眼，盯着他们夫妻看：“沛然，进宫的人选有了。”
那就是秦珍。
当天晚上，护国公府里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含情和知意忐忑不安，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丫环都有去无回，她们也不敢再派人去。
暮成雪安然的坐在位置上，手上拿着一本游记慢慢的看，含情瞧了半天犹豫着上前问道：“小姐，今日在岳来楼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今晚整个国公府好像都有一股怪味道。”
暮成雪笑着回答：“是有一股味道，血腥味。”
三个字吓的含情直打哆嗦，她心直口快，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直接一句：“这是要做什么，这里可是护国公府啊！”
“护国公府会吃人呐！”暮成雪接了这么一句，手上忽然一摆，两个丫环应声倒地，扑通扑通摔在地上。
“早就可以出手了，等那么久，憋死我了。”折羡从暗处出来，身边站着风挽棠。
“师姐！”暮成雪喊道。
风挽棠上前几步，上下打量了一遍暮成雪，点点头说道：“气质变了不少，成雪，你还好吗？”
暮成雪失笑，两人三个月前在西北分开，暮成雪前往秦瑶处以她的身份生活，风挽棠则北上辽东，东进沿海寻找这些年药王谷穿越而来的其他人，看看有没有同门还活着，若是活着的话，可以一起对付背后的人。
“如何？”暮成雪问道。
风挽棠情绪瞬间低落了几分，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一个都没有寻到，也不知是我不够仔细，还是这些年穿越出谷的是人都不在了。”
暮成雪的眸子暗淡了一些，忽然笑着说道：“所以只有我和你了吗？”
没有任何多余的消息，如今她们所知道的就已经是全部，没有的旁人会来帮忙，她们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风挽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拉着暮成雪到一边坐下，折羡没有避开，很自然的也找了角落待着。
“大师兄如何？”风挽棠问道。
折羡接她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只说暮成雪的处境不太好，就这一句话，她的心差点跳出来。
暮成雪笑，低低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风挽棠没有反应过来，折羡却是抢先一步问道：“这是秘术中的结界？”